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身份卑贱,连匹夫都不如,不配为了国家安危着想太多?
“王……王爷……”
他话刚说出口,忽然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男人在他耳边说道:“若本王是个普通人便好了……”
沈安言也抱着他,没说话,心里想着,若你是个普通人,我他妈的才懒得伺候你,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王爷,也不能那么没有追求,便是觉得摄政王这担子太重压力太大,也可以换个别的身份嘛,比如齐王殿下就挺好的……”
生母尚在,但不爱管事,每日烧香拜佛吃素,连院子都不让人踏进去,比老王妃好了千百倍。
因为是个王爷,所以怎么荒唐都没人管,府上塞个把小倌儿也是常态。
但沈安言又想了想,若萧景容跟齐王殿下那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王爷,他也不会被人追杀在那个林子里奄奄一息,那他们就遇不到了……
沈安言又蔫了。
萧景容便把他推出怀里,听到的那只有那一句话,眼神冰冷问道:“哦,齐王殿下很好吗?”
沈安言:……
虽然沈安言不希望萧景容为了他的事情而对雍南王府出手,萧景容也有自己的顾虑,可老王妃行事这般嚣张,萧景容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其他事情他不便做,但“刺杀摄政王”这种罪名,可不是小事。
沈安言不知道这些。
他现在天天缠着忠祥,还想方设法给忠祥做好吃的。
将手中刚做好的糕点怼到忠祥嘴边,沈安言笑眯眯的,模样看着讨喜又乖巧,“忠祥,来,啊~”
忠祥“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壮烈又刚正不阿,“求公子赏奴才一具全尸!”
沈安言:……
“你这是做什么呀……”沈安言放下糕点,要亲自把他搀扶起来,忠祥却吓得跪着往后挪去,不让他碰,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公子,”忠祥就差没哭出来了,“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公子给个全尸。”
沈安言为难看着他,“你……你这也没有全尸啊……”最重要的部位都没了。
忠祥:……!!!
他奄奄一息道:“那求公子给个痛快。”
沈安言温柔道:“你这是干啥?好端端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作甚……”
说着,还要去搀扶他起来。
忠祥拒绝了,说道:“那请公子不要对奴才做这种不吉利的事。”
沈安言:……
他泄了气般,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就是想让你教我武功!”
“这……”忠祥万万没想到是这种事情,也有些为难,“公子何不去求主上?”
“他根本不乐意让我学这个!”当初在那镇子上,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男人一律当他是放屁。
“公子,此一时非彼一时,当初主上不愿意让公子习武,是担心公子独自在外惹上麻烦,毕竟公子根骨不佳,的确不适宜练武。”简而言之,练上十年也是个半吊子。
忠祥见他面色不好,又赶忙道:“但如今公子就在这王府内,练得成与不成都没甚关系,想必只要公子提出来,主上一定会答应的。”
沈安言却有自己的傲气,偏头就拒绝道:“不要!”
忠祥:……
王府就那么大,哪个耗子拉了一窝崽都瞒不住,更何况沈安言还天天给忠祥做好吃的。
萧景容就是再忙,也要回府上休息吃饭,慢慢的也就听到了那些流言。
起初他并不当一回事,毕竟忠祥的为人他信得过,更遑论忠祥还是个太监。
但没想到,忠祥逮到一个机会就跑来找他诉苦,跪在旁边抱着他的腿,哭得比外面街上卖身葬父的女子还要可怜。
萧景容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把脚从忠祥怀里抽出来,丢下了手头的公务,去找沈安言算账。
沈安言正在花园里“辣手摧花”。
他要给忠祥做他最拿手的花糕,再煮点花茶,嘿嘿,忠祥肯定会被他的美食折服,哭着跪着求着教他武功!
他笑得美滋滋的,不慎偏头看到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男人,他二话不说,丢下花篮撒腿就跑。琇書網
萧景容本来就不爽,沈安言这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更是气得男人脸色黑如锅底,怒吼道:“你给本王站住!”
傻子才站住!
沈安言卯了劲儿地跑,结果还是很快落入男人手中。
这狗男人轻功了得,对这王府的构造又比他熟悉,抓个人比抓个耗子还简单,三两下就拎着他后脖颈的衣服,把他拎回了院子里。
本来也打算跑回院子的沈安言:……
男人大刀阔斧坐在他面前,沉声道:“你跑什么?!”
沈安言顶嘴:“那你追什么?”
“你不跑,本王何至于追你?!”
“你要是不追,我干嘛要跑?”
“……”萧景容被他气得额头青筋冒起,狠狠一拍桌面,吓得沈安言一个哆嗦,“巧言善辩,牙尖嘴利!你这张嘴要是在床上也这般利索,何至于见了本王就跑?!”
沈安言红着脸,被这话羞得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惹得男人更加生气,“说话!本王是把你嘴巴给缝上了吗?!”
这般要求,沈安言便大声喊道:“我床上怎么不利索了?!……”
所有下人默默退远了一些。
萧景容涨红了脸,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变成了这个,虽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但他洁身自好,除了沈安言便没有其他贴身侍候的人了,一谈论这种话题竟觉得臊得慌。
“你……”
摄政王殿下想骂人,却又苦恼于平时没学会那些腌臜之语,“你”了半天,只骂出了一句,“粗鄙!下作!”
沈安言气他不让忠祥教他武功,也一肚子气,平时还能学个乖巧的模样,此刻只有三百斤的反骨,“我这般粗鄙和下作,你还天天晚上跟我搅和在一起,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景容:……
门外,闻公公端着茶水进来了,瞧见沈安言后,轻轻咳嗽了一下。
然后等闻公公退出去后,沈安言又一秒变脸,温顺乖巧地伏在男人膝上,矫揉造作地撒娇道:“讨厌!人家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萧景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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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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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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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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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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