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田园孟季孟长辉>第463章 春药
  天刚刚入夜,小雨便滴答滴答起来,微冷的湿意从窗外慢慢弥漫过来。

  王舜华粉黛未施,看着窗外的海棠树,眉眼含悲。

  “王妃,夜深了,您该就寝了……”香儿快步想把把关上窗户。

  夜雨生寒,王妃接连失子,又之月子中悲伤过度,落下一受冷就头疼的毛病。

  春雨中含苞待放的海棠,颤颤巍巍着随冷风轻摆,我见犹怜。王舜华阻止她关上窗,托着腮沉默地望着窗外,她想看雨。

  香儿见阻止不了,轻轻长叹一声,回到内室拿来一件斗篷披到她背上,“王妃,您不能受凉的。”

  “无妨……他呢?回来了吗?”

  香儿知道她问的是王爷,脸色不忿:“回来了。”

  “我去找……不……”王舜华高兴地脸上闪过一些绝望,颓然地坐回椅子里,自嘲一笑:“他最是厌恶我了……长夜漫漫,若是我两个孩儿还活着,何苦孤苦伶仃呢……”

  香儿握住她的手,二人是一同长大的主仆,又是陪嫁,情分自是深厚。她的嘴唇微抖,却还是强颜欢笑:“王妃,思极伤身。过去的就让已经它过去,您还得朝前看!”

  王舜华脸色瞬间一冷,抽出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神阴狠,喝道:“又不是你死了儿子,风凉话谁不会说!”

  此时,她眼角微红,目光凶狠,像要择人欲噬,哪里还有昔日才女的半分温婉,

  香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自从双胞胎死后,她情绪不定,喜怒无常,打人骂人更是家常便饭,连她的贴身侍女也不能幸免。

  到底是跟了自己十来年的人,王舜华重哼一声:“以后仔细你的舌头,别再让我听什么向前看向前看……我的儿子死了,死了!永远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叫我娘了……你未当过母亲,如何知道这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说着,她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然而比起痛苦更多的是后悔……

  香儿趴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地上凉,起来吧!”王舜华撑着额头,冷冷一笑:“连孟田氏那个无盐女都能再次怀有身孕,我会何不可……他去哪个浪蹄子房里了?”

  “回,回王妃。孟大人来……”

  “哗啦啦!”

  香儿的话还未说完,王舜华已经将桌子的茶碗、蜡台全部扫到地上,气得两眼发红。

  她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她的情敌不是周廷祎那些妾室通房,而是一个男人!若不是亲眼撞见二人亲热,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周廷祎居然和孟星惟搞在一起。

  “不要脸!肮脏!龌龊!离不开男人的骚货!”她恶狠狠地咒骂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随后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裙角带动着地上的杂物,发出“刺啦刺啦”地声音。

  见此香儿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以免再挨打。

  然而她一动,王舜华立刻发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要疯了?是不是?”说着上手去抓她,嘴里嘟囔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眼见巴掌就要落在脸上,香儿连忙跪到地上大声说:“王妃!王妃!奴婢有一物可解王妃眼下困境!”

  “什么?”王舜华冷冷盯着她。琇書網

  香儿战战兢兢的说道:“前些日子,刘姨娘托人给奴婢送来一副药,说,说是……”

  刘姨娘是王舜华的亲生母亲,其实她是小公爷的庶女。从小长于嫡母膝下,因嫡母无女,便把她记于名下,也算是正经的嫡出,不过此事只有王家人知道。

  王舜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药?你快说!”

  香儿一咬牙:“是春药!”

  “春药?”

  “是春药,大夫人也知此事,还找人递过来话,说老公爷已经打算舍弃您,眼下只有您怀上孩子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王舜华若有所思,她不傻,眼下娘家厌弃,夫君厌弃,若再不自救,她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什么礼义廉耻,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她忽而展颜一笑:“还是母亲和姨娘疼我!”笑了两下,又忧愁起来:“不过,王爷身边有月卫守护,我又如何近身?”

