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遍!大声点!”
“云想衣服花想容,欢迎来到丽衣坊……云想衣服花想容,欢迎来到丽衣坊……云想衣服花想容,欢迎来到丽衣坊!”
一进大门,田园园就听到女孩们在整齐的念着广告词,绕过影壁,一丛烂漫的杏花开的正艳,旁边有棵柳树,冒出不少黄绿色的柳芽,王厨娘正端着小簸箕往下撸,簸箕里已经堆不少柳芽。
田园园知道榆钱能吃,但第一次听说柳芽还能吃,便好奇地问道:“王厨娘,你要柳芽做什么?”
王厨娘回头一看是东家,憨厚一笑:“蒸蒸吃。”
“柳芽还能吃呢?”
“能,咋不能啊,俺们老家人一到春天都吃这个,中午俺做了,你尝尝。”
“唉!”田园园笑着应下:“下雨了,别淋湿了衣裳。”
王厨娘高兴地应下一声,撸柳芽的速度加快不少。田园园向作坊里走去,路上两侧有几株早樱,粉白色的花瓣在微雨中微微颤动,偶尔落下几片花瓣,打着旋落下。
她买下这座院子时,正值秋天,草木凋零,景色萧条,看不出什么好景致,然而到了春天,万物复苏,草木兴盛,繁花盛开,烟雨朦胧间倒极是雅致。
做工的前院有个小花园,在天气回暖后,阳光明媚的日子,女工们会将桌子板凳搬到院子里做工,嘴里说着话,手上倒是一刻不停,乐呵乐呵着就把工赶出来。
今日下了小雨,她们又将桌子抬回作坊中,屋内除了小蝶的声音,只剩下女工们裁剪衣裳的声音。
田园园将伞收了,倚着门框,无数小水滴顺着伞尖流到地上,很快混入其他雨水之中。她的手停留在门上,想了想却没有推开,已经说要把一切交给青娘,此时来又是做什么呢?
“怎么不进去?”青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田园园转过身,她怀里抱着两匹布,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她微微一笑:“正想找你呢。”说着,伸手去接她怀里的布匹。
青娘让开她的手,嗔怪道:“怀孕呢,别闹”
“你的腿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能走了。找我什么事?”青娘推开房门,回头瞪她:“不会是海纳让你来的吧!”
“不是,不是,我想让你们做些沙发垫子和抱枕。”
沙发快做好了,田园园这才想起来不能让那群大小姐尊贵的屁股坐在光秃秃的板凳上。
青娘将布匹放到工作桌上,众女工正在赶制最后几件内衣,她拿起一个,问:“着急吗?”
“明天就要。”
“行,你把尺寸,做法,样式说一下。我见过凳垫子却不知抱枕是何物!”
“好嘞!可解了燃眉之急!”
在工作间的角落里有张桌子,纸笔俱全还有眉笔粉笔等物。田园园拿起笔将沙发的尺寸、抱枕的形状写了下来。
青娘给她拿来两件内衣。她们做出的内衣,不像现在有弹性,可以调节大小,整体和现代的美背差不多。开店时做了一批,大小是按照她们自己的尺寸来的,日后客人有需要,可接受定做。
田园园摸了摸胸托,罩杯最下面是缝进布料的鲸须,是按照现代的文胸做出来的,肩带是活的,按照高度自己打结。
“可有什么疏忽?”青娘见她摸了半天似乎不满意。
田园园摇摇头,笑道:“以后若是有人定做的,告诉她罩杯里可以缝些棉花,增加胸围,比之前丰满…”
“还能如此啊?”青娘有些哑然。
田园园眨眨眼:“当然。”
在夏宅又玩了片刻,田园园准备回府。青娘送她出门,这会儿雨丝越发紧起来。
见此,她心生忧愁起来:“明天若是还下雨,开业吗?”
