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害了五皇子,对你来说重要,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历朝历代,皇家里面哪次不是血雨腥风,他们找到我,让我易容,定是有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至于这人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住心叹道。

  凤今歌听她这淡漠的语气,好像不仅痛恨云王,对其他几位皇子也没有丝毫怜悯。

  “你是大皇子那边的人,也就是先皇后那边的人!”凤今歌悠悠地说道。

  住心脸色一顿!

  “哦,那你倒是猜猜我是谁?”她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好奇。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先皇后当年举荐上去的瑛嫔娘娘!”

  住心这时才正色地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你对那段往事也有所了解了?”她沉声说道。

  “这是自然,只是我了解的也只是宫中所记载的,与真正的事实恐怕相去甚远!”凤今歌叹道。“你若不怕勾起往事,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

  住心眉头紧锁,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这山中的岁月,春去秋来好像都没了意思,她在这深山之中也不知道几世几年了,就连过年,这里也寂得很,无数次她回忆起原来的那些事情来,心如刀绞,可也无济于事……

  凤今歌见她沉默不语,便也没有吱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住心长叹了一口气,对凤今歌说道:“说说吧,长夜漫漫,我们两个这样对坐在天明也是无趣!”

  凤今歌见她如此这般,也就将自这几个月来在王府,在皇宫中所看到的记事史册说了出来。

  “朝廷史官现在还没对当年的事情加以盖棺定论,但大皇子当年的事情跟忤逆应该是脱不了关系了!后宫纪事中已经将当年先皇后的死归为儿子忤逆,后饮刀而亡!”凤今歌开口道。

  时隔这么多年,住心再次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仍有余悸!

  “还有呢?”她声音有些虚浮起来。

  “没有了,后宫纪事就这么多!”凤今歌沉声说道。

  住心两眼直钩钩地盯着她,一副自己像被戏耍了的模样。“怎么会只有这寥寥数语?”琇書蛧

  凤今歌长叹一口气:“历来帝王将相之事如恒河沙数,青史留名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大皇子当年的事情,恐怕是……只能入到奸臣传里了!”

  住心眼睛里的凶光四溢把凤今歌吓了一跳。

  “不过我倒是在另外一本书上看到过大皇子的事情!”凤今歌赶紧开了口。

  “快说!这里就我们俩人,还吊什么胃口!”住心语气不善。

  “那是刑部历年的文档上面,写着太子太师程远山鼓动大皇子谋逆,致使大皇子不分黑白忠奸,替怀王一脉求情,忤逆皇上……程氏一族也因此被诛了三族!”

  住心听到这里,心下冷笑起来。“果然是成王败寇,输的人,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凤今歌看着面露苦笑的住心,心底也泛起了涟漪!

  “钢之过烈,易损其刃!我想当年的大皇子也并非成心要忤逆皇上!他已经是皇长子,且是嫡子,如若能避避锋芒,现在恐怕早已是太子了!”凤今歌叹惜道。

  “都怪程远山那个老匹夫,把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了这种刚直的性子,不知道前朝和后宫的凶险!”住心痛心疾首道。

  “他只是个夫子,一辈子读的都是圣贤书,圣贤书上可没教他如何圆滑事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灭了三族!”凤今歌宽慰着她。

  “他活该!大皇子本来不知道这一切的,都是他这个老匹夫教唆的!”住心说着说着情绪失控起来。

  凤今歌一脸的疑惑,她原来日日在府中看那些纪事和判词,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大皇子会同情怀王一脉,并且忤逆皇上,可那些书是不会记录缘由的,有也是含沙射影,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就猜不出来写的是谁!

  “看来……你是知道的!”凤今歌满眼期待的看着住心。

  住心眉头几不可闻的抖动了一下,对凤今歌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有些事情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就像大皇子那样!”

  凤今歌闻言笑笑说:“就我们两个人,又何必吊胃口,再说脑袋现在虽是我的,但什么时候掉,却一点也由不得我!”

  “他们还没有杀了你,就说明你还是有点价值的!”

  凤今歌听着这句话陷入了沉默!她的价值是什么呢?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你说吧!我的价值不多了!”凤今歌苦笑道。

  “这可是你选择的,到时可别怪我!”

  “嗯,定然不会怪你!”凤今歌坚决地说道。

  “当年先皇病重,留下来的旨意是让怀王来继承王位!”住心说完,眼睛盯着凤今歌,想从她的脸上看看凤今歌听完后是什么反应。

  凤今歌听到这里,惊叫了一声:“原来如此!”

  “那日先皇病重,诸位王爷和王妃都在侍疾!先皇卧在病榻上已半年有余,而这些日子都是各个王爷理政!那日先皇突然好转,大家喜不自胜,现在想想,应该是回光返照了!”住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先皇在那次的回光返照中留下了一份遗诏!当时诸位王爷有的还在前朝处理政事,只剩下几家的王妃和后宫的宫眷在那里侍候着,朝中的几位肱骨之臣当日也不在寝殿内。所以,那份遗诏便在大太监郭林手上。等到皇上晏驾后,郭林拿出了那份遗诏,上面写的是传位给晋王,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住心顿了顿!

  “这份遗诏有什么问题吗?”凤今歌急躁的毛病又犯了。

  “当时朝中的太师温良提出要看遗诏,几位肱骨之臣也附和着要看那份遗诏。那遗诏上的字歪歪扭扭,但也有个七八分像先皇的手迹!郭林说是因为先皇在病中,所以提笔有些困难,方才把字写成了这个样子!大臣们也都怪郭林,没有及早的通知朝中的大人一起去圣上面前……”住心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那份遗诏真的是假的吗?”凤今歌追问道。

  “你且听我慢慢说来,那日虽然几位王爷和大臣都有疑惑,但奈何晋王在朝中和军中都有头有脸,也屡立战功,所以当时起疑的人心中也是有七八分信这遗诏是真的!只是后来,晋王当了皇上,继续立了郭林为大太监,郭林权倾朝野,大家才慢慢怀疑!而这位大太监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时他并没有烧掉那份遗诏,而是一直暗自保存着,当今皇上也一直暗中忌惮着他!后来,新王上位后不断对这几位王爷削权,郭林想必也看到了皇上并非只想当个吃喝的君王,便秘密勾结了怀王,并且还拿出了当时的那份密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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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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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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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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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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