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容让忠祥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看着眼前的满汉全席,沈安言有些担心这是他卑微人生的最后一餐。
男人冷冷回了他一句,“不吃就滚。”m.xiumb.com
沈安言还是吃了。
男人真想弄死他,他吃不吃都得死,那还不如饱死。
可令人意外的是,萧景容不但在吃喝上对他极好,连晚上睡觉也极有分寸。
之前虽说也没那啥,都是各睡各的,但有时候还是会亲一亲,抱一抱,日常的更衣伺候也必可不少。
现在,男人却完全不让他碰了。
好像他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忍了几天,躺在床上的沈安言总算忍不住了,他侧过身,小心翼翼问道:“公子……”
“说。”
“……你现在是不是不行了啊?”
“……”
结果不言而喻。
沈安言被弄个半死。
把人弄晕过去后,萧景容也无心睡觉,侧身盯着枕边人看了许久,指尖落在那红晕尚未退去的面容上。
还是睡着后安静的样子比较讨人喜欢些。
“笃、笃、笃……”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若不是注意去听,根本听不到。
“主子……”许是知道萧景容没睡,忠祥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都城有急报。”
闻言,萧景容便即刻披衣起身。
门打开,忠祥就站在旁边,手上还站着一只信鸽,腿上绑着纸条。
两人去了书房,萧景容便坐在案桌前,将纸条一点点打开。
忠祥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但能察觉到萧景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难猜出,是很棘手的事情。
萧景容将纸条烧了,淡声道:“即刻准备回京。”
忠祥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顿了顿,试探道:“明早吗?”
“即刻。”
忠祥虽然惊讶,却也只能俯首退下。
即刻……那便是马上要走,但是很多东西没有准备,也不可能准备。
主子这是要快马赶回都城,这也意味着,他不打算带公子离开……
轻装准备,东西自然也备得快,一辆马车,一点干粮和足够的水,忠祥看到萧景容见到马车愣了下后,便解释道:“公子,附近有人盯着,坐马车离开安全些,马匹已经备好在半路。”
其实,他也只是想替沈安言赌一把。
马车这么大,再多带一个人也方便,便是马上转身回去把沈安言连人带被子抱出来也不打紧。
但萧景容只是愣了下,很快便上了马车。
忠祥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府宅,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上了马车。
天还是黑的,忠祥忙着把后续事情处理好,自然没注意到萧景容居然把沈安言的衣服穿了出来。
自从沈安言出现后,伺候更衣的事便用不着忠祥了,是以他方才也没想着要替萧景容更衣的事。
这两人的衣服时常丢在一块儿,忠祥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还得一件一件收拾好,萧景容情急之下穿错了……也正常?
咳,主上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吗?
顿了下,忠祥忽然问道:“主上,您的玉佩呢?”
萧景容低头看了一眼,他对自己穿错了衣服这事儿似乎不感到意外,只是顿了顿,才道:“可能落下了。”
衣服都穿错了,没道理玉佩还记得拿,忠祥并未怀疑,只是道:“那奴才回去拿。”
萧景容却道:“不必了。”
“可是那玉佩……”
“本王说,不必了。”
“……”
忠祥似乎明白了什么,安静坐着了,“是。”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安言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
昨晚他真的被折腾狠了,也睡得很沉,但昨晚男人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醒了。
醒了,却假装没醒,而那人离开时也足够温柔,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沈安言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可以睁开眼睛,然后哭着喊着闹着,非要跟着男人走。
但是那太难看了。
而且,便是他闹了,男人也未必会带他走。
所以没多久,他又睡下了。
昨晚真的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忽然觉得很难受,鼻子也酸酸的,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奶狗。
倒也不是他多爱萧景容,只是他害怕自己又回到那种被人追杀的生活。
在床上躺了许久,沈安言肚子饿了,只能起身。
结果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还挺大的,里面好像装着什么。
沈安言像是猜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赤着脚急忙跑过去。
头发散着他也也没管,拿起放在桌面的钥匙,把锁给开了,映入眼帘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他的卖身契。
卖……卖身契!
那狗男人居然真的帮他把卖身契给弄回来了!
沈安言兴奋地抱着卖身契原地转圈跳动,啊啊啊啊,他终于不再是奴仆了,他终于也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不用再担心官府的通缉了!!!
待自己冷静下来后,沈安言才继续查看底下的东西。
接着……眼睛都被照成了金色的!
黄、黄金!
满满一箱子的黄金!
上面其实还放着一张纸条的,但沈安言是个财迷,他先是拿起一块黄金试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后,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去看那张纸条。
是忠祥给他留的。
说是穆凉王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让他从此不必再忧心,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
之前已经兴奋过两次了,沈安言已经兴奋不起来,但他还是很高兴,高兴到嘴巴都合不上了,口水往下流了都兜不住。
就在他高兴得头脑一片乱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安言怔了下,问道:“谁?”
“公子,是我,我是新来的管事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小的进去服侍公子穿衣?”
“……哦,啊,不……不用!”
沈安言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急忙把箱子抱起来藏到床上去,然后匆匆忙忙要去开门,还没穿鞋的脚就踩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差点摔倒!
“我草拟……”玛!
“公子?”外面又传来那管事的声音。
沈安言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玉佩,还很眼熟。
他没想那么多,将玉佩捡起来就往自己怀里塞,“诶,来了,马上……”
们一打开,外面站着的管事便恭敬道:“小人姓许,见过公子。”
沈安言,“啊……许管事啊,你好你好。”
许管事:……???
虽然听不太懂,但许管事还是笑着道:“以后便由我来伺候公子,公子若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忠祥公公说了,这处宅院,以后便是公子的了,小的也由公子差遣。”
沈安言:……!!!
他努力压下内心的兴奋,“好!”
啊啊啊,苍天啊,大地啊,呜呜呜……老天爷你总算开眼了!
他沈安言的时代,总算要到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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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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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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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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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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