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寒站在原地,看着陆淮琛离去的背影,黑眸幽深。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
透漏陆淮琛程言蹊就是苏言蹊的消息,让苏言蹊不得不靠近他,依靠他。
顾卿寒不能接受离婚,更不能接受,从今以后跟苏言蹊毫无关系。
所以,他要赌一把大的。
赢了,他得偿所愿。
输了……
顾卿寒握拳,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不,他不会输,绝不可能输!
屋内,言蹊好不容易将陈鹤哄好,还给他看自己骨折的胳膊:“您看,都好的差不多了。”
陈鹤检查了一遍,发现骨头没问题,才松了口气。
恨恨点着言蹊的额头:“坏丫头,受伤了也不告诉我,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吧。”
没等言蹊回话,顾卿寒就接道:“您老放心,日后我照顾她,绝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丝。”
言蹊抬眸,看了顾卿寒一眼,微微蹙眉。
他跳出来干什么,都快离婚了,说这种话,会让师父误会的。
陈鹤瞅瞅顾卿寒,又瞅瞅言蹊,被这帮小家伙们搞得晕头转向。
指着言蹊,看向顾卿寒:“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顾卿寒坐在陈鹤面前,郑重地抓住陈鹤的手,语气认真:“师父。”
言蹊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卿寒。
这家伙叫谁师父?不要脸!
顾卿寒不理会言蹊,只是真诚地望向陈鹤:“师父,我都知道,言蹊很早之前就告诉我真相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陈鹤有点被感动,但还是觉得不对:“那真正的程言蹊怎么办?你可是有妻子的。”
顾卿寒早就找好了理由:“师父,我和程言蹊的婚姻是个错误,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看作小朋友,一直照顾她,对她只是责任感。
结婚一年多,我几乎没有回过家,更没碰过她。
至于苏言蹊,以后她也是要用程言蹊的身份活着,换句话说,她就是我的妻子。”
言蹊震惊地看向顾卿寒,算是服了。
这男人要不要脸?
还当作妹妹,他以前对程言蹊那是恨不能掐死。
陈鹤现在头晕脑胀的,弄不清这些孩子们的感情,挥手道:“你们的事情自己处理吧。”
顾卿寒点头:“师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言蹊的。”
这男人嘴巴特别利索,言蹊愣没插上嘴。
她戳了戳顾卿寒,将他拉到一边,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顾卿寒靠在墙边,侧着眸,淡淡看她:“别误会,我不是捆绑你,只是不希望陈老担心罢了。”
“陈老是我很敬重的一个长辈,他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为你操心。”
听完后,言蹊怔了片刻,没想到顾卿寒竟然这般细心。
看来是她误会了。
“对不起。”言蹊道歉,“是我误会你了。”
顾卿寒抬了下眸,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看了一瞬,然后艰难收回,望向远方:“你和陆淮琛矛盾这么深,陈老肯定会担心你。
一般身份之人也没法照顾你,只有我的保证,才能让陈老放心。”
“这次的事,谢谢你。”言蹊语气诚恳。
顾卿寒轻哼一声:“倒是不用谢,只要你别误会我的好意就行。”
说到这,顾卿寒顿了顿,云淡风轻道:
“我确实对你有意,但也不过是些琐碎心思罢了,我顾卿寒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xǐυmь.℃òm
君既无心我便休。
苏言蹊,我不会缠着你的。”
闻言,言蹊脸上臊得厉害。
以顾卿寒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确实没必要纠缠她。
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确定了顾卿寒的心思,言蹊确实长长松了口气。
能够坦然跟他相处。
“对了,顾爷,那个——”
“别叫我顾爷。”顾卿寒打断她的话。
言蹊不解。
顾卿寒解释:“顾爷太生疏了,让师父听到会起疑心的,你也不想师父担心是不是?”
有道理,言蹊点头。
不过,不叫顾爷叫什么?
“卿寒?”言蹊试探开口。
“叫大寒吧。”顾卿寒还是不太满意,“你叫我大寒,我叫你小蹊。”
大寒,小蹊?
这两个名字有点恶寒,言蹊不想叫。
顾卿寒却已经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走吧,小蹊。”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
言蹊掏了掏耳朵,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痒痒的。
她想到一件事:“顾……大寒,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顾卿寒脚步微顿,很快恢复自然:“要等等,黄素珍已经被立案了,你的户口需要重新上,要等黄素珍的案子结束。”
那岂不是要等很久?
言蹊有些急。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等,以顾卿寒的实力,打个招呼就办了。
言蹊刚要开口,转而一想,她已经快跟顾卿寒没关系了,凭什么让他帮忙?
算了,等等吧。
反正她也不急。
“那我们先拟一个离婚协议吧。”言蹊开口,“证件不着急,但是协议要提早拟,我不想耽误你。”
顾卿寒胸口滞了下,疼得他心脏一哆嗦。
但外表却淡然至极,“行,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让律师拟好后给你送来。”
两人回到客厅,陈鹤状态已经好了,正在看书。
看到言蹊,对她招手:“来来,我考考你,看你退步没有。”
“啊?”言蹊紧张,以前师父就总对她不满意。
现在,她这么多年没有行医,手都生了,肯定会让师父失望的。
“不许逃,过来。”陈鹤看出她的心思。
言蹊无奈,苦着脸过去。
顾卿寒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忽然很想时光停留在这刻。
他垂了下眸,风干眼底的湿意,笑着开口:“师父可要好好考一考她,我去把东西送过来。”
“什么东西?”陈鹤问了一嘴。
顾卿寒解释:“是小蹊的东西,她搬到这边,我怕她住不惯,把她常用的东西都送来了。”
“不错。”陈鹤点头,对顾卿寒的细心很是满意。
等顾卿寒离开,就对言蹊道:“顾家这小伙子,对你很不错哦,体贴周到,比陆淮琛也不差什么了。”
言蹊立刻瞪圆眼睛,难以置信。
师父到底在说什么?
居然跟陆淮琛比,陆淮琛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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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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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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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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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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