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萧景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下意识以为沈安言把他当成了其他人,心里又恼火又悲哀。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沈安言就藏在秦国,知道了以后,想去查却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自然也不知道沈安言在秦国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
可是恼火逐渐消失,剩下的只有悲哀和难受。
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沈安言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如今两个人走到这份上,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沈安言见他没回话,摸了摸他身上,也没见有什么伤口,反而不小心探进了衣物内,触摸着里面坚硬的肌肉,并不光滑,也不怎么好摸,还带着不少伤疤,摸着挺硌手的。
可他没好意思把手马上抽出来,而是讨好地蹭了蹭,笑着讨好地小声问道:“做吗?”
这样的沈安言,让萧景容慢慢反应过来……他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别的男人,而是睡迷糊了,以为现在还是在那个小镇上。
萧景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心里的感受,把沈安言的手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来,对上对方迷茫还泛着水光的眼睛,甚至眼尾泛红,面上的粉嫩看着也不太正常。
他摸了摸沈安言的额头,温度是有些烫。
把沈安言摁在被褥里,男人温柔叮嘱道:“乖,躺好了。”
然后在沈安言迷茫的目光中起身穿好衣服,朝着外边走去的时候喊道:“忠祥,去请杨姑娘!”
沈安言就在被窝里小声问道:“杨姑娘是谁啊……”
萧景容也听到了,却只是僵了一下身体,没有回应。
没多久,杨婉玉就匆匆忙忙赶来。
此时沈安言已经被烧得脸颊通红,萧景容不知该怎么办,就拿着帕子湿了水,小心翼翼给他敷着额头。
沈安言眼尾红得更厉害了,盯着他看,还讨好地笑笑,撒娇道:“公子,你真好……”
杨婉玉:……
她看向萧景容震惊道:“他这是怎么了?”
萧景容面上也全是担忧,甚至紧张到有些阴沉,“本王回来时他就这样了,好像是以为回到了过去……”
他甚至都快忘记以前的沈安言是什么样的了。
只记得他喜欢撒娇又胆子忒大,总喜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也记得他那双笑意盈盈却又满是算计的样子。
像这样带着讨好的笑再次出现时,男人却只觉得难过。
见过一个人风光明媚的模样,再看到他跌入尘埃时的那张脸,心中只剩五味杂陈。
杨婉玉给沈安言把脉,沈安言才注意到这里又多了个人,疑惑盯着杨婉玉看了许久,然后问道:“你谁啊?”
杨婉玉说:“给你看病的人。”
“大夫?”
“……嗯。”
沈安言又狐疑地盯了她许久,觉得这人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他记忆有些错乱,总觉得这个场景里不应该出现这么个人。
可是她就是出现了!
而且越看越不对劲,还皱起了眉头。
杨婉玉正给他专心把脉,沈安言就忽然猛地把自己的手腕收了回去,然后又坐了起来。
被褥从他身上滑落,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萧景容赶忙上去抱着他,把被褥给他披好,蹙眉紧张道:“你干什么?快躺下……”
沈安言就是不躺下来。
他指着杨婉玉生气问道:“她是谁?”
萧景容:“……大夫啊。”
“骗人!”沈安言很生气地说道,“她是个女的!”
杨婉玉:……
萧景容有些狐疑:“……女的怎么了?女的不能是大夫吗?”m.xiumb.com
沈安言就更加生气了,“既然她是女的,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大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对!睿国的女人什么时候都能当大夫出门给人会诊了?!你还骗我?!”
他眼睛说红就红,揪着萧景容的衣服,窝在他怀里难过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杨婉玉:……
她忍不住,轻轻戳着沈安言的肩膀道:“你快别这样,等清醒了不得拿根面条上吊啊?”
沈安言病得不轻,脑子也晕乎乎的,自己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出这弦外之音,还推了杨婉玉一把,怒道:“你别扒拉我!”
“……”行,你爱咋地咋地吧!
萧景容虽然很享受沈安言这样,但他想起沈安言动不动就拿刀捅人的习惯,又想起自己这段时日都得住在这个帐篷里,享受了一会儿后,就一边抱着沈安言,一边把他的手摁在杨婉玉面前,“把脉。”
杨婉玉还没动,沈安言又立马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了。
然后仰头可怜巴巴看着萧景容,亲着男人的下巴撒娇道:“我不要她给我看病,我要换个大夫……”
杨婉玉总算明白他是怎么把萧景容拿下来的了。
啧,可惜古代没有相机!
不过眼下她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便看向萧景容道:“他没事,就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每次药浴针灸后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烧呓语,整个人神志不清,怪我没注意,他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之前给他把脉也没查出不对,就以为他是好多了,约莫是换了地方,身体不适应。”
然后又道:“发热和胡言乱语都是正常的,给他吃个药丸,晚点儿折腾累了睡一觉,发一身汗,明天醒了就好了。”
萧景容看着怀里的沈安言,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
虽然很享受,却也不想这人真的烧成个傻子,狐疑道:“确定没事?”
“不用担心,晚上记得给他换衣服就成,别让他穿着湿衣服睡觉,还有,出汗了要及时擦干净,不然明天烧不退,才是真的严重。”
“……好。”
萧景容找到了那瓶药,拿出一颗要喂给沈安言。
可沈安言盯着那颗药丸,迟疑着不肯张嘴。
他这样的迟疑,代表着不信任……
撒娇和暧昧的话张口就来,可实际上,还是不信任他的。
萧景容忽然生出一股悲凉的情绪,却还是柔声道:“乖,把药吃了,不然今天晚上会难受的。”
沈安言迟疑着,小声问道:“什么药啊?”
萧景容知道他现在认为自己没病,也知道他把现在当成了是在那小镇上,他们两个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有算计和利用,各取所需。
所以男人顿了顿后,才说道:“助兴的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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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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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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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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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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