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两的生意是黄了,目前还是养胎为主,其他的再说吧。真是可惜,苍蝇再小也是肉!
下午周嬷嬷再次登门,今日主要学习什么是顿首和叩首,她见田园园把耳坠和头上的步摇甩的飞起,又普及了这两种饰品的真正用处。
“步摇和耳坠都是约束女子行为举止的,要规行矩步,要端庄大方,万万不能像刚才那般。”
田园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头小小的动了几下,发上的步摇轻轻晃了几下。
周嬷嬷又见她发髻上的首饰位置不对,不知是按照喜好来搭的,还是确实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经过两天的相处,也知她是个能听得进去的,便有心提点她。
“少夫人,今日既然说了步摇和耳坠,老奴便多说几句可行?”
府里没长辈女性,也没个见多识广的嬷嬷丫鬟提点着,如今来了个周嬷嬷愿意说两句,自然是求之不得。
田园园面上一喜:“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周嬷嬷走到田园园的梳妆台,拿起一根金累宝石簪,笑道:“在京城最普通的一套头面包括簪、梳背儿、挑心、坠子、箍儿,这是一般人家女子用的一套。而富贵人家还戴有顶簪、掩鬓、分心、围发、钿儿、满冠。”
“老奴的簪是用来固定头发的,而梳背儿便是小梳子用来压头发,材质多是金银,或是木质,戴在头发外面做装饰用。这是挑心,要戴在当心,是全套头面里面最吸引人的首饰。还有耳坠,在什么场合戴什么坠子都是有一定讲究的。比如夫人你现在戴的就不能入宫时戴。”
她又拿起一个点着珍珠的箍子,继续说道:“这箍儿也就是头箍,用来裹额头,大多数都是攒珠的。再来就是这个顶簪,要插在䯼髻顶部,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这样头面便不会轻易倾斜。这是掩鬓,盛装打扮的时候才用,要插入两边四鬓才行。这个是分心也是一个头面的重要部分,要戴在发髻前侧。围发用来固定鬓后的头发,钿儿一般都是和其他首饰搭配而用。满冠是用来托住发髻的……”
周嬷嬷的话还没说完,田园园脸色饶是再厚还是红了,她把顶簪当簪子用了,掩鬓戴了一个还插在后脑勺来着。
呵呵……
周嬷嬷扶着田园园坐到梳妆台前,重新给她打扮。
田园园望着铜镜里自己满头金玉首饰,忽然想起一首诗:日下征良匠,宫中赠阿娇。瑞莲开二孕,琼缕织千条。蝉翼轻轻结,花纹细细挑。舞时红袖举,纤影透龙绡。
怪不得人人都求富贵呢,就是一个样式最简单的金簪,都够一家三口躺平三四年!搁在现代也是一样,一个明星戴的手表动辄上千万,而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忙忙碌碌碌也只为三餐糊口。
晚上,孟季来到落樱园。这月因着他心里郁闷加上田园园有了身孕,晚上极少过来留宿。
小晴好正在给田园园卸头上的首饰,嘴里说着白天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两人有说有笑的,直到铜镜上映出孟季的身影。小丫头立刻敛了笑容,诚惶诚恐的退到一边,也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怕孟季。
“小晴好回去睡觉吧。”
“是,少夫人!”小晴好退下后不忘将房门掩住。
门外,月亮高高挂起,银色的月辉如水银泻地。
“你今天怎么来了?”田园园将头发松松挽住,脱鞋上床盖好被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由地喟叹出声:“真舒服!”
孟季看了眼炭盆,脱下靴子准备烤烤脚,脱鞋的那刻强烈的脚臭味也随之而来…
“呕~~”田园园干呕了两声,还好没吐出来。她拿被子盖住口鼻,闷声闷气的说:“你洗洗脚去,太臭了!”
