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很多男子,确实清秀,那双眼睛最是温柔,笑起来时里面仿佛带着暖光,能一下子渗透进人心里,可若含情泛红时,又勾人得很,比女子还要魅惑。
但也仅是如此。
若是不看那双眼睛,但瞧这张脸,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勾栏院里的小倌儿,随手抓一个都比他漂亮,就连秦怿自己都比他好看不少。
秦怿端起茶杯喝茶时,心里还是很疑惑,如沈安言这般……样貌仅是清秀,却没资源没人脉,性子也算不上好的男人,怎么就能让萧景容费尽心思护着他?
若是个女人,秦怿勉强能理解,可偏偏是个男人……
萧景容看着镜子自己玩自己岂不是更痛快?
杨婉玉本来还有点事情要跟沈安言说,可秦怿在这里又不方便,她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看着两个人互相试探,便索性起身道:“我还有点事情,两位慢慢聊,我便先行一步了。”
沈安言和秦怿同时起身。
沈安言道:“慢走。”
秦怿道:“路上小心。”
杨婉玉却头也不回就走了。
她一走,这客厅的气氛便变得怪异起来。
秦怿转头看向沈安言,面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底的情绪却是冰冷。
而沈安言也带着笑,依旧眉眼弯弯,好似十分乖巧。
“殿下请坐。”
但秦怿却没有坐,而是说道:“你这宅子的确选得好,离本王的王府也近,本王瞧着也甚是喜欢,不妨带本王逛逛?”
沈安言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便笑着道:“理当如此。”
可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宅子,沈安言也不认识路,他知道秦怿的重点不在于逛宅子,便随手拉了一个丫鬟带路。
丫鬟远远地在前边带路,他们两个就慢悠悠跟在后面,一边逛一边讨论这宅子的风水和构造。
沈安言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对地理风水却不甚了解,只能勉强应付,一路上基本都在赔笑。m.χIùmЬ.CǒM
他看着十分恭敬,但秦怿却察觉不到半点儿卑微之心。
其实从他们第一次隔着屏风见面时,秦怿便知道此人不好拿捏,若非与杨婉玉有交易,他不会费尽心思救这个人,也不需要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做事。
这也是为什么沈安言被带回秦国那么久了,他却一次都没去看过的原因。
若非杨婉玉几次上门,还着急忙慌要给沈安言换宅子,秦怿也不会站在这里陪沈安言闲聊。
到了后花园,沈安言已经撑不住了。
他面色惨白,气息紊乱,喘着气的时候已经有些呼吸不上来,便只能扶着一旁的假山,艰难笑了笑,“殿下……见谅,草民身体有……恙,恐无法再陪殿下……游览……”
秦怿带着沈安言四处走动,其实也是想试探沈安言的身体到底有多差。
从他们走出院子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沈安言的气息开始紊乱,体力衰落,走路的时候都是在咬牙支撑的。
到了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他是带着点儿为难的意思,却也没打算要对方的命,便笑着想要伸手去扶一把,“是本王……”
话刚出口,手也刚抚上沈安言的胳膊,视线却不经意瞥见了沈安言撑在假山上的那只手的手腕。
手腕上缠着红绳,而那红绳……串着一颗红豆。
他再眼熟不过。
眼底的笑意顿时化为腥风血雨,秦怿面色冷厉,眼神里带着杀意,本要扶着沈安言胳膊的那只手却掐上了沈安言的脖颈。
沈安言本来就没有武功,正难受着,被他这么一掐,就像只无法反抗的小兔子一样,直接被掐着脖子抵在了假山上,面色赤红,眼睛也因为难受而布上了红血丝。
他喘着气,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但眼神若是能说话,五千年流传下来的脏话恐怕能被他骂个遍。
秦怿却没空去解读他的眼神,冷声怒道:“这根红绳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沈安言被掐着脖子,无法开口解释。
就算他没被掐着脖子,恐怕也难以说话,眼睛花到都能看到黑白无常在向他招手了。
这时,一把长刀忽然横在秦怿的脖颈旁,沈安言瞬间被吓清醒了,而秦怿也因为难以置信而怒火滔天,“你们反了?!”
抓着刀的袁朗看起来比他还生气,只是这憨憨生起气来,也就是皱着眉头,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他道:“放开公子!”
而袁墨没动手,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沈安言身旁,一手扶着沈安言的胳膊,一手则是捏着秦怿掐住沈安言脖颈的那只手的手腕,目光冷静地与秦怿对视。
他沉声道:“殿下,公子身体不好,若是有什么得罪殿下的地方,属下替他向殿下请罪,但还请殿下网开一面,莫要伤了公子。”
秦怿冷声呵斥道:“袁墨,你好大的胆子!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吗?!”
袁墨却是丝毫不退让,“属下的主子自然是公子,殿下曾说过,要属下等以后听从公子差遣,殿下之令,属下等不能不从。”
“放肆!”
“属下不敢冒犯殿下,但也不能弃主子安危于不顾。”袁墨捏着秦怿手腕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度,迫使秦怿掐着沈安言的手也松了一些,“殿下,还请手下留情。”
秦怿也只是被沈安言手腕上的那颗红豆给刺激到了,但并未打算要沈安言的命,只是他没想到,袁墨和袁朗居然这么快就被沈安言收服了。
虽然是他让这两人到沈安言身边伺候的,可毕竟他是旧主,身份也尊贵,寻常人多少都会有些忌惮,就算是他与沈安言发生了冲突,也绝不敢上前阻拦,顶多是跪下求情。
这俩倒好,直接上刀!
脖子上的力度没那么重了后,沈安言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攒了些力气,才有气无力地命令道:“放肆,还不快放下……”
他没明说,但袁朗和袁墨都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袁朗却犟着不肯挪刀,倒是袁墨犹豫着松开了秦怿的手。
见秦怿的确没有杀沈安言的意思后,便看向袁朗道:“阿郎,把刀收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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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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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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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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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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