  周廷祎现在彻底厌弃她,别说她,就连她的人都不能靠近前院。

  半暗半明的光线中,香儿的脸上闪过一丝算计:“王妃…王爷,您接近不了……可是,侯爷……”

  王舜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神情一变,“你是让我与侯爷……”

  “您未成婚时一直爱慕侯爷……如今,有了机会何不亲近一番。”

  “……”王舜华转身坐下,拿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对,侯爷!眼下府里的外男只有侯爷一人!您若是与侯爷有了首尾,即使东窗事发,王爷就是想怪罪也定然舍不得伤害侯爷……”

  “他舍不得孟星惟,可舍得我!”王舜华深吸一口气,此时她脑子里很乱。真与孟星惟苟合,周廷祎第一个饶不了她!

  香儿道:“您想,孟侯爷与您春风一度,可会大张旗鼓地告诉王爷?”

  王舜华摇摇头,咬着下嘴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香儿继续劝道:“一个月后您身怀有孕,东窗事发又如何!王爷顾及自己的颜面自然不会宣扬出来,侯爷更是不会。这样一来,您既保住王妃之位,又有孩子傍身,而且侯爷与王爷谁都不敢动你……”

  王舜华呼吸一顿,心头一动:“可,可那个孩子当不了皇帝……”

  香儿柔声道:“王妃,当不了皇帝如何?您与孩子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是皇上如何,至少是个王爷!姨娘与大夫人都说,不管是谁的,您一定要先怀上孕…只有怀孕了,您才能保住您的王妃之位!才能留在王府!与其怀上一个不三不四之人的孩子,孟侯爷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王舜华慌乱的摇摇头,她是周廷祎明媒正娶的妻子,怎能与他人私通苟合……

  香儿见她开始动摇,再接再厉:“王妃,您还顾及什么?老公爷要舍弃您了,一旦被休,老公爷碍于王家颜面,定然会将您送到尼姑庵,青灯古佛过下半辈子,难道您愿意吗?王爷与侯爷龙阳之好不是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您此时有了侯爷的孩子,王爷顾念侯爷,如何敢怪罪于你……到时候您就有侯爷与王爷做靠山,还怕二小姐取而代之?”

  王舜华目露迷茫。少女怀春,初见孟星惟时如见天人,心生爱慕。可自从知道她与周廷祎的丑事后,再见只剩下厌恶与恶心。然而香儿这般一说,顿时豁然开朗……

  她低下头,眼神里露出疯狂的报复之色,若是能与孟星惟欢好一场,焉知不是在恶心周廷祎……

  “香儿,你说,如何才能接近侯爷呢?”她不傻,孟星惟一直避着她,二人从未有过单独相处的时候哪有机会下药。

  香儿柔柔一笑:“王妃放心。姨娘说她已经花大价钱收买前院的守卫。今日侯爷必定留宿,自有人在吃食上动手脚。半夜您只要过去就行……”

  “可靠吗?”王舜华一听今夜就要爬床,顿时心跳漏了半拍!

  香儿神色晦明,低声道:“可靠,万无一失!”

  王舜华深吸一口气,眼角微红:“你安排吧。今夜动手!”

  香儿低头应下,唇角勾起嘲弄的笑来。

  夜风习习,细雨如丝。

  “啊嚏!”周廷祎揉了揉鼻子,调笑道:“也不知是哪个相好念叨我了!”

  对坐的孟星惟起身将窗户关上,回头冷笑:“确定不是仇人?”

  周廷祎端起酒杯:“我长相不如你,可论女人缘你却是不如我的。”

  “哼!”孟星惟不欲多说,冷冷哼了一声。

  这时,月黑走了进来:“王爷,小世子与小姐已经睡下。”

  周廷祎忽略他锅底般的脸,扬扬手示意他退下。

  随后,月黑离开,屋内只剩下对饮的二人。

  烛火微摇,映着二人影影绰绰。

  “前两日,定国公与我会谈,要求我休弃王妃,迎娶她的嫡妹。”

  “老狐狸一个!陛下怎么说?”

  “我父皇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江山!王家树大根深,一时半会儿动不得……他让我看着办!”

  孟星惟望着跳跃的烛火,嘴唇勾起嘲讽地弧度,“王舜华不是他亲孙女吗?说舍弃便舍弃。当真是冷酷无情!”

