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里灯光的映射下,有些朦胧。
但这条路太熟悉了。
张美娇几乎天天都要走几趟,再往前走三十米,就到自己家了。
她心情越来越紧张,眼睛不停地看向旁边的王铁柱,几次欲言又止。
近了。
只有十来米了,看着王铁柱继续走。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当看到王铁柱距离家门口只有三米距离的时候。
她突然意识到若是让王铁柱进去与老公见面,可能要出事。
她突然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心中想着,也许我先进去,可以想办法安抚好老公。
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发现王铁柱并没有拐弯。
径直从门口路过。
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原来只是路过家门口,真的吓了一头汗。
这条路是通往山里的,穿过一片树林,然后就是山脚下,再往前走,就能上山。
她大概明白了,王铁柱这是领她去树林或者山里。
想到这……她的心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嘴角露出了笑意,心中突然升起期待感。
往村口走,视线越来越暗。
听到旁边王铁柱的脚步声,她落后了几步,担心被村民遇见,解释不清。
直到出了村口,她突然快跑几步,到了王铁柱跟前,一把抓住了打手。
“铁柱,谢谢你,你太好了……嫂子……想你想得不行……”
王铁柱被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张美娇听到这话,微微摇头:“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你就是嫂子的克星,嫂子的孽缘。
以前嫂子多么保守本分的人,夏天都穿长袖,从来不敢穿紧身衣,见了男人都不多说话……可是遇见了你……一次就把嫂子变成了……坏女人。
这大半夜了,跟你钻树林。”
王铁柱被这么一说,有些自豪,同时有些自责,感觉是他把张美娇变成了这样。
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要不算了吧。”
张美娇笑着道:“嫂子不是那个意思,嫂子是说你太男人了。
让人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
欲罢不能。
其实你也算是做好事,若是我怀上了。
我那个破家还能继续维持下去,你救了我,也救了永胜。
我代表他,谢谢你。”
王铁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这么客气,你一盆一盆地往我家端红烧鸡块,我都不好意思了。”
黑暗中,张美娇脸红得发烫,回头看了一眼后,村里的灯光已经很远了,她娇滴滴的道:“你那么辛苦,给你吃的好点应该的。
咱们好像走得很远了。
村里人应该听不见了,要不……”
王铁柱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觉得太近:“要不再往前走走吧。”wWW.ΧìǔΜЬ.CǒΜ
张美娇咬着红唇:“嫂子等不及了……”
她刚说出来,就感觉被抱了起来,后背抵在了树上。
夜幕中。
山上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野兽走路的声音。
风从山上吹起,随着峡谷,吹到山脚下的树林。
树叶哗啦啦啦地作响。
树枝在风中摇曳。
鸟巢里,一直鸟雀被晃得睁开眼睛,突然振翅飞起。
叽叽喳喳地叫着,在树冠上空盘旋。
留下两个羽翼未丰的幼鸟,在鸟巢里晃的头晕脑胀,像是坐摇摇车一样。
村里的灯一盏一盏的灭了。
最后只剩下两户人家亮着灯火。
一户人家院子内,打电话声,说话声不绝于耳。
另一家,只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冷冷清清。
陈永胜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竟然还没有回来。
这是……要通宵吗?
他咬了咬牙,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的牲口,时间太长了!”
骂了一句,他很快又自我安慰。
最后一次了,今天过后,帽子一扔,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他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渐渐地烦躁感消失了,凉爽的夜风吹来,皮肤感觉到阵阵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
门口响起脚步声,陈永胜睁大惺忪的睡眼。
就看到张美娇从门口走了进来。
只是走路的姿势特别地别扭,似乎是崴了脚,一瘸一拐地。
他赶紧站起来:“给你说那个手电筒,你不拿,脚崴了吧。”
张美娇眉头紧锁:“你胡说什么,我脚好着呢。”
“好着呢,你走了怎么……”
陈永胜说到一半,突然住口,很快睁大了眼睛:“你……你受伤了?”
张美娇红着脸点点头:“可能他鸡肉吃多了吧。”
我……
陈永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一阵,他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我长这么大,听过有累死的牛,还没见过有耕坏的田。”
张美娇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陈永胜愣在了风里。
夜风渐渐地大了。
树叶在风中哗啦啦作响。
鸟雀盘旋着落下,两只幼鸟见到妈妈回来,伸着这头钻进翅膀下,终于可以安静地睡觉。
啪嗒~
有一盏灯关了。
水井村仅剩下一盏灯还亮着。
钱清莲手机打得没了电,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烦躁不安。
王青松鼻青脸肿地,忍着痛苦,安慰大嫂:“嫂子,别急,大哥从村子里走出来,丢不了。
何况鲁平安不是正在打电话联系吗?”
钱清莲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女婿,她更加着急:“他从村里出去,接女婿,女婿来了,他怎么会不见呢?”
鲁平安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妈,县里没有突击检查,不是贪污问题被抓走了。
安全部门也没有加班,不是矿山的事情爆发。
精神病院着火,范峰也死了,跟我爸也没关系。
我怀疑他去朋友那里或者在村上打牌什么的。
要不查一下村里的监控吧。”
王青松摇摇头:“查什么监控啊,当时矿上出事,几家人闹事,咱们跟他们起冲突。
害怕监控留下证据,就把监控的电脑整坏了。
到现在都没有维修。”
鲁平安摇摇头,他彻底没办了:“那咋办?
这半夜三更的,人家都睡觉了,去哪找?”
太阳又一次升起。
水井村从沉睡中苏醒,热闹了起来。
两个消息,像是核弹一样在村里炸开。
王青云死了,在邻村河道里有人埋下渔网捉鱼,结果捞上来一具尸体。
还有一个消息,李秋水回来了,家里的水电都停了,她早上提着铁桶去隔壁接水,她从精神病院回来的消息才传出来。
王铁柱昨天看似平静,其实却很紧张,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昨天晚上跟张美娇欢好之后,发泄了心中的恐惧和焦虑,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的心也真正地平静下来。
今天听到这些消息,他面上古井无波,甚至心中都没有起一丝涟漪。
他像平常一样,去田里采摘西红柿,快到饭点的时候从地里回来。
没想到,一进入院子,就看到一群警察在家里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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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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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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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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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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