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点生气,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己媳妇儿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男人用自己听不懂的话在卿卿我我,他明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就是抓不到证据。
憋屈!
他气得下一瞬就要起身离开,却被沈安言和杨婉玉同时伸手把他摁住。
沈安言愣了愣,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杨婉玉则是用上双手攥住他的胳膊,温柔笑笑道:“你之前忙着应付那些睿国的朝臣,我跟阿言就悄悄讨论了一下,没来得及跟你说……额,所以……有些话你听不懂,是我们没有跟你说清楚。”
然后顺顺他的胸口,略带讨好地说道:“来,我跟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把话再解释了一遍后,杨婉玉再开口时,尽量说话不带上现代的词汇,斟酌着语言说道:“总之,阿言的怀疑也有点道理,但是实施起来太难了。”
沈安言就道:“有没有可能他背后也有人帮着操练蛊虫?”
“不可能,”杨婉玉直接否决了,“蛊虫是没办法帮着练的,谁练出来的蛊虫就听谁的,如果西域王让他的手下的人也跟着练蛊控制西域的所有人,那他就不怕哪一天有人想要篡位,操控自己控制的那些人直接灭了他吗?”
“或者……西域王练出来的蛊虫比较高级,他拿来控制那些会练蛊的人,再让那些练蛊的人听命于他,以此命令他们练蛊帮自己控制其他人?”
沈安言的这个猜测震惊了杨婉玉和秦怿。
秦怿说道:“可……既然被控制的那些人也会练蛊,难道就不怕他们一起合力解蛊?”
“如果确定他们就是无法解蛊呢?”
“凭什么确定?”
“假设,”沈安言说,“我们就假……就当他们无法解蛊,或者解蛊的方式是他们不敢尝试的,有没有可能?”
杨婉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可能,但这个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解蛊的同时他们也没命,西域王凭什么认为那些人宁愿活着也不愿意解蛊呢?万一他们就是宁死不屈呢?”
秦怿虽然觉得沈安言的想法太大胆,却也忍不住跟着他的思绪走,顿了顿,又说道:“那……有没有一种蛊,是能完全控制一个人为自己所用的?”
“没有!”杨婉玉立即否定道,“人都有自己的思绪和思维,就算被彻底洗脑也不会成为一个提线木偶,只是会下意识跟着对方的思绪走,认为对方说的是对的,不会去思考事情的对错,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大脑是不可能被操控的……”
可是说着,她又忽然顿了下。
沈安言察觉到异样,问道:“怎么了?”
杨婉玉看向他和秦怿,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道:“但是……我之前听师父说过,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既是神医,自然喜欢云游四海,多长见识。
后来在一个村子里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病人,那个病人也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听说为人和善老实,也十分热情善良,村里的人都对他十分夸赞。
可自从他成亲后,性格大变,不但暴躁易怒,对自己的父母拳打脚踢,还染上了各种恶习,连新婚的妻子也拿去给人糟蹋,逼得妻子当晚便悬梁自尽。
后来这个年轻人不但不知悔改,还胆大包天到趁夜闯入旁人家中,玷污了人家的女儿,此事引起众怒,最后乱棍将他打死。
神医当时就在其中一户人家里借宿,听闻此事也披衣出来查看,正好那年轻人被打死了,被玷污了女儿的父亲实在震怒,就算人死了还在继续拿着棍子打,最后一棍打在了那年轻人的脑袋上,头颅裂开,血肉模糊……
可又红又白的脑浆里却混着一只白胖的虫子。
那些村民见人都死了,也没心思去关注太多,又正值半夜,视线昏暗,可能也根本看不到,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那具尸体也被草草丢到了附近的山上,神医便跟着过去查看,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便很快消失不见。
神医过去查看时,却发现那只白胖的虫子已经不见了。
只是他并未多想,随手把这个事情记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帛上,没几年便忘记了。
直到后来又遇见过两件类似的事情,神医便不得不上心。
杨婉玉说:“师父最后一次见到那种奇怪的虫子,仍旧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脑子有虫子的是一个懒惰的壮汉,他无父无母,也无妻无子,平时的性子也不讨喜,所以就算性格有点变化也没人察觉到,后来……是自己摔下山时摔裂了脑子,师父好心替他收敛尸骨,却在他脑子里看到那个虫子……”
后来神医在那壮汉的坟墓旁守了将近一年,却都没人来找。
他便自己挖开了坟墓……
令他震惊的是,都快一年了,壮汉也化为白骨,那个虫子居然还活着,而且……看它停留的位置,好像还吃腐肉!m.xiumb.com
神医当场被恶心到,直接吐了,不慎时被那只虫子盯上,竟差点被那只虫子钻进身体里。
神医把虫子装进了一个瓶子里,自己把被虫子碰到的地方剜下一大块肉,养好伤后便上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想研究这个虫子,却没想到,待在棺材里一年都没死的虫子,只是被装在瓶子里一个多月,居然就死了。
白胖的身体全部化为黑色的黏稠液体,还散发着恶臭。
“自那以后,师父对这种虫子就耿耿于怀,他其实一直怀疑这是蛊虫的一种,但他早些年游历四海,也在一些部落认识了不少朋友,部落里会蛊虫的朋友跟他说,从未见过这样的蛊虫,师父之后便潜心研究,但始终一无所获……”
顿了下,杨婉玉又道:“而且,好像从二十年前起,师父便再也没见过这种虫子,弄出这些奇怪虫子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师父就想着……那个人或许是死了,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人死魂消,之前谋划的一切应该都没用了。”
“二十年前?”
“具体年限也不太清楚,反正师父去世前就再也没见过那种虫子了,大概……大概就是你们出生差不多那个年纪。”
沈安言和秦怿对视了一眼,若按照他们出生的年纪算,距今也有二十五六年了。
秦怿就道:“所以,你是怀疑师父发现的这种虫子,其实也是蛊虫的一种?”
沈安言也跟着说道:“我的猜测是,部落的蛊师不知道这种虫子,可能是因为的确没有这种蛊虫,也可能是其危害太大,所以他们的祖先没有传下来,但是……有人在偷偷炼制,并且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就专门找了秦国……不,也许秦睿两国都有,专门找那种生活在偏僻乡村的人来试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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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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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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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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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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