“我就呆会儿,一会儿就走了。”孟季脸颊微红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赶紧穿上了靴子。
田园园拍着胸口食道里反着酸,“你跟叔父说开了吗?”说完,又张嘴干呕了几下。
“没事吧?”孟季走过来给她顺顺背,温声说:“说开了。”
“这就对了,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呀!”田园园探出头问:“什么时候带我去南风馆看看?”
孟季无奈的看着她:“你还惦记着呢?”
“当然,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田园园对南风馆的好奇心与日俱增,尤其看了蜃楼后,恨不得立刻现在就去!
孟季欲言又止,元宵过后他可能就要去边关,圣旨虽还没下,但应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念及妻子的身子他准备过完年说,既然她这般好奇,临走前满足便是。
“明晚,可行?”
“行!行!太行了!”田园园喜不自禁,还以为需要好一顿口舌呢,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她嘟起嘴,斜着眼看他:“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是不是你?嗯?”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眼神。
“……那不去了!”孟季脸色一沉,声音微冷。
眼见弄巧成拙,田园园立刻求饶,还用了夹子音:“去!去!长辉哥哥,伦家错了嘛~~~”
孟季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三斤。
两人插科打诨,又斗了会儿嘴,孟季见她倦了才离开。
第二日,田园园一整天都处于莫名的亢奋中,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上下午的礼仪课也是走了几次神,最嬷嬷教的什么也都没记得心里,似乎讲了些进宫的规矩,见到宫里贵人的礼仪,好像还普及了什么嬷嬷宫女的级别,尤其不能得罪贵人的贴身宫女等等。
规矩太多,等嬷嬷讲完后,她也是似懂非懂。有点像高中上数学课,也听也记笔记了,可是就是不会。xiumb.com
还好嬷嬷以为她不舒服,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晚些,海伯回报说门房的信已经取走了,二甲跟着那丫鬟回了府,果然是宋府出来。
如此说来,对孟星惟一往情深的姑娘就是宋连云的妹子宋澄雨。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将自己贴身之物送给男人,若是传出去那她的名节和家里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好在孟星惟只当不知道,田园园也没有乱说,故而无人知晓。
姑娘一直没有收到孟府来的回信,便也知道心上人的意思,故而过来讨要自己的贴身之物。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黄昏时分,孟季总算回来了,田园园早早换好男装翘首企盼。
他一进门,就看到满脸喜色的田园园,如果有尾巴,她一定扇成了直升机。
“我准备好了,走吧!”田园园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孟季看着她的后脑勺无奈的叹息一声。
“我可是累了一天,夫人难道不让你夫君歇歇脚喝杯茶吗?”
“……呵呵,行。”
一盏茶过后,两人站在大门口,田园园振臂一挥:“走吧!”
此时天色尚早还不能去,孟季拽住她的胳膊:“等会儿。”
“等什么呀?”田园园委屈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去,骗我的!”
“不是。”孟季低声说:“现在去为时尚早,你有了身孕,等马车回来咱们再走不迟。”
“早知道晚点出来了!”田园园叹气。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不停的催,孟季无语。
两人相顾无言,还好没多久就看到海纳驾着马车的身影。
孟星惟刚结束一天工作,身心俱疲,马车停了下来,他刚掀开车帘就看见侄子侄媳妇两人,还以为是来接自己,顿时感觉一身的疲惫不翼而飞了,夸赞一声:“……今天很乖。”
等着马车回来的夫妇俩:叔父,你误会了……
田园园摸了摸鼻子,谄媚一笑:“叔父,您今天累了一天真是太辛苦了,下马车时千万小心些。”
孟季激灵了一下,后背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他此生最看不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可没想到娶了个最会拍马屁的媳妇……这是报应吧!
孟星惟点点头,下车后,他整整衣服正要询问田园园近况时才发现夫妇不见了踪影,不见踪影的还有马车和海纳……
“夫人~夫人~你快回来!”
海伯慢了一步,喘着粗气和孟星惟望着侯府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他们干什么去了?”
“少爷说带夫人去琼宇阁见见世面…”
“嗯…什么?!”