田园园点点头:“帖子都发出去了,自然是要开门的。明日你主持大局,我充当个客人,给你捧场。千万别让人知道我是老板,若不然,这家店可就没了生意。”
青娘也知道些许缘由,瞟了一下工作间,低声道:“不过,她们知道,若是胡乱说出去……”
“无碍。我与她们在签订用工合同时有这一项,若是谁敢胡说我可追究一切损失。介时,你拿此事敲打一番即可。”
“行。”
田园园又叮嘱道:“别忘买些瓜子、糖块,再准备些铜板。”
“买啦买啦,连炮仗都买了三盘!”
“嗯,来新人了?”
青娘挽着她的胳膊,两人顺着廊下慢慢走着,院子里的柳树下落了一层柳叶,前面一株杏花伸进一根枝丫,粉白的花朵吐出嫩黄的花蕊。
“一共来了四个,再加上小蝶和小红。这样一来前面的铺子里就有六人,足以应对明日开业。”
“对了。”田园园扭头看她,笑道:“若是明日我来,有人找我麻烦,记得把我赶出去!”
推恩令实施在即,孟长辉可得罪了半个京城的权贵,连带着她和孟星惟也没落什么好脸色。
青娘一愣,“这不太好吧!”
“一定要,因为不止是一个人!”田园园无语:“一定要坚决的跟我划分界限!要不然生意必黄!还有帖子是以丽衣坊名义下的,拿帖子来的人买衣裳打八折,再送一套内衣内裤!可别忘了!”
青娘黑线:话说,你们到底得罪多少人啊!
王厨娘的柳芽还是没吃上,田园园便离开了。她现在孕吐的厉害,一点油腥味闻不了,是吃什么吐什么。短短两日,身上的肉开始松弛起来,显然又开始掉肉。
回到候府,田园园去找芃芃。母女俩两日都不曾好好见面,小姑娘一见到娘亲,紧紧搂住她的大腿。
“娘,娘,芃芃想娘!”m.xiumb.com
“娘也想芃芃。”
田园园蹲下身体,紧紧抱住她的小身子。
一旁的沈宛静佯装生气,插着腰道:“芃芃,你不是说以后跟着我,不要你娘了吗?”
田园园故作惊讶:“真的吗?你不要我了吗?”
芃芃一听赶紧一把捧着娘亲的脸,一本正经说:“姑姑瞎说,芃芃要娘!”
沈宛静故意逗她:“咦?明明是你说的要认我当娘的?”
芃芃连忙捂住娘亲的耳朵,安抚性的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哄道:“姑姑说瞎话,芃芃最喜欢娘了!”
田园园高兴地拥住她的小身子,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好几口:“娘亲相信芃芃,娘亲也最喜欢芃芃了。”
母女俩抱了好久才手牵手回落樱园去了,望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沈宛静眼中露出些许艳羡。
细雨如丝,成串的雨滴顺着屋檐落下,打在花苞上,淌下滴到小小的水洼中。
妍儿打着伞,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回来,一见到她,笑道:“那人又托一甲给您点心了!”
半个月前,一甲送来一些点心,说是有人托他送来的,问是谁,他推说那人不让说。一连半个月,天天都送。不是金丝枣糕就是马蹄奶糕,这两样轮番着送,偏偏都是沈宛静爱吃的!
“你见到他了吗?”
