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安言,“是你……是你做的?!”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位公子哥儿是情急之下自己扑进水里,或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弄出那么多血,却没人想到……竟是沈安言把人捅了一刀,趁机推下池塘!
他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沈安言没说话,只是淡淡抬眸扫了他们一眼。
可这一眼,却把在场的其他人给刺激到了,有人怒道:“来人!把他给本公子抓住!”
可就在此时,沈安言忽然伸手握住了那公子指着他的手指。
那公子顿时愣住。
其余人也愣住了。
沈安言的手指如今被养得很漂亮,白皙嫩滑,手指修长,指尖圆润,指甲也是透着粉嫩的颜色,瞧着十分漂亮好看。
他明明是个男子,握住那公子的手却异常柔软,跟那公子的手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位公子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却仍旧比不上沈安言的手指细腻。
他心中隐约生出股怪异的感觉。
一个男人的手,再如何细心保养,也很难如同女子一般,这人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一副模样来的?
但很快,他的心神就被沈安言的动作给吸引住。
沈安言握住他的手,细细抚摸着,像是在摸着什么宝贝一般,竟把这位公子的怒火生生摸没了,还带起了几分涟漪。
沈安言垂眸看着他的手,轻声问道:“这手……挺好看的,公子是文人,常年写诗作画吧?”
“这与你有何关系?!”
沈安言微笑着看向他问道:“方才,是你说要让我如同母狗一般,跪趴在地上,任由尔等宠幸,还要把我与那些畜生关在一处,想看看热闹……是吗?”
那公子蹙眉,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回来,却没成,“是又如何?!”
沈安言忽然赞道:“你手指真好看。”
他这般神神经经,说话又前言不搭后语,竟让人发毛胆寒,那公子尝试着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呼吸已经随着情绪的紧张而乱了,“那又如……”
“送给我,好不好?”
“什……”
震惊的话语尚未说出口,惨叫便在这方天地传开。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混乱。
前院,不少人还在吃吃喝喝,谈论议事。
坐在二楼楼阁上的萧景容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底下有人染着一身血,跌跌撞撞跑着跪着爬着,似乎在哭着喊叫着什么。
底下太嘈杂,什么都听不清楚。
连齐王面色都变了。
他看向身旁的侍卫道:“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那侍卫正应下,却见底下的人群如同炸开的锅,而沈安言……穿着他那身比新郎官还要晃眼的红衣,在人群中穿梭着。
他身旁,跟着忠祥。
而忠祥身后的下人们,抬着好几副担架。
齐王直接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心里也涌出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太后和国舅那边的人闹事,怎么……
不对!
沈安言在几个正在说话的朝臣面前站定,而那几个,正是太后一党的人。
甚至,送亲来的那几位国舅府的庶子,也在那附近坐着。
齐王还要说些什么,萧景容却已经起身要下去。
齐王便赶忙把人拉住,“等等!还不知道什么事情,你下去做什么?!”
又道:“放心,在本王府上,他不会有事的!本王不是在这儿吗?”
而后对重风道:“看好你家主上,本王下去看看。”
言罢,齐王便匆匆下去了。
沈安言站在那几位朝臣面前,等他们全都转身看向他后,他才对着其中一位俯首恭恭敬敬行礼,礼貌问好道:“见过严大人。”
他这般谦卑识礼,态度温和又恭敬,即便这位严大人是太后一党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不给面子。
“公子是摄政王府的人,倒也不必这般客气。”但语气里终归还是带了几分鄙夷和唾弃。
沈安言微笑着,“有点礼物,想送给严大人。”
严大人蹙眉,不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又想送自己什么礼物,但看到他身后的忠祥,便以为沈安言是萧景容派来的。
只是在看到忠祥身后那几副担架,严大人心中不安,可面上不显,沉声道:“公子要送老夫什么礼?”
沈安言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好似是小辈看到了十分崇敬的长辈,想要送上自己最得体的礼物,却又唯恐对方嫌弃。
他将一只手从袖子里抬起,那只原本白嫩的手,此刻却沾满了鲜血,吓得严大人瞪大了眼睛,慌张往后退了两步,周围的人见状,也都发出惊呼声,面色惊恐连连往后退去。
“你……”
严大人下意识抬起一只手,用手指颤抖指着他。
这不过是习惯性的动作,却被沈安言抓住了那只手,随即,将他的手指掰开,掌心向上。
严大人吓得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接着……沈安言抬起另外一只沾满着血的手,将藏在手心里的东西,温柔又郑重地放在了严大人的掌心上。
他的手一撤开,严大人手心里的“礼物”就露出了真面目。
一根……热乎乎的手指头。
严大人两眼昏花,险些站不住,被身后的人急忙扶住了。
可即便如此,严大人却还是吓得浑身僵硬,竟也不敢将手心的“礼物”扔出去,只是那只手颤抖着,被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哆嗦。
沈安言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垂眸说道:“我这是借花献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严大人可千万不要嫌弃。”
扶着严大人的那位大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东西……你、你从何处取来的!?”
沈安言便更加不好意思了,乖巧又羞涩地小声说道:“从严公子身上拿的,我见长得好看,问他要的,但是……拿下来就不好看了,我不想要了。”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不开心地皱了一下眉头,掏出怀里的帕子认真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埋怨道:“那么脏,还臭。”www.xiumb.com
严大人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昏了。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
赶下来的齐王听到那些话,愣是吓得一动不敢动。
跟在齐王身旁的侍卫,也吓得浑身僵硬,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殿……殿下,他是不是……疯了啊?”
偏在此时,沈安言转头看向他们。
接着,冲着他们温柔笑了笑,那笑容里,还有几分纯真和羞涩。
齐王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住了,然后……他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震惊令他不顾颜面,猛地低头往自己裤裆处瞄去。
嗯,干净的。
然后侧眸,侍卫已经被吓哭了,裤裆颜色也加深了。
齐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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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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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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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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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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