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田园孟季孟长辉>第449章 血迹
  在去往夏宅的路上,各个路口皆有京畿卫把守,不时能看到巡逻的卫兵拦下行人盘查问话,连她们的马车在城西街上也被拦下,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挥手放行。

  这些士兵重甲着身,腰间挂重剑,扫视间皆是肃杀之色。

  马车缓缓而行,田园园掀开窗帘看到路上来往的京畿卫,疑惑地问:“早上特好说封城,这一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睡的早,起的晚,其间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虽说她已经怀孕,也不知是时候尚短还是其他原故,还不曾有什么反应。

  “听海纳说有西夷奸细混入陈王府,刺杀陈王未遂,这才全城戒严。”没想到青娘的消息都比她灵通。

  田园园放下车帘,好奇的问:“王府守卫森严,奸细是怎么混进去的?”

  “陈王世子庶子满月设宴,人多眼杂,这才让刺客鱼目混珠。”

  “对了。”田园园托着腮疑惑看她:“海纳早上来找你了?”

  青娘脸上一红:“不是他来找我,而是来落樱园的路上碰到了他。”

  “哦,他没挽留你?”

  海纳对青娘用情至深,然而,好事多磨,也不知道二人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青娘苦笑道:“挽留与不挽留,有何区别。”

  话落,马车停下,二甲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少夫人,夏宅到了。”

  之后,二甲将青娘的包袱从车上拿下来,送进她住的屋子里,路上遇到过来帮忙的女工,见他长的比女子还要秀气,便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二甲只管提着包袱,目不斜视,从这些女子身旁走过。

  接着田园园看了一下衣裳进度,总体还算可以,可见几人没有偷懒,青娘住进来,有了管事,想来进度能更上一层楼。

  随后,她见众人都在,于是又提出几个设计方案,类如在裙摆或是领口、袖口等处镶嵌宝石等,或是腰封、披褂做些文章。

  趁着几人讨论时,她又将胸衣之事向几人普及普及,都道众人拾柴火焰高,集思广益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对胸衣来说,最大的难点是胸衣下面固定用的胸托,现代多为金属、塑料等制品,然而古代可没有此物代替,也一直不曾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查莉儿身上所穿胸衣,多用布制作,几乎没有什么束缚力,胸形是否好看,全靠自身硬件条件。

  然而波托女子与大周女子不同,因为打小没有约束,胸部稍大些就野蛮生长,不像她怎么都是挺的,毕竟谁见过旺仔小馒头下垂的,

  若是解决这个问题,胸衣便能做出来,大卖特卖不是问题。

  大周从衣着饮食来看,很像宋朝,可这个时空并没有什么程朱理学,对女子的束缚不大,故而衣着方面也比较开放,尤其到了夏日身着襦裙时还是以能露出乳沟为美。若是胸衣能上市,定能惹来众女的追捧!

  同一时间,镇远候府。

  侯府最大的闲人小晴好,手里拿着木棍,一蹦一跳的去叫修屋顶的海伯与一甲吃饭。

  她年纪小,少夫人便不曾委派什么差事,总是西跑跑,东走走,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一天到晚也没个正事。不过她人小,很是听话勤快,谁指使做个什么,小腿跑的溜快,再加上嘴甜,很得众人的喜欢。

  侯府很大,除去前院,后院也就前边几个园子住着人,花园后面的几个大院子一直空着。

  海伯说常年不住人的园子腐败的很快,所以要定时打扫修缮。

  昨日下了一场雨,早起吃饭时,巡园回来的一甲说疏雨园的屋顶漏了,地面积不少雨,于是吃过早饭后,海伯与一甲便带着工具去修屋顶。

  这会儿刘厨娘做好了午饭,让她去叫海伯他们回来吃饭。

  她一蹦一跳的穿过花园,路过枯萎的梅花树,有不少嫣红色的花瓣粘在枝头,地上也落了不少花瓣,扫了两眼快步走过。

  然而,走了两步后,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清秀的小脸露出迟疑之色,眼睛直直地看向梅树下的花瓣,地上枯黄的花瓣上有几滴深褐色的液体,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血干后的颜色……

  她疑惑地看着那几滴血,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然而梅花树后也有几滴深褐色的血,再往前还有两滴,她好奇地一路追寻,顺着血滴直到花园深处。

  那是一座废弃无人的假山,山体上有不少干枯的爬山虎,正对着她的是个黑黝黝的洞口,一眼看不到尽头,洞口处的地面也有几滴血渍,显然有什么跑了进去。

  此时太阳昏暗,四下无人的花园静谧无声,她看着黑魆魆的山洞,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心头不停狂跳着,总觉得走进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嘎嘎嘎!”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刺耳的乌鸦叫,吓得小晴好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疏桐园里,一甲将最后一片瓦放到屋顶上,随后顺着梯子下来。在他们不远处有个小门,上头锁着一把铁将军,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已经生了不少铁锈。

  海伯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吧,这会儿该吃饭了。”“唉!”一甲扛起梯子。两人往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小晴好正飞快地向这里跑来。

  一甲笑道:“是不是要吃饭了?”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慢点,地上滑,小心别滑倒了。”海伯叮嘱道。

  不说还好,一说小晴好脚下瞬间一滑,狠狠栽到地上。

  “哎呦!不是让你慢点吗?”海伯快步走过去扶起她,心疼道:“你看摔了吧,让爷爷看看哪儿什么摔伤?”

  小晴好爬起来,衣裙上沾了不少泥,鼻子似乎磕到,起身时鲜血一下子涌出来。

  “你鼻子流血了!”一甲惊讶地说,随后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晴好。

  小晴好接过来捂住鼻子,看着二人说道:“我来的时候在梅花树那儿看到血迹……”随后,她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海伯一听花园里有不明的血迹,脸色一变,神情凝重地对晴好说道:“快带路!”