  “在王家的名望面前,血脉亲缘、夫妻之情一切皆是虚妄!王舜华此人蠢笨虚荣,善良不足,休弃已是定局。”周廷祎给二人满上,眼神灼灼地笑道:“用什么借口才能让老家伙不敢再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孟星惟嗤笑:“你又开始想什么歪点子了?”

  “什么歪点子!不过是被这群老家伙拿捏的生气而已!”

  “日后你的后位,即使不是定国公家的小姐,也会是抚国公家的小姐,或是其他公卿贵族的小姐,想要娶喜欢的女子,待你江山稳固时再说!”

  周廷祎抓住他的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眼神坚毅:“你知道的,这天下之人我只想要你!”

  孟星惟苦笑地摇摇头抽回手,将瓶中之酒一饮而尽,再拿酒壶时,酒已经空了,“叫人拿酒!”

  “来人,上酒!”周廷祎宠溺地看着他。

  不多时,有侍女端来新酒给二人满上,孟星惟心里苦闷不免地多喝几杯。

  这几日因为推恩令之事,没少受其他大臣的气,本来憋着火,还有不长眼非要来惹他。这不一动手直接将人打得卧床不起,被皇帝当众斥责不说还不许上朝,满腹委屈牢骚无处发泄这才找到周廷祎诉苦。

  一壶酒到底,孟星惟也趴在桌子上人事不醒。

  周廷祎抬起他的下巴,五官精致,清丽而不失俊秀,纤长的睫毛像是鸦羽般浓密,投下小小的阴影,唇红润泽,越发显得俊美无铸,他的大拇指停留在那丰润的唇上,用力的抚弄两下。

  “嗯?”孟星惟眉头轻皱,唇齿间溢出一声嘤咛。

  周廷祎轻轻叹了一声,眼神渐渐却冷峻起来随后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走进内室。

  刚把人放下,月黑突然出现在身后:“回王爷,后院传来消息,准备开始行动。”

  他放下床帷,将桌上的蜡烛吹灭,缓缓向外室走去,推开门,冰冷的雨丝瞬间扑面而来。

  “人呢?”

  “已经在前院候着。”月黑道。

  周廷祎嗤笑一声:“喝了药给她送去。”

  对于王爷自带绿帽的行为,月黑表示见怪不怪,“那侯爷呢?”

  “明日清晨送过去就行,记得换个干净的地方,莫要让脏东西碰到他!”周廷祎仰着脸,任由雨丝划过自己的脸颊。

  月黑惊疑不定,不明白王爷为何还要把侯爷送过去。

  周廷祎忽然冷声道:“去吧!若是再有下次,自去领罚!”

  月黑连忙应下,转身离开。他是月卫,主上的命令就是一切,不容质疑。

  翌日清晨,田园园起了一个大早,刷牙时也不知道触动什么隐藏技能,开始不停地呕吐起来。只要闻到一点味道,不管香的臭的,都让她吐个不停。

  “呕~~~”田园园推开桌子上的饭菜,捂住嘴走出屋子里。

  特好端着茶水连忙跟了上去:“夫人,夫人……”

  田园园一手扶住门框,来不及到净房就吐到门口。她没吃什么东西,又吐了好几次,这会儿吐的只有酸水。

  “太难受了!”

  “您喝口茶涮涮嘴!”

  涮过嘴后,田园园摆摆手:“我去湖边走走,难受。”

  “昨夜下雨路滑,我陪您去!”

  “别,我自己去!”特好头上的桂花油味,让她恶心,肚子里翻腾。

  “那您小心些!”

  出了院子,闻着潮湿微冷的空气田园园吐出一口浊气,刚来到小树林就看到孟星惟穿着昨天的衣裳,衣裳上都是褶皱,发尾凌乱,一个人在前方失魂落魄的晃荡着。

  她原本打算换个方向,忽然想起他是带着芃芃出门,便快步走了过去,“侄媳拜见叔父!”

  清脆的女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孟星惟吓得一个激灵,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叔父,您怎么了?”他此时的神情可用惊骇二字形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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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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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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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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