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正情绪有些激动:“我敢用我的身份发誓,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跟他有关系。”
张放再次问道:“那百分之一是怎么回事?”
周方正叹口气:“那百分之一需要证据证明!”
张放一摊手:“你说的百分之九十九有什么用?
说来说去,还是要靠那百分之一支持。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周方正听着有一点点讽刺意味的话,眼中的炙热消失,脸上渐渐多了一丝无奈:“老张,你是不是觉得我顶替了你的位置。
所以一直对我不满?
其实我是上级指派的,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当上了这个队长。
就算是我不上来,别人也会上来。
你都会下去的。”
张放冷声道:“是啊,你是靠上级指派,你有一个厅里的叔叔。
我没你命好,没有一个好叔叔。”
周方正像是受到了侮辱,怒视张放:“你这是嫉妒,我是有一个叔叔,但我是靠自己能力上来的。
我是名牌大学毕业,我是全县最优秀的先进。
你不要给我阴阳怪气的。”
张放一摊手:“既然你这么厉害,我什么跟我商量?
既然这么厉害,你倒是把王铁柱抓起来啊?
你去抓他啊?”
周方正面对冷嘲热讽,气得脸色铁青:“张放,你知道王强我什么死吗?
就是因为你昨天没有把王铁柱抓起来?
他昨天动手伤人,属于故意伤害。
你若是把他抓起来,还有今天杀人纵火的事情吗?
正是因为你执法不严,才会把事情变成这样,你不觉得愧疚儿吗?”
两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两个人的说话语气和表情,还是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张放看了一眼四周,脸上愤怒的表情放松了些许,淡淡地道:“你什么意思?
彦彬,刘大头,他们那些人全是逃犯。
而且他们私闯民宅,强拆人家的房屋,手提凶器,多人威胁王铁柱。
王铁柱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是自卫反击!
你让我把王铁柱抓起来?”
周方正冷声道:“那些人没有判刑之前,没有法庭宣判之前,只算是在逃嫌疑人,不算是逃犯。
王铁柱确实伤人了。
你最少也要抓起来关几天,就算是调查询问,也要问几天。
你竟然当天晚上就释放了!
是不是太儿戏了?”
我儿戏?
张放突然笑了,笑了几秒钟,按常理笑容就该消失了。
可是他还在笑,表情是在笑,但脸上却没有了一丝的笑意。
那笑容僵硬,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怪异,嘲讽,诡异。琇書蛧
说出的话,也带着癫狂的意味:“可笑,太可笑了,你简直太可笑了。”
周方正表情更加难看:“有什么可笑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别阴阳怪气的!”
张放仍然在笑,笑容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王强的公司,全公司的人都是逃犯。
却唯独他没有犯罪,你把他放了,你不觉得荒唐吗?”
周方正脸色更加难看:“有什么荒唐的,多次询问,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没罪。”
张放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阴沉着脸道:“
你相信他没罪吗?
你若是不放王强,或者是多询问几天。
他也不会惨死在这里!
你放走了最大的嫌疑人,不自省自己的问题,反倒说我放走了那个自卫反击的受害者。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你!
周方正脸色铁青,冷声道:“反正我是按程序办事的,没有任何私心,没有走后门,更没有接受贿赂。
你怎么看是你的事。
我发誓,我一定会抓到王铁柱犯罪的证据。”
说完转身离开。
没问题?
张放看着周方正,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有问题。
别人都不是傻子,骗得过自己,骗不了别人!”
水井村一上午,都有警察讯问村民,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讯问。
王铁柱几乎是第一个被讯问的。
而且是周方正讯问的,王铁柱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最后不了了之。
下午的时候,水井村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王强家的那一片废墟。
下午,吃过午饭,王铁柱站起身:“爸妈,我去诊所上班了。”
张琴有些不放心:“咱家的院墙被拆了,要请一些人盖起来,你在家帮忙呗。”
王铁柱直接拒绝:“妈,诊所不能一直关门,而且有患者打电话找我。
人命关天,我必须去。”
王强已经花钱,在按网上下单杀他。
他担心连累爸妈,想去穆阳镇上单独面对杀手。
旁边,王有福笑着道:“儿子去治病救人,干的是大事,咱不能扯孩子后腿。
家里盖院墙的事情,有我在就可以了。
让他去吧!”
张琴见老公这么说,她点点头:“那你去吧,小心一点。
王青松是村长,王青山在县里混社会。
这两个兄弟没有一个是吃素的,王强死了,找不到凶手。
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
王铁柱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就开上面包车离开。
开着汽车刚到了村口桥头,就看到迎面驶来一辆奥迪。
风驰电掣。
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
这一座大桥,并不宽,仅仅能容下两辆车并行。
但此时桥上还有几个行人。
王铁柱担心安全问题,就把车停在了桥头。
奔驰车驶过,带起尘土飞扬,几个村民无奈地捂着口鼻。
奔驰车开到面包车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一身名牌,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脖子上露出一点纹身。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他走到面包车跟前,在面包车上踹了一脚,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冲着车里吼道:“给我下来!”
王铁柱紧锁眉头,竟然是王青山。
王青山,王家四兄弟之一。
这个人很少回村里,十年前就在镇上混,最后去了县城。
没有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但村里传着他一件事情,十几年前,那时候,还有舞厅,有一次他去舞厅跳舞。
踩了别人一脚,那人给了他一耳光,他当时没说话。
舞厅散场的时候,他找了十来个人,直接把那人的腿打瘸了。
跟他一起的人,都叫他山哥。
村上之所以没有人敢惹王家,主要是惧怕王青山,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几个月都没在村上出现了,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回来了。
王铁柱隐隐感觉得是冲他来的,推开车门下了车:“有事?”
呦呵~
王青山脸上露出不屑:“小崽子,我年轻气盛时候,你才十几岁。
我砍人的时候,你还戴红领巾呢。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胆子不小啊!”
王青山前一段时间,出去避风头,跟家里几乎没有联系,才回到县城,就听说家里出事了。
而且是和那个小时候,小时候,少言寡语,见人都不敢说话的王铁柱有关。
他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开着车就回来了。
看到王铁柱开的面包车,他毫不犹豫地就拦下来。
王铁柱见王青山一副混混的模样,脸上表情更加冰冷:“别说你砍人了。
你就是杀人放火!
跟我有屁的关系。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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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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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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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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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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