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骂她的!”
“错了,就要罚。”冷厉诚启唇,冷冷道。
温言一愣。
冷厉诚这是在为她出头吗?
“来人。”
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便有人拿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一看见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沈海玲吓得魂都要出来了。
十几根一指粗的木棍被绳子绑着,上面还有斑斑点点深褐色的印记……
这、这不就是民国电视剧里那些坏人用来刑罚好人用的刑罚,叫什么拶刑?!
他们将人的手指插进木棍缝隙,两边再有人紧紧扯着绳子,手指便会受到大力挤压,痛苦难当。
严重的话,甚至十根手指都会断掉。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沈海玲就吓得腿软了。
她脸色苍白求饶:“我错了,冷总,您放过我……”
冷厉诚没说话,目光冷冷地睨着她。
他身后的手下径直走了过来,强硬地拉着沈海玲的手套进了刑具中。
刑罚还没开始,沈海玲便被吓得乱叫乱喊起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冷总,我求你了……”
温言走上前,语气很淡:“我再问一遍,你是怎么害死我妈妈的?”
沈海玲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否认道:“不是我做的!”
“不是?”温言冷笑一声:“很好,开始吧。”
手下听了命令,毫不犹豫地用力,沈海玲嘴里瞬间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手指传来一阵剧痛,沈海玲剧烈挣扎着,想逃都逃不掉。
起初,她还是勉强忍住,咬紧了牙关什么都没说。
温言看着她的样子,颇有些稀奇地道:“还挺能忍啊。”
沈海玲紧紧咬着牙,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不是我做的,你再怎么用尽手段,都没用!”
温言睨着她轻轻一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些刑具更硬。”
“继续。”
沈海玲颤抖着,只觉得十根手指都要断掉了,她尖叫道:“不是我做的,我死都不会承认的!”
刑具上已经开始逐渐洇开血液,沈海玲疼得眼前发黑,她尖叫道:“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快停下!”
手下松开了她,沈海玲的十根手指上全是血迹。
她痛哭流涕着,十根手指都软软的使不上力气,甚至不敢用自己的手指擦眼泪,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她狼狈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哭着:“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再折磨我了。”
看着她的惨状,温言根本没有丝毫的同情。
她轻嘲道:“不是硬气吗?怎么就招了?”
沈海玲哭着道:“是我,是我让肖正全派人开车撞死了她,她挡了我的路,我怀了小晴,我想做温夫人,她不让位……可我没有动手,我只是、只是提议……”
曾经的真相终于浮现在眼前,温言却只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沉重感。
她寻找真相这么多年,没想到真凶竟然是沈海玲!
她才是整件事的主谋!
温言自嘲地一笑,眼底满是苍凉。
“你没有动手只是提议?”
“对,对,我没有动手杀害赵季妍,我真的没有动手……”
“你说的还真是轻描淡写啊!”温言冷笑。
沈海玲永远都不会理解,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后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妈妈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在心底藏了这么多年的梦魇,是永远都好不了的伤口。
稍稍触碰,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现在真相大白,温言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轻松。
真是太讽刺了。
沈海玲想从小三转正,就可以买凶杀人!
而她的好父亲,在妈妈车祸身亡不到一个月,就迎娶了新的夫人。
这世间的公道,又在哪里?
温言咬紧了牙,手间银光乍现。
温言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攥紧了沈海玲的脖子,银针直逼她的太阳穴。
只要再前进一点点,银针就要刺进去了!
沈海玲只觉得脊背生寒:“我、我都招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温言此刻被一阵恨意裹挟,银针前进了一毫。
“你觉得你招了,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吗?”温言眼底显现冷芒,“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还想心安理得地活着?”
沈海玲被吓破了胆:“我……我……”
温言闭了下眼,再次睁眼,眼底赤红一片:“你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她紧紧咬着牙,握着银针的手骨节泛白,正要刺入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覆了上来。
温言一怔,就看到冷厉诚朝她摇了摇头。
“言言。”冷厉诚看着她,语气很轻。
温言喘息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她看向自己握着银针的手。
银针已经刺进了沈海玲太阳穴一点点,最多几毫,凭她的技术,沈海玲必死无疑。
是冷厉诚在最关键时刻拉住了她!xǐυmь.℃òm
冷厉诚看着温言的状态很是担忧,蹲下身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言言,有什么事交给我,好吗?”
宽厚而又有安全感的脊背贴上来,给了温言莫大的安心。
温言睨了眼沈海玲,将她摔在了地上。
冷厉诚不动神色地握着她的手,将银针抽了出来。
随即,他紧紧地拥住了她。
也许是贪恋这样的柔软,温言微微闭了眼:“对不起。”
冷厉诚轻轻笑了,将她身上的外套拢得更紧:“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知道了真相,怎么伤心难过,怎么发泄,都随你。”
温言一愣,好像心底的伤口被这样渐渐地抚平了
冷厉诚笑着抚上了她的面颊:“你的事,你来做主,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都随你。
却恰到好处地抚平了温言烦躁的心。
“只是,不要用这种方式,会脏了你的手。”
温言抿了下唇,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过于近了。
冷厉诚和她的手十指相扣,低着头温柔地看着她。
他的一只手亲密地揽在她腰间。
温言脸上飘上了点红,她避开了眼神,声音有点闷:“我知道了。”
冷厉诚用手撩了下她的头发,妥贴地掖到耳后:“我知道你心里会有数,我的言言一直都是最聪明的!”
这男人……
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温言觉得冷厉诚是真的在关心她,而不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温言想抽回自己的手,冷厉诚却暗暗用了力。
温言看着他:“你放开我……”
臭男人,怎么还不把她的手松开!
冷厉诚听了她的话,却将力道更加收紧了一些。
他大言不惭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太难过吗。”
温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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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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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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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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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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