琼宇阁取自琼楼玉宇,坐落在城南旧街,目前算是京城中最大的青楼。
还未到城南主街,孟季便让海纳停车,两人走路过去。此时天色已晚,街上往来的行人不多。两人并排走在长街上,孟季落后半步看顾着兴奋的田园园。
两人走了有半盏茶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座挂满红灯笼的三层小楼,楼前站着不少穿着艳丽的女子,面如春花,笑语嫣然,路过的男子眼睛恨不得盯在女子们的雪白的酥胸上。
“快点,快点!”田园园拉着慢悠悠的孟季,“你怎么那么慢!”
孟季反手拉住她,脸色微沉。这女人忘记自己怀着身孕了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田园园松开手,放缓了步伐。
一到琼宇阁门口,那些打扮妖艳的姑娘纷纷围了上来,一股股浓烈的脂粉香也涌入口鼻。
“两位小哥进来玩呀!”
“好帅的小伙子呀!”
孟季伸手护住田园园,脸上青筋跳了起来,满鼻子的脂粉味呛的难受。
一个头戴红花的姑娘娇笑连连:“呵呵呵,这位小哥不用护着他,咱们也不吃人的!”
田园园被香味冲的有点心翻,她扒着孟季的胳膊笑着说:“姐姐别见怪,我和我哥哥第一次来。”
“哎呀,哎呀,还是个瓜呢!”
“你瞧这个哥哥长的真俊!”那姑娘轻佻一笑,伸手去摸孟季的脸。
孟季目光阴沉的看着她,那姑娘僵了手便不敢造次。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冰冷,姑娘们退后一步,脸色讪讪。
田园园见姑娘们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她可是想体验一下众星捧月的感觉呢,连忙和善的笑起来:“各位美女姐姐别害怕,他就是有点紧张。我们头一次来不知道什么规矩,劳烦美女姐姐们带路!”
她倒是一脸的和善,姑娘们被她美女姐姐叫的喜笑颜开,想拉着她但是高个男人的目光好像要吃人,又不敢动手动脚了。
还是那个红花姑娘领着两人往楼里走,其他姑娘继续留在门口招揽客人。
“客官第一次来,不知道是想找咱们姑娘还是想找青倌呢?”
“青倌是什么?”田园园好奇的问道。
姑娘:“青倌就是男倌,咱们琼宇阁不止有女子还有男倌呢!”
走过短廊便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周围垂着红色的绸缎,整个大厅人满为患,人声鼎沸,中间围着一个大台子,上面有六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跳着艳舞,台子下围坐着不少男人,他们左拥右抱搂着漂亮姑娘或是模样清俊的男人,轻佻暧昧,对着台上香艳的女子评头论足,笑的极是下流。
大厅里暖哄哄,闹哄哄的,像是锅煮开的沸汤。
还有不少丫鬟和小伙计端着酒水往来期间,偶尔与那些男人纠缠一下,脸上带着媚笑,轻车熟路的与他们调着情,尺度之大令人脸热。
大厅两侧是两个楼梯直达二楼,二楼趴着不少女子和男人,他们身后是房间,应该是方便办事的。
三楼也有人,趴着几个男人伸着脖子往下看。
田园园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就是古代的青楼……我嘞,那个女子穿着抹胸就在人群里堂而皇之的走过……还有你们两个就这么亲亲摸摸的好吗?
她回头看孟季,孟季低着头看着地,耳尖极红。
姑娘扯着手帕看着这对纯情的兄弟,调笑着:“若是你们觉得大厅太闹,可以去二楼包间的。那里清净,到时候我在给你找几个姑娘可行?”
田园园点点头,这大厅里的人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太刺激了!于是拉着比自己还僵硬的男人跟在红花姑娘身后去二楼。
她们从旁边绕过去的,田园园见那红绸子后面影影绰绰的,还伴随着令人尴尬的声音,用指甲盖想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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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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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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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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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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