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日南玉死在他府上,他也会尽力保住沈安言。
可忠祥的话却让他恼怒,他蹙眉沉声道:“难道在你眼里,本王会因为这件事就为难他吗?!”
忠祥急忙跪下,“奴才并无此意,可此事一旦传出去,主上难免会被弹劾,太后一党绝不会错过此等机会,届时主上该如何是好?”
重风也跟着跪了下来,“主上,忠祥说话虽直,但这事儿确实不好处理,况且……况且雍南王是在众目睽睽下入了摄政王府,若是把人抬着出去,这事儿便是雍南王殿下不计较,也是瞒不住的!”
“那你们打算如何?”
“主上,”忠祥挺直身体,看着萧景容道,“应当立马将公子送走!”
“属下附议。”重风道。
萧景容蹙眉,虽然心中有些舍不得,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王爷,雍南王醒了,说是要见王爷。”
醒了?
这么快?
萧景容道:“本王这就过去。”
随后看向忠祥和重风道:“此事等本王回来再商量,你二人先好好筹谋。”
“是。”
“是。”
温太医还守在客房前,萧景容见了他,便问道:“人怎么样了?”
“死不了,”他看了一眼房内,“不过他这么就醒来,出乎我意料,想必是心中有什么事还放不下吧。”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萧景容心情有些复杂。
他并未多话,让人守在外边,自己一个人进去。
南玉就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眼神也带着颓败之色,胸口包着布条,此刻还有鲜血渗血……
可见沈安言的那一刀的确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若非沈安言身体不好,手腕无力,这一刀……绝不会让南玉有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萧景容站在床头,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人是他放进去的,而沈安言有怨气他心中也是清楚的,要说他根本不知道沈安言会对南玉下手,谁会相信?
可他也不想解释。
所有人都把这一刀算在他头上,总好过算在沈安言头上。
南玉看着他,人虽虚弱,说话也吃力,但他吐字却很是清晰,好像要萧景容听清楚他说的所有话。
他说道:“臣身上带伤,不便行礼,摄政王……见谅。”
萧景容道:“无碍,你在本王府上受伤,本王也有责任,这等虚礼,便不用在意。”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同本王说什么?”
南玉抬头,看着他,原本颓败的眼神努力变得更坚定,他说道:“此事,因雍南王府而起,是我母妃对不住阿言,我此番上门……是为请罪,这一刀,是我亲手所为,是我罪有应得,只为让阿言消气,与……与阿言,与摄政王府……无关……”
“摄政王……可明白我意思?”
萧景容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本王明白。”
南玉便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道:“但也劳……劳摄政王,拦一拦阿言,我若死在都城,南方势必动乱,如今……秦国虎视眈眈,周遭小国也……狼子野心,睿国……不能、不能内乱……”
他喘着气,许久后,又道:“我……我已为雍南王府留下子嗣,也算……对得起母妃,若……若南方安定,我愿以死谢罪……”m.χIùmЬ.CǒM
萧景容垂眸,“此言,本王亦会转达于阿言。”
南玉艰难地笑了笑,还要再开口,却已无力再说话。
“雍南王便好好休息,待伤势好转,本王便送你去齐王府上。”说罢,萧景容便要离开。
可南玉又忽然开口道:“若是你……你当年,会怎么……做?”
他无力说话,便是尽力,说出的话也很是小声。
萧景容本可以装作听不到,但还是顿住了脚步,背对着他道:“本王永远都不会是你,但本王同你……也没什么差别。”
沈安言之前就说过,他跟南玉,同怡红楼的老鸨都一样。
那时他很是恼火。
现在,却明白沈安言的意思了。
那就是他们三个人,永远都有比沈安言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在意。
老鸨更在乎利益。
南玉更在乎老王妃和雍南王府。
而他……更在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或许他们都是真心疼爱和喜欢沈安言,但在最在乎的东西面前,沈安言……不值一提。
萧景容走到门口时,却听到了南玉轻声说的话,“但唯有你,能护他周全。”
萧景容只是顿了一下,并未回话。
他护不了沈安言,即便他曾经自负地以为,沈安言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可他还是让沈安言遍体鳞伤。
*
南玉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太后一党即便有心要拿这事儿弹劾萧景容,却也无用。
即便谁都清楚,南玉不可能专门去一趟摄政王府就为了自杀,可他非要这么说,旁人能有什么法子?
待伤势好转一些,萧景容就把他送去了齐王府上休养。
休养了三个多月,南玉伤势恢复大半。
他出城回封地的时候,沈安言就站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开。
忠祥寸步不离守在他身侧。
自从捅了南玉一刀,沈安言倒是愿意吃饭喝药,身子也好转了一些,可到底还是虚弱。
忠祥拿上披风给他披上,轻声道:“公子,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沈安言“嗯”了一声,在忠祥的护送下,转身下了城墙。
南玉身体不适,只能坐在马车内,忽然掀开车帘,探头望了一眼城墙。
身旁伺候的小厮高兴道:“王爷,王府来信,说是侧妃也快要生了,听说肚子大得很,大夫说可能是双胎,若是生个一儿一女,咱们王府就更热闹了。”
“嗯。”
“王妃在信中说,大公子如今吃奶可凶着呢,三个月不见,大了不少,奶娘还说听到过大公子喊父王呢……”
“……嗯。”
见南玉兴致不高,小厮也不敢再说话。
而下了城墙的忠祥见沈安言表情淡淡的,也开口说道:“有消息来报,说是雍南王府可能又要添两个子嗣……恭喜公子。”
沈安言蹙眉,转头看着他道:“恭喜我?又不是我生的,恭喜我做什么?”
“哦,奴才是觉得雍南王府若是有了子嗣,就算雍南王死了,雍南王府也乱不了,岂不是更方便公子?”顿了下,他又轻声道,“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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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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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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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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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摄政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沈安言萧景容更新,第254章 定要你们雍南王府血、债、血、偿! (二)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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