妍儿摇摇头:“一甲送来的,他把点心给我就跑了,根本不给机会。”
沈宛静接过油纸包,慢慢打开,只见里头有六块马蹄奶糕,捏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很甜很香很好吃。
翌日吃过早饭后,田园园叫上沈宛静带着芃芃,身后跟着特好与妍儿,前去丽衣坊捧场。
还未到近前就堵得水泄不通,巷道里全是马车,几人只好一人打着伞下车步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忽然响起来。
几人转过街角,就看到丽衣坊的人络绎不绝。
田园园眼尖还看到不少王公贵族的小姐夫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趾高气昂地走进坊内。
门口的廊下站着不少男人,丽衣坊只卖女装是禁止男人进入的。
青娘站在门口招待客人,巧儿拿着盘子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糖果和瓜子。
今日,青娘穿了身绯色夕颜薄纱襦裙,一改往日的素面朝天,精心画了淡妆,绾着时下流行的发髻,一根攒珠金步摇,两个珍珠累金丝簪子,精巧而不失端庄。
田园园嘱咐几人装作不认识青娘,随后向丽衣坊走去。
“欢迎光临里面请……”
青娘笑意吟吟地招待着客人,忽而看到田园园与沈宛静来了,三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装作不认识。芃芃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看到许久未见的青姨,正要高兴地打招呼时却被姑姑一把抱起来,快步走进丽衣坊,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青姨就没了踪迹。
坊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两间铺子直接打通,除了门口,四周打了到底的柜子,中间是定制的加长版木施,上面挂着整套的衣裳,各色各样都有,不用找伙计自己就能看,方便还省得看伙计踩高捧低的嘴脸,最里间右边是内衣内裤区,左边是四间试衣间,门口、屋内皆有等身铜镜。
负责销售衣裳的姑娘们正在接待客人,向她们介绍新店开业的活动,二楼是目前由小蝶与小红负责,正带着高高在上的小姐夫人们往二楼而去。
青娘从门外回来,走到最边上特意留出来的柜台,旁边有个台子可以将铺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田园园与沈宛静逛了一会儿,便带着芃芃去了二楼,特好与妍儿看中一套衣裳,正排队等着试衣裳,一楼的衣裳物美价廉,一般人家都买的起。
一上二楼,一楼的喧闹声瞬间小了不少,
有不少夫人小姐坐在临时摆放的太公椅上,手边是事先准备好的香茗。
之前定做的沙发,高飞翔还没有交工,一时半会还用不了。
小蝶正向这群高高在上的介绍新出的石榴裙,布料是红绫罗,裙摆点缀着零零散散的红宝石,样式新颖,颜色鲜艳,很得年轻女子的喜爱,当即有两个女子定下两条。
两人没去凑热闹,走到边上的展示架。这上面的衣裳都是样品,客人下单后量体裁衣,重新制作,随衣还附赠一套同料子的内衣内裤。
沈宛静看中一套藕色折枝堆花襦裙,田园园笑道:“喜欢就试试去!”说着,就去取木施上的衣裳。
“等等,是本小姐先看上的!”身后传来傲娇的女声。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是个娇俏的姑娘,头发半披着,发髻上插着两根红宝石累丝金簪,额头点着花钿,全身散发着我有钱我是暴发户的气息。
她秀眉一皱,疑惑地打量起田园园:“咦?本小姐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田园园面无表情地道:“若是你以为套近乎就能得到这件衣裳,你便大错特错!”其实第一眼她就认出这女子是谁,正是户部尚书的千金,那日被她坑过两千多两银子,当然不能承认。
“你!本小姐有的是钱,还能跟你套近乎……等等,你是小孟夫人!”她曾去过长公主的别庄泡温泉,见过她一面。
田园园颌首微笑:“正是,李家小姐安好。”
李小姐脸色一白,敷衍地行了一礼。
再怎么不情愿,眼前的臭女人她不止是将军夫人还是一品夫人,她不过是一个尚书小姐,如何能不尊敬呢!
两人的冲突很快引起其他夫人小姐的注意,
最中间坐着一个年纪约有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着上等绫罗,满头朱翠,脖颈间一串硕大的南珠,雍容华贵,神态自若,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主。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田园园,对其他夫人小姐道:“既然小孟夫人来了,咱们走吧。”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
她身旁一个娇艳的女孩,看了一眼样板间里挂的烟霞云罗纱裙,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小嘴一撅,目露祈求。
那妇人素爱自己的小女儿,见此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冷冷地望着对面的田园园。
就猜有这么一出,田园园坦然自若的地整理一下衣裳,微微一笑:“国公夫人安好。几日不见,风采依旧。”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抚国公原配夫人,定国公之妹,赵王氏!换句话说,最最最讨厌孟长辉一家!
有句话怎么说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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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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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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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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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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