秦尧掏出魔灵珠,将昨晚召唤回来的红白双煞放了出来,询问道:“招了吗?”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嫁衣抬起双臂,重叠双手,躬身道。
“不怪你们。”秦尧挥了挥手:“毕竟他也算有恃无恐,甚至巴不得你们折磨死他呢。”
“那还继续用刑吗?”嫁衣放下双臂,抬起头颅。
“不必了,看好他,绝不能使其自爆!”秦尧命令道。
“是。”双煞领命。
秦尧驱动魔珠收起二女,抬步走出药铺,转眼间便来到麻衣道观。
他记得在原著电影中,初一精通沙盘推算,在燃香时发现三长两短的凶兆后,第一时间启动沙盘,得知了有关于地藏的信息以及诛邪的关键人物,嫣红!
如今鬼王之心不见踪影,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神算上面。
“尧哥。”
“尧哥。”
道观内,正在洗漱的兄弟二人看到他后,异口同声地招呼着。
“初一,你们麻衣门以麻衣神算闻名天下,你会吗?”秦尧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初一有些尴尬,轻声道:“我会,但会的不多……”
“会就行,试试看,帮我推算一下鬼王之心到底在哪里。”秦尧道。
初一重重颔首,呼唤道:“十五,干活。”
当即,兄弟二人引领着秦尧走进一個空旷房间内,来到房间中央一個吊着木棍的沙盘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初一抬起连接沙盘上方木棍的架子,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十五手持木板,将凹凸不平的沙盘刮到平整,以便待会书写。
少焉,初一念完咒语,脑海中想着鬼王之心,双手突然不受控制的动作起来,抓着架子不断晃动,令沙盘上方的木棍不断划过沙面。
“卞梁?”看着沙盘上被写出来的名字,十五一脸愕然。
秦尧心神一动:“卞梁,是卞医生?”
十五微微颔首,神色复杂:“卞医生怎会和鬼王之心扯上联系?”
药山之上,卞医生手滴鲜血的画面;财叔家中,卞医生疯狂跑出产房的画面;两幅画面来回的在秦尧脑海中回放着,与此同时,还有卞医生亲口所说的那句话:心悸气短……
“难道说,鬼王之心就藏在卞医生家里。”初一默默睁开双眼。
“十有八九。”秦尧道。
十五脸色一紧:“我现在就去医馆看看……”
“贴上神行符,一起去!”秦尧说着,抬手将两张符纸贴在自己小腿外侧。
初一十五照做,三人化作三道残影,很快便赶回镇子上,闯进医馆里。
“你们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柜台后面,芙蓉诧异道。
“芙蓉,你哥呢?”十五焦急问道。
芙蓉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一大早就没见到他,可能是去出诊了吧。”
“尧哥。”十五下意识看向秦尧,等着他给拿主意。
秦尧思维转的飞快,询问道:“今明两天镇子上有娶亲的吗?”
“啊?”十五一愣。
这转折是不是太突然了?
“有。”
芙蓉迅速说道:“有個姓张的财主今天娶亲,因为他是一次娶四個媳妇儿,前两天很多人还在议论呢。”
“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秦尧问道。
“知道。”
“关门,赶紧带我们过去。”
“好。”芙蓉甚是果断,疾步走出医馆,顺手带上房门,连上锁都顾不得了,小跑向前。
“太慢了。”秦尧道:“十五,你抱着芙蓉走。芙蓉,你给十五引路。”
十五没有丝毫迟疑,一把将芙蓉抱进怀里,在她的指引下,一路狂奔。
转眼间,四人赶至一座张灯结彩的府邸前,一名家仆迎着他们走了过来,询问道:“几位是咱家的亲朋,还是新娘家的亲朋?”
“接亲了吗?”秦尧不答反问。
家仆笑道:“天不亮就去接亲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秦尧目光一闪,望向初一等人:“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吧。”
“秦大哥,我哥和这桩亲事……”芙蓉开口。
“我们不用招待,你去忙吧。”秦尧朝向一脸好奇的家仆道。
家仆点点头,笑着转身:“行,有什么事情你们再唤我便是。”
看着他离开后,秦尧简洁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鬼王之心应该在你哥上山采药的那天,便通过他手上的伤口,钻进了他体内。
因此当初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邪祟气息。
而对于女子来说,出嫁当日,处子未破之前,恰是密桃成熟时,对鬼王之心的诱惑力要远远超过青涩的处女。”
“什么是鬼王之心?”芙蓉愕然道。
“你可以将其简单理解为鬼王的心脏,一颗至邪至恶的心脏。”秦尧道。
芙蓉:“也就是说,我哥现在被那什么鬼王之心操控了,要害那几位新娘!”wWW.ΧìǔΜЬ.CǒΜ
“没错,希望他还尚未得手,否则就麻烦大了。”秦尧叹道。
芙蓉:“……”
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离谱了,更离谱的是,她没办法去怀疑,更别说去质疑了。
“笃笃笃笃……”
“噹噹……”
正当四人各有心思,想着不同的事情时,一個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套新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而来。
在其身旁,左右两边各有一队喇叭班,吹吹打打,奏出极其热闹的动静。
再往后,是一名名力夫,挑着四個大红花轿,走路带风,上半身却很平稳,每一座轿子都稳稳当当。
“芙蓉小姐,你怎会在这里?”春风得意地来到大门口,中年人翻身下马,笑吟吟地说道。
“张大哥,你见我哥了吗?”芙蓉询问道。
“没有啊,你哥怎么了?”张财主摇了摇头。
秦尧眼底涌动着道道金光,依次望向四個花轿,神色微变,当即转头望向不知何时围上来的人群。
他听说过一种变态的犯罪心理:很大一部分杀人凶手会在杀完人后,随着大众重返凶案现场,隐藏在人群中,默默欣赏自己的杰作。
甚至有些更加变态的家伙,会把围观群众的震撼表情当做精神食粮,以此满足自己病态的虚荣心。
然而不知是卞医生隐藏的太好,还是他根本没有这种变态心理,秦尧在人群中看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出对方踪影。
“我哥不见了……”这时,接亲队伍前,芙蓉轻声回应道。
张财主笑容一滞:“你哥不见了,你不去警察局报案,来我这里寻找是什么意思?”
