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熟了。
闻了闻手臂,还好,没熟,还能用。
她刚刚从植物人状态清醒不久,身体脆弱,很容易生病。
得找人送她去医院。
言蹊烧得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下意识拨通一个号码,等拨通了,那边响起熟悉的铃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真是烧傻了,居然打给了陆淮琛。
打给陆淮琛有什么用,他根本不会理她。
她以前生病不舒服时,陆淮琛没有一次关心过她,不仅不关心,还会觉得她矫情。觉得只是小感冒忍一忍即可,偏偏要大动干戈地去医院。
言蹊已经对陆淮琛彻底死心,随手将电话掐断,出门准备寻人。
结果出了门才发现,顾家主楼这边一个佣人都没有。
言蹊这才想起来,因为顾卿寒喜欢安静,佣人都住在后面的副楼里,这边偌大的主楼,就只有她和顾卿寒两个人。
真是倒霉透顶!
言蹊扶额,她傍晚时候刚狠狠砸了顾卿寒,还将他骂了一顿,这会过去,顾卿寒肯定不会理她。
言蹊强撑着墙壁站起,想要给120急救打电话。
等电话拨出去,才想起她根本不知道,顾家的具体地址,救护车找不到她。
为今之计,只有求助顾卿寒了。
言蹊脚步踉跄,扶着墙艰难走到顾卿寒门前。
当当当,敲了三声。
里面没人应。
当当当,又敲了三声。
依旧没人应。
言蹊急了,难道里面没有人?拧了下门把手,居然没锁。
言蹊这会已经烧得,失去神智,连开灯都忘记开。
只有求生的本能,推着她往床的方向走,边走边唤:“顾爷,顾大爷?”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言蹊猛地朝床上栽去——
顾卿寒正在做梦,绮丽的梦境,梦里被他掐着腰压在身下的人,一声声叫着他顾大爷。
叫的他心脏发胀,小腹下面更是胀的厉害。
他好想立刻把这个烦人的妖精给办了!
正在他欲行事之际,忽然一个滚烫的妖精落入怀中。
顾卿寒几乎是本能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想要狠狠欺负。
叼住舌尖,正欲吞噬,忽然觉得不对——
触感怎么这么真实?像是真的一样。
顾卿寒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借着窗外的月光,就看到一个半裸着身子,浑身泛着粉红色的言蹊,在他身下扭着,口中还一直哼着:“顾大爷、顾大爷帮我……”
血液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感,顾卿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清心寡欲多年的顾卿寒,头一次这么失态。
他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把言蹊给扯下床去,然,手一碰到她身子,就察觉到不对。
好烫!
是发烧了,顾卿寒心一沉。
起身用被子把言蹊一裹,抱着她出门。
与此同时,副楼里面响起急促的铃声,所有佣人都被惊动,懵了片刻,立刻起身穿衣,急匆匆往主楼赶。
主楼这边,只有顾爷的卧室,有连通后面副楼的呼叫铃。
如今呼叫铃声响起,肯定是顾爷出事了!
六婶带领众人,急急忙忙赶到时,就看着顾爷抱着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女子被裹到被子中,只露出一张烫得发红的俏脸。
是言蹊夫人!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顾爷居然抱着言蹊夫人,难道顾爷和言蹊夫人睡在一张床了?
天啊,顾家这是要变天了,言蹊夫人成为顾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了!
——
言蹊从顾家送到医院抢救,一共才花费15分钟。
可饶是速度如此之快,仍旧抢救了三个小时。
手术灯灭,主治医师摘了口罩出来,叹息:“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一分钟,就烧成植物人了。”
听了医生的话,顾卿寒脸色骤变。
竟然如此惊险!
原本他还有点生言蹊的气,生气她半夜摸进他的房间。
现在全变成后怕,幸亏送来的及时。
顾卿寒再次看到言蹊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
像是一只大号的猫咪。
看着被子里的女孩,顾卿寒有些惊讶。
她居然这么瘦,胸前几乎没有隆起,半点女性的吸引力都没有,倒是腰肢很细,一只手就能掌握。
他昨晚就是掐着这样的腰肢……
不能想了,顾卿寒将脑海中莫名的想法赶出去,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顾家缺她吃穿了么?
之前一直没注意,如今仔细打量,顾卿寒才发现,她竟然这般柔弱苍白,像一只病怏怏的奶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过去。
可是,酒会之上,她一只一只打落对手飞镖的样子,却如此鲜活恣意。还有她昨晚拿笔记本砸他的模样,果断干脆,像一只愤怒的小豹子,那般的生机勃勃。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弱了呢?
顾卿寒第一次意识到,那个总是百折不挠往他身边凑,想尽各种办法引他注意的女孩,竟然这般的脆弱?
仿佛他一根手指,就能戳死她。
言蹊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她这副身体真的是糟透了,仿若水晶做成的人儿,一丁点磕碰,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看来以后,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否则,她真的活不了多久,那样就白费了师姐的一番苦心。
六婶带着一碗白粥进来:“医生说你身体虚,不能进补,要先吃白粥养着。”
“谢谢六婶。”
言蹊端过白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六婶坐在旁边,欲言又止。
言蹊发现了,转眸看向管家六婶:“六婶,你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六婶看着言蹊,迟疑道:“言蹊夫人,您知道您昨晚是怎么去医院的么?”
言蹊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她完全忘记了。
试探性的看向六婶:“你送我过来的?”
六婶摇头:“是顾爷送您过来的。”
言蹊眨了眨眼睛,不太想得起来。只记得她昨晚过去找顾卿寒求救,然后半路摔了。wWW.ΧìǔΜЬ.CǒΜ
难道是顾卿寒发现摔在地上的她,把她送入医院的?
想不到,顾大爷看起来冷漠薄凉,实际上,人还不错。
一碗白粥下肚,言蹊感觉身体暖和不少,也有了力气,正要下床走走。
夏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言言?你生病啦?”夏凝满眼关心,“我听佣人说,你昨晚发高烧了,差点抢救不回来,现在身体怎么样,没事了吧?”
言蹊摇头:“好多了,放心吧。”
夏凝长松口气:“你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说到这,夏凝迟疑了一下,“可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病了?是不是卿寒哥哥又欺负你了?言言,你不用瞒着我,跟我实话实说。卿寒哥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对此欺负你呢,居然害你生病!”
门口的顾卿寒恰好听到最后一句话,立体精致的面容瞬间染上铁青,戾气浓重。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阴寒怒气,令人胆战心惊。
没想到,程言蹊才刚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跟夏凝诬陷他。
这一年,因为程言蹊隔三差五地告状诬陷,导致他跟夏凝的关系也紧张起来,这女人心思真是恶毒,想方设法挑唆夏凝。
这次还以为她长进了,没想到又是玩的一出苦肉计。
她可真能豁得出来,居然用自己生命陷害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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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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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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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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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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