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机场。
周扬领着几个人下了飞机走进机场的贵宾通道里面，很快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市委办公厅副秘书长蒋莹莹。
蒋莹莹跟周扬虽然只见过为数不多的两面，但是也算是旧识。
而且作为前任东海市委副书记桂红英的秘书，因为桂红英的关系，这位蒋秘书长天然就跟周扬之间有着比较亲密的关系。
前些年周扬在南江任职的时候，有一回重感冒，由于封控政策安晓洁没办法出城前往南江，当时就是这位蒋秘书亲自开车送安晓洁去的高速公路入口。
看到周扬一行过来的时候，蒋莹莹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老远就带着两个年轻男子迎过来。
“您好！周书记。”
82年出生的蒋莹莹已经过了45了，不过皮肤保养的很不错，看起来更像是40不到的女性。
“你好啊，莹莹同志。”
“这次又麻烦你跑一趟，心里没埋怨我不打招呼就临时通知你们蔡书记让你过来接机吧？”
蔡慧在东海担任副书记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
当年周扬从南江省调任西江的时候，蔡慧就已经前往东海市任副书记一职，这几年周扬可以说是三级跳，但是蔡慧依旧是原地不动，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毕竟一个南江的干部，到东海这种地方担任副书记，能稳住自己的位置就不错了，何谈进步。
不过这一次会议之后，在林书记更进一步的情况下，恐怕蔡慧也要动一动了。
“没有没有，周书记您说笑了，能过来接您可是我的荣幸。”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接到了蔡书记的电话，让我务必把您接回去。”
点了点头，周扬跟蒋莹莹握了下手。
随即就招呼众人跟着蒋莹莹一起上了车。m.xiumb.com
作为东部沿海经济重镇，繁华程度早就已经蜚声世界的东海市这几年经济发展的速度虽然有所放缓，当时跟20年前周扬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相比，仍然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当年在这个地方上学工作，周扬也曾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多半会留在东海了，结果没成想还没干几年的时间就已经远赴南江，以至于如今还没有好好地在东海市的新家里生活过太长的时间。
蒋莹这一次一共让人开了两辆车过来。
周扬跟蒋莹莹同乘一车，秘书赵红军跟小柴他们几个则坐在后面的车子里。
柴文进来东海已经好多次，反倒是赵红军还是很多年前读书的时候来看过一次同学，如今再到此地，眼里也满是新奇。
身侧小五上了车很快就闭眼休息，作为警卫，他会利用一切不在领导身边的时间休息或者训练，以确保执勤时的精力体力和动作的快速敏捷。
而自诩为东海常客的柴文进则低声给赵红军介绍和卖弄他从领导那里听来的一些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什么地方，哪座桥上的题字是当年邓大人亲笔手书的，诸如此类。
“小柴，你跟着领导几年了？”
突然听到赵红军这句话，柴文进也是一愣。
跟着领导几年？
掐指一算……
“五六年吧，当年书记调任西江，通知下来还没有正式上任我就已经被省里派到南江去给领导开车了，还来东海在领导家里小住了几天。”
“没想到时间这么快。”
当年柴文进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现在都已经快要而立之年了。
时间确实过得快啊。
赵红军细想一下，自己跟着周书记马上都快一年时间了。
曾经他可是一度十分厌恶秘书这个角色的，认为秘书干的都是服务和跑腿的工作，心高气傲的他对这个职位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竟然还真就做了秘书，而且现在感觉还不错。
不对。
应该是很不错。
这小一年的时间，他在这个岗位上学到的东西，可以说远超以往，成长也是最快的。
作为领导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领导碰到什么问题，问题的焦点在什么地方？领导如何去思考这个问题？从哪一个角度作为切入点去解决问题或者把大问题化解成小问题。
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可以说他都能够亲身体会得到。
这些都是他以前根本就无法接触的内容，对于一个人思想，看问题的角度，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有着极大的提升作用。
“那是你小子运气好，能跟着领导这么长的时间，地方也没少跑吧？”
车子里。
柴文进闻言笑了笑。
那可不。
从赣江到省城昌江。
再到苏东的金陵市。
又到了首都和甘南，期间还去了其他的各种地方，甚至连出国都有两次，人生经历可以说是接近大圆满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跟着领导这几年，虽然没有什么行政级别上的说法，但是地位那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自己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司机，但是回到赣江老家，就连当地的县领导都要亲自安排时间出来见个面聊一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平辈相待，这种待遇又有几个人能有的。
“赵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闻言赵红军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周书记对他的期待，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秘书啊。
……
另一侧。
车子里。
透过后视镜。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蒋莹莹也时不时地会朝那位年轻的书记瞥上一眼，心底十足的难以平静。
她跟周扬见面的次数不多，加起来也就是两次，而且还有一次是周扬担任党校副校长的时候，在课堂上见过一面。
那时候的周扬是沉稳而又自信的，给人一种威严之中又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此时的周书记更像是个普通人，闭着眼睛休息到时候会不自觉地抿抿嘴唇，甚至不老实地抓抓耳朵。
不过见面的次数虽少，但是这一位的名字在东海市的影响力却完全不亚于几个市领导。
这里面既有周扬是铁杆东海干部的原因，也有这一位在东海市布局之深的结果，在东海，周扬的故旧门生并不在少数。
车子开到人民路市委市政府大楼底下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2点钟左右。
此刻正好是饭点。
很多吃完饭的政府工作人员都在大楼下面的院子里散步消食。
不少人老远就看到两辆黑色的小车缓缓驶进院子里，然后稳稳地停在台阶下面。
而此时令众人诧异的是。
市长陈涛和市委副书记蔡慧等一众领导竟然纷纷走出来朝车子迎过去。
一时间众人也很是好奇车子里究竟是什么人。
等到车门拉开。
周扬从车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众人看到那张年轻的面孔，不少人这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这一位回到东海了。
而在迎接的人群中，市委常委、浦江区委书记严晋看到这一位的时候更是有些脸色发胀。
“周书记，欢迎您来东海。”
好在周扬跟他握手的时候没有提及任何上次因为孩子的问题闹出来的不快。
“你好严晋同志。”
跟一众东海市的领导握了握手寒暄过之后，众人这才簇拥着周扬和市长陈韬去了用餐的地方。
因为市委书记此刻正在京公干，所以周扬倒也没有什么会见领导的流程了，吃完饭跟陈韬和蔡慧分别见了一面，下午就直接带着几个人回了锦江兰亭的家里。
这一次来东海。
周扬的时间安排也还是比较紧凑的。
周末两天他要跟萧林升见一面。
23号跟24号要出席经济论坛，期间很可能还要跟出席论坛的林建永以及其他的领导会面。
25号自己过生日，26号一大早就直飞甘南。
只不过令周扬有些意外的是。
20号当天晚上竟然就有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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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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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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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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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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