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以前在东海市任职的时候因为李文芳的关系两人见过不少次面,苗金波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两岁,但是因为成家比较晚,儿子和闺女比安顺也更小。
“周扬哥?您打电话过来是找我妈的吧?”
话筒里,接到周扬的电话苗金波倒不意外。
毕竟他也知道周扬这位如今国内政坛的高官跟自己母亲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前任上下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周扬能够达到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结于李文芳的慧眼识人。
不过苗金波是那种十分温和的性子,倒是不会因此就有什么借力使劲的想法,恰恰相反家境使然,他是那种少有的出身干部家庭,但是为人却十分谦逊的官二代。
而且周扬自己都很清楚,曲金波对自己一直都有些敬畏,并不像是只差了两岁。
“嗯,文芳书记今年到澳洲过年是你小子的主意吧?怎么?在澳洲交流两年还没结束?”
对苗金波的情况周扬还是十分了解的,当年苗金波博士毕业的时候因为择业的问题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周扬曾经还为了这个事情劝过苗泽林。
苗金波可以说是完全走了一条跟父亲苗泽林和母亲李文芳相反的路子,虽然也是在高校里面从事工作。
但是却并非是走的行政路线,而是在东海交通大学博士毕业后就选择留校任教,这两年正好在澳洲的悉尼大学做访问学者。
“嘿嘿,这不是临时因为有一个新的项目又加了一年么,周扬哥,我明年肯定回去,您等会哈,我去喊我妈过来接电话,她这会儿正跟我爸爸在外面晒太阳呢。”
闻言周扬也是一阵无语。
虽然眼下东海市这边是寒冬季节,不过澳洲应该是夏天吧?
大夏天的晒太阳也不怕晒秃噜皮,看来李文芳跟苗泽林在东海市还真是冻得不行。
不过如今夫妻俩都已经退休,这一回去澳洲也算是休息了。
说起苗泽林,周扬也觉得有些可惜。
苗泽林虽然能力不俗,但是在学校这种地方高人多得是,再加上李文芳的缘故,他临了退休还是没能更进一步,最终在东海交通大学人事处处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嗯,去吧!”
“对了金波,等回国了你带小童和小飞来家里吃顿饭,让几个孩子也见见面认识一下,别马上都上学了连我这个伯伯的家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小童和小飞是苗金波的一对儿女,儿子叫苗瑾飞,闺女叫苗瑾童,两个孩子出生满月和周岁的时候,周扬还让安晓洁各备了一份厚礼送过去。
老实说,父辈是父辈,儿孙辈是儿孙辈,其实周扬并不是十分注重这些交际的问题,就连闺女丫丫跟老表王勇家的两个孩子,他都没有刻意让他们多接触,一切顺其自然。
但是李文芳这边情况特殊,对于自己这位老领导,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周扬心底一直都念着一份情。
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且不说将来会不会更进一步担任更高的职务,至少闺女丫丫跟儿子安平将来注定不会太过于普通了。
让几个孩子认识一下见见面,也算是对这两个孩子的将来有个照顾,或者说是对李文芳的一个交代吧。
这人的年纪到了心态总会变得不一样,临到老了少有人能真正放下儿孙的问题,毕竟即使是那些青史留名的伟人,虽然看似并没有对儿孙后代有着特殊的安排,甚至没有谋求高位,但是又何尝不是一种惦念。琇書蛧
只不过图的是一个岁月安好,人生平安顺遂而已。
“好的周扬哥,等马上6月份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回国了,到时候再跟您和嫂子联系。”
片刻后。
话筒里总算是传来了李文芳的声音,相比于前两年,李文芳的声音越发显得有些苍老了,不过精气神反而越发好了不少。
真正退下来,恐怕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再加上没有工作的束缚,自然是无事一身轻,精神好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新年好啊文芳书记,在澳洲有小童和小飞两个娃娃陪着,比在国内舒心不少吧?”
在官场上李文芳虽然八面玲珑,但是正如他此前所想,临到老了真正能让这位老书记记挂在心上的,其实也就是儿孙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
听到周扬这句话,话筒里立即就传来了李文芳乐呵呵的笑声。
“你小子,官越做越大,现在嘴巴说话也学会哄人了,这两个毛孩子有什么舒心的,皮实的厉害,跟安顺那个丫头小时候有的比。”
“怎么样?晓洁跟两个孩子都还好吧?”
周扬嗯了一声,随即李文芳就问起了谭超然结婚的事情,作为金淑萍担任市委副书记时的秘书,按理说谭超然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李文芳自然是要到场的。
“小谭那边帮我订了明天回去的机票,金波他爸爸跟两个孩子就算了,大老远的跑一趟麻烦。”
“倒是你,记得要把晓洁跟两个孩子带过去,老二我老太婆自打他满月之后还没见过呢,小家伙今年该4岁了吧?”
“嗯,是4岁,5月号的生日,安平是17年出生的,比丫丫小了整整5周岁,跟你们家小童差不多大。”
苗金波的一对儿女,儿子苗瑾飞是16年出生的,闺女苗瑾童则是18年初,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大。
童童那孩子出生的时候,当时周扬还笑着说以后要给安平安排个娃娃亲,只不过被李文芳婉拒了,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新时代了不兴这一套。
“是这么回事,我还有印象,现在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如以前好,行了,我老太婆也不跟你多说了,今年是大年初一,你还要给人拜年吧。”
书房里。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周扬就挂了电话,不过一想到李文芳现在跟他通话聊天,多半都是些家长里短,基本上没有多少政治和工作,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慨,终究还是岁月不饶人。
相比之下,金淑萍就明显属于那种老来成精了,毫不夸张地说,退居二线的金淑萍对于时局的把控,周扬自己都不敢说能及得上这位前任东海市的市委副书记二分之一。
而另一侧。
挂断电话之后,李文芳却暗暗叹了口气。
人生在世,匆匆不过百年的光景,自然是人人都想做那尚能饭否的廉颇,而不愿做那赋闲在家的白头翁。
只不过李文芳心底很清楚,电话另一头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遮风挡雨的小主任了。
周扬是一条龙,是条龙就不可能久居浅水。
在不久的将来,甚至就在眼下,他必将会在共和国的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他将会有自己的政见,有自己的执政理念。
而她李文芳有且需要做的,就是看着他不断成长,假以时日,或许周扬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成为足以影响共和国大政方针,甚至是世界局势的强大人物。
在他看来,现在的周扬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太多的指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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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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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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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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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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