  晴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身上的泥与鼻血,爬起来就走。

  三人来到发现血迹的梅花树下,顺着血渍来假山跟前,海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甲与晴好也各自找到一块石头,三人向石洞里走去……

  田园园从夏宅出来,想去趟陈中人家中,可惜刚到中街主街就被京畿卫拦下。

  那士兵瓮声瓮气道:“前方戒严,行人马车一律不准通过。”

  无法,二甲只好调转马头回侯府。

  田园园掀开车帘,此时街上除了京畿卫再无行人,远远看着巍峨的宫墙与金色的琉璃瓦,也不知道大壮此时如何!

  大壮进宫后,她隔三差五寻着名头问皇后娘娘安,然而请安折子如同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她知道皇后娘娘不想让孙儿与自己产生过多的联系与感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小猫小狗,从小养大也是难以割舍。何况是个活生生的孩子!若是真心爱护,她怎可如此时般焦灼。定国公势大,也不知道王后娘娘能否保住大壮,跟着祖母好过别有用心的嫡母……

  “哐啷!”一声,周一臻手中的碗连带着滚烫药一齐摔到地上,裤子与衣摆上溅了不少褐色的药汁,小手张着,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小脸煞白。

  王舜华神情一冷,不耐道:“没出息的东西,连个药碗都端不住!”说完,向身边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香儿,再给他端上一碗!”

  香儿应下,准备再去端上一碗药。

  周一臻身后的侍女看不下去,跪到地上磕头:“启禀王妃,世子年幼端不住这般滚烫的药碗,若是手上受伤,明日恐怕上不了课!”

  周一臻捂住已经烫伤的手,低下头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的嫡母,不明白她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却还是把自己从祖母和养母身边夺过来。

  王舜华看着地上的侍女,冷冷一笑:“哼!我是他嫡母,端茶送药本是份内之事!这些药都是用上好的药材熬制,价值不菲……既然他小端不住,你是他的奴婢,又不用去学堂,想来是能端住的。香儿,去倒两碗药来,让这个没规矩的小蹄子长长记性!”

  香儿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女一眼,便下去端药。

  那侍女抬起头,脸色苍白:“王妃,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小世子的,您不能随意处罚奴婢!”

  王舜华好整以暇地整理起袖子,前一秒脸上还是温柔之色,下一秒恶狠狠地看着周一臻:“皇后娘娘的人就这般没有规矩!你身为世子御下不严,任由婢女冲撞王妃,是为不孝!来人,将他拉下去关进房间,传我之令不许送饭,直到世子反省好了!这个大胆的奴婢,给我打二十大板!”

  “是!王妃!”

  “王妃你不能……”侍女还未说完,便被人堵住嘴,被人拽着头发拉了出去。

  随后,一个高个侍女上前粗鲁地拽着周一臻的胳膊向门外走去。这时,王舜华端起手边的茶碗,冷哼一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臻,母亲是在教你,如何对待这些以下犯上的贱人!”

  周一臻已经吓呆了,没骨头似的被侍女大力地拽出门!一出门,他便看到护着自己的婢女被五大三粗的婆子当胸一脚,狠狠踹到地上,接着碗口粗的木棍像是雨点似的砸到她蜷缩的身上,一下、二下、三下……不到八下,她便不动了,鲜红的血从她眼睛、鼻孔、嘴巴流了出来……

  “真不经打,这才几下人就不行了!”打人的婆子笑嘻嘻的说。

  另外一个婆子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妃对着干!”

  “行了,赶紧拉走。别让王妃冲撞了!”

  死去的侍女像是一条死狗被她们拽走,半阖的眼睛里满是鲜血,顺着脸滑下,一滴又一滴……

  “滴滴滴……”

  高个侍女听到手边有水滴声传来,低头看到小世子呆愣愣地望着刚才死掉的侍女,脚下有片水渍,冒着热气,还伴随着阵阵尿骚味,嫌恶地狠狠拽了他一下,不耐烦骂道:“腌臜东西!”

  此时周一臻脑子里空白一片,耳朵里忽地一声轰鸣起来,周围充满尖锐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他的脑子里,下一瞬间,天旋地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过去了?”王舜华轻轻吹了吹碗里的药汁,嫌恶一笑:“妾生子就是妾生子。一点种都没有!继续关着,这几日都不许送饭,饿他几顿便知道该听谁的!让下面的人把嘴巴看住,若是谁捅出去,别怪我王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前院的人,不许他们随意出府!王爷这几日不在家,我要好好让那小杂种知道什么叫敬重嫡母!”琇書蛧

  香儿笑道:“是该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要不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没错!好好看着,别弄死了!”

  王舜华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待身体养好,何愁没有自己的骨肉!

  刚一下马车,田园园就被海伯拉住,往府里去,“海伯?海伯?怎么了?”

  直到进了候府,海伯才松开手,将梅花树下的血迹之事一一说来。

  田园园眉头一皱,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真是那西夷奸细,孟家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低声问:“石洞里都找遍了,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就有几滴便什么也没有!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海伯,莫慌!此事除了咱们谁都不要说,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有你叫海哥与张哥现在就去查看外面的围墙,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若是有血或是其他赶紧抹掉,千万别让人看到!园子里的血迹让一甲与二甲赶紧去掉!明日天一亮,将府里的人全部叫起来去寻园,就说我的宝贝丢!然后让海哥与张哥趁着无人时将她们的住处全部搜查一遍……”田园园神情沉重,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在蠢蠢欲动!

  海伯脸色骤变:“少夫人,你是怀疑………”

  “有内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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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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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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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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