芙蓉转头看向秦尧,后者刚要招呼她离开,一個孩子突然拔腿跑了过来,将一封信递送到他面前,怯声道:“哥哥,有個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秦尧眉头一皱,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只见洁白的信纸上写着两個血红色大字:别急。
“呵。”
秦尧冷笑一声,将纸张在掌心揉成一团:“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和我玩这一套,幼不幼稚?!”
对面的小孩被他笑的浑身直哆嗦,一扭头跑回人群中。
“阁下,是你带着芙蓉过来的?”突然,张财主举目望着他,蹙眉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秦尧点点头,旋即朝向芙蓉等人说道:“跟我站一边去,别堵门。”
三人听话的跟着他避开大门,十五忍不住询问道:“尧哥,那信上写了什么?”
“写信人让我留在这里看一出惨剧,试图用这种方式给我带来痛苦,让我愤怒。”秦尧淡淡说道。
“惨剧?”十五心头忽然浮现出一股不妙预感。
“娘子,下轿吧?”与此同时,张财主掀开顶头花轿的帘子,朝向其中带着大红头纱的身影说道。
那身影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木然的坐在轿子里。
张财主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怎么,都到家门口了,你还想反悔不成?给我下来!”
说着,他便伸手抓向新娘胳膊,试图将其强行拉扯下来。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拉不要紧,新娘子整個都被拉散架了,化作一堆枯骨,一颗头颅咕噜噜的掉落下来,弹跳至他面前……
“鬼啊!”张财主大骇,拼命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
几名家仆连忙冲了过去,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报警,快去报警,花轿里面有骸骨。”张财主惊声道。
人群哗然,看热闹的天性发作,尽皆挤到花轿正面,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骸骨……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身份加成在,警察很快便赶了过来,通过排查发现,不止是这一個轿子里面有骸骨,后面三個轿子就像三口棺材一样,也装着三具骸骨呢。
四個新娘,四具骸骨,转眼就被警察拿了出来,拼凑在张家门前的空地上。
“头,骨头上面一点血肉都没有,仿佛被人舔舐的干干净净。”一名警察来到一個带着肩章的警官面前,轻声说道。
“张先生,方便给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那警官冲着张财主问道。
张财主此刻都快被吓尿了,额头上大汗淋漓,声音颤抖:“好,好,我说……”
“哥哥,有個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就在围观群众们议论纷纷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跳着来到秦尧面前,抬起手中的一個信封。
秦尧接过信封,抽出信纸,只见这张纸上同样是两个字:药山。
“走罢,去药山……”
他转头向身旁的众人道。
烈阳之下。
药山之巅。
一身黑色中山装,斯斯文文的卞医生站在一颗茶树下,目光极眺万里苍穹上的朵朵白云。
“嗒,嗒,嗒。”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其身后传来,却未令他转过身子……
仿佛来人远远没有此刻的风景重要。
“哥!”被秦尧拉着停在三丈外,芙蓉高声喊道。
“你,回去,这里没你的事情。”卞医生平静说道。
“你还是我哥吗?”芙蓉心神慌乱地问道。
卞医生抿了抿嘴,缓缓转身:“我当然是你哥,否则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芙蓉不停地摇头,喃喃道:“不对,你不是我哥,我哥不会杀人,他素来善良,别说是杀人了,就是作恶都没有。”
“是,我以前与人为善,甚至还想要救治苍生。”
卞医生道:“可结果呢?那些患者欺负我善良,不带钱过来看病也就罢了,磕两個头就让我免费送药,导致药铺从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盈利,反而是我一直在为全镇的人当牛做马。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吃这個亏?”
“所以说,你是因为这個,才主动接纳了鬼王之心?”秦尧询问道。
卞医生摇摇头:“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这只是一個很小的方面,更重要的是……当一個人得知这世界上真有仙魔,并且可以通过修行变成仙魔时,谁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碌碌无为的生活?
谁不想成仙?就算是做法力高强的魔鬼,也比做一個普普通通,碌碌无为的人要强无数倍!”
说到这里,他问出了一個直击灵魂的拷问:“如果你是一個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有個化身为魔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心动?”
秦尧:“……”
“哥!!”
芙蓉又惊又惧,泣声道:“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要做魔呢?我们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吃不上饭啊!化身魔鬼,你又能多得到什么?”
“飞天,入地,潜海,神游,复仇,权势,崇敬,巴结,随心,自由,乃至……长生!”卞医生笑道:“这些,够不够?”
芙蓉:“……”
她无法理解,一個人怎会在一夕之间发生这么大变化!
“你是地藏。”秦尧突然说道。
“我不是地藏!”卞医生敛去笑容,严肃说道。
秦尧掏出魔灵珠,将地藏魔躯召唤出来,单手掐住魔躯脖子,像是拎着鸡子一般:“你能夺舍卞医生肉身,也能吞噬他灵魂,却不可能与他灵魂融合为一。
对地藏而言,好不容易有了一具身躯,又怎会将身躯的控制权拱手让人?
地藏,你当我们是白痴吗?”
听到这里,初一十五尽皆老脸一红。
他们刚刚还真信了,以为面前的这個就是卞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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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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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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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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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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