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忠祥停下手头的工作,过去帮他的头发束起来,“郡王问的是什么样的玉佩?”
沈安言现在满心都是要找到那个玉佩,自然没空去纠正他的称呼,比划道:“就是那个两个扣在一起的那个……我经常佩戴的……蓝色,额,绿色的……”m.χIùmЬ.CǒM
顿了顿,又道:“好像是翡翠的。”
他这么一形容,忠祥便想起来了,“那个玉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奴才瞧着已经配不上郡王如今的身份了,便把它收了起来。”
又道:“郡王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衣服首饰都得好生研究过才行,去见那些贵人可不能随便穿。”
沈安言急得跺脚,“可是那个玉佩对我很重要,我就喜欢那个!你快点找出来给我……”
忠祥笑了笑,便只能带着他进屋。
很快,便从箱子里找出了那个玉佩。
沈安言一看到那个玉佩,眼睛顿时亮了,下意识就要去拿。
可是忠祥却偏开了手,没让沈安言碰到。
他面上还带着笑,可眼神却很严肃,“郡王,可能以前没人跟你说过这些,但既然现在奴才已经是您的贴身内侍,那么……该教您懂的,也是时候该教教了。”
沈安言双手放在前面,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他不知道忠祥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但就是紧张,还有些不安。
忠祥拉着他在梳妆台前坐下,给他把头发梳得更柔顺,轻声说道:“郡王,您如今是郡王,是皇上的义子,睿王殿下则是皇上的亲儿子,按照辈分……你们该是兄弟的。”
沈安言脸色瞬间惨白,手也更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从皇上认出您的那一刻开始,您跟睿王殿下就只能是兄弟,明面上得避嫌,私底下……也必须要避嫌。”忠祥没有给他戴上玉冠,而是拿了根白玉竹节玉簪给簪上,又从铜镜里看着他,轻声说道,“那玉佩是睿王殿下的贴身物件,郡王若是舍不得毁去,那便要小心藏好,这东西,可不能让将来的郡王妃看到。”
沈安言更加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他眼底除了惊慌和不安,也多了几分迷茫,“郡王妃?”
忠祥笑着说:“郡王,您如今也长大了,暂时不想要侍妾可以理解,但这郡王妃总是要的,等时间合适了,皇上会为您指婚的,若是您有喜欢的姑娘,也可以同皇上说。”
沈安言忽然就慌了,“我……我一定要娶郡王妃吗?”
“对。”
“我……我……”我什么呢?我不想娶呢?
可这个想法一出来,沈安言就更迷茫了。
如果他不想娶郡王妃,那他想娶谁呢?
忠祥为他换上华服,轻声道:“郡王也不必着急,你如今刚回来,皇上不会逼你娶不喜欢的女子……”
但沈安言却下意识听懂了他没说出来的那些话。
若是他再继续跟萧景容纠缠不休,可就不好说了。
他问道:“皇上不喜欢我吗?”
“不,皇上很喜欢郡王,但也因为喜欢和在乎,所以才不希望郡王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
“郡王……你为什么这么相信睿王殿下?”
“啊?”沈安言眼底露出疑惑,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变成这个了。
忠祥便说道:“这世道,普通人家的两个男子想要长相厮守尚且困难,况且你与睿王殿下身份非比寻常,你怎么能肯定……几年之后,睿王殿下还愿与你长相厮守?”
与男人在一起,就意味着无后。
在这个时代,无后就是最恶毒的诅咒。
两人刚刚相爱的时候的确柔情蜜意,什么山盟海誓都说得出来,但以后呢?
如果有朝一日,萧景容抛弃了沈安言,沈安言又该何去何从?
或是哪一日沈安言自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更想要儿孙满堂,他又该如何摆脱萧景容?
这世上最难承诺的,就是谁爱谁一辈子。
寻常夫妻,便是分开了都要被人戳戳点点一辈子,更遑论他们两个。
但这话却弄得沈安言更迷茫了。
他说:“我没打算与睿王相守一辈子。”
可这下就轮到忠祥迷茫了,“郡王若不打算与睿王殿下相守,又何苦去招惹他?”
沈安言就说:“可是我答应过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离开他的。”
顿了顿,又强调道:“我答应过他。”
忠祥:……
在无语和无奈中沉默许久,渐渐的明白了沈安言的意思,“郡王的意思是……你答应睿王殿下不会离开他,但觉得睿王殿下迟早有一天会自己主动离开,所以……郡王是打算履行承诺陪着睿王,直到睿王有了喜欢的人?”
沈安言便点头。
可这样一来,更是让忠祥又气又无奈,竟是哭笑不得。
他说:“郡王,何必让自己这般卑微?”
但沈安言却坚持道:“我答应过他的!”
不……不过,他现在是郡王了,虽然身份比不上萧景容这个正宗的王爷,稍微拒绝男人一些无礼的要求,想必是可以的。
嗯!
就从今天晚上开始!
是夜。
月光从打开的窗户倾斜而入,撒了一地的银白,仿若仙女偷偷把银沙洒了下来。
沈安言侧躺在床上,手中还把玩着那个玉佩。
忠祥说什么也不给他把这个玉佩戴出去,还与他说了许多的大道理,沈安言觉得那些话都很有道理,便听从了他的话。
所以就把这个玉佩放在了床头的枕头下。
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玩一玩。
他玩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影子便如同鬼影般快速闪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沈安言察觉到异常,正下意识要起身,忽然帘帐被人打落,人也被彻底压了回去。
“什……”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强行堵了回去。
一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沈安言便认出了来人是谁,便乖巧着没有反抗。
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喜欢带劲儿的,越是反抗越是兴奋,但萧景容却觉得自己是个例外,无论沈安言是反抗还是乖巧地顺着,他都觉得自己很兴奋。
根本控制不住,便带着人在自己身下动了起来。
忠祥武功高强,虽说比不过天赋过人的萧景容,但他一向注意沈安言这边的动静,很快便被惊醒,匆忙披衣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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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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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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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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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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