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吗?
迷糊间,沈安言控制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应当算是上他们之间比较温馨的夜晚。
沈安言被他搂在怀里,轻轻喘息着,眼底满是迷茫。
其实他挺疑惑的,为什么他们之前都吵成那样了,萧景容却还是愿意把他留在身边。
难道是早就猜到德王会对他感兴趣吗?
觉得眼下气氛还不错,沈安言也睡不着,他估摸着……天快亮了,萧景容再过不久就该起身上朝。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正打算开口。
萧景容却率先一步开口道:“过些时日,你随本王一同去赴宴。”
沈安言怔了下,问道:“去哪儿?”
“德王府上。”
“……是。”这是沈安言沉默了许久后给出的回应。
他刚说完,萧景容便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起身离开了。
颇有种拔吊无情的渣男意味。
忠祥就在门外守着,见到萧景容开门出来时,还没来得及行礼,人就离开了。
生气了……
他赶忙进房,却没想到床上的沈安言还挺自在的,就这么躺在床上给自己穿好了亵衣亵裤,然后打了个哈欠,又自己盖好被子,声音含糊困倦道:“我再睡会儿,早膳不必叫我。”
“公子……”忠祥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公子又答应主上什么要求了?”
“嗯?”
“公子不该答应的,主上生气了。”
“……你家主上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沈安言不满道,“回头让温太医给他瞧瞧!这偌大的摄政王府,连个病都治不好吗?”
“公子。”忠祥语气里全是无奈。
沈安言翻了个身,似乎不想理他了,“走开,我要睡觉了。”
忠祥还是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沈安言的背影,张开的嘴巴又只能闭上了,“是。”
*
之后的几日,萧景容没再来至雅院,也很少回王府。
不知道哪儿传来的谣言,居然说他在外面买了个宅子,还养了个花魁在外边,颇有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姿态。
再然后,就是传那位前来和亲的公主指定了萧景容为驸马,萧景容为了睿国,答应了。
摄政王府准备要有女主人了。
忠祥把那些乱传的下人都狠狠惩罚了一顿。
沈安言泡着茶,倒是无所谓,“人只要有嘴,就会说话,传八卦也是人之天性,就算你罚了,他们也一样会说,你越是压得紧,他们就越是相信这是真实的,说起来也更带劲儿。”
“公子也相信吗?”
“我?”沈安言笑了笑,“我信不信有什么区别吗?”
忠祥便蹙眉道:“主上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他不会背弃对公子的承诺。”
“什么承诺?”沈安言心想,他可不记得萧景容对自己有什么承诺。
但是顿了下,他又忽然想起,男人好像答应过他,三年之内绝不娶王妃。
三年时间还没过去呢……
他笑了,“哦,想起来了,不过也无所谓,那时候提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当时提这个要求,是觉得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织起一个强大的情报网,就算不能在睿国横着走,他应当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或者为萧景容所用,或者为其他人所用。
他挺天真的,觉得三年之后,他就不会只是萧景容的玩物,兴许有了别的用途。
瞧瞧,现在混得还不如刚来那会儿呢。
唉……
忠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在萧景容身旁伺候的几个下人,拿了不少东西过来。
其中还有衣服。
他正疑惑为什么要送衣服过来,很快,便明白这衣服的用途。
也总算知道沈安言答应萧景容什么要求了。
忠祥很不能理解,他知道萧景容不是那样的人,可他这边没接到任何要保护好沈安言的消息,便趁着沈安言午睡的时候去了书房找萧景容。
只是萧景容没见他,只让重风跟他说,今天晚上,他不必跟去。
忠祥便恼了,揪着重风的衣领怒道:“主上这是什么意思?!我若不去,谁来保护公子?!”
重风被他揪着衣领,倒也不生气,只是无奈道:“这是主上的意思,我如何知道?”
“好,”忠祥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松开了他的衣领,“那主上到底是何打算?你们今晚有什么计划?”
“主上让我今晚入宫守着皇上。”
“那主上呢?”
“主上……今晚要在宫里给皇上授课。”
忠祥沉默了许久,“所以,主上也不打算去德王府上,只是派人把公子送去,还不让你我跟在身旁,是吗?”
“……是。”
重风本以为忠祥会闯进书房找萧景容问个清楚,或是直接揍他一顿发泄,却没想到,忠祥竟然是松了一口气,转身要回至雅院。
他下意识拽住忠祥,“你不生气吗?”
忠祥却道:“此事既是主上安排,听从差遣便是,你我皆是奴才,生气什么?”
重风被噎住,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该是这样的。
他蹙眉怀疑道:“主上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这话把忠祥问乐了,“陪在主上身旁的是你,执行任务的也是你,你却问我主上有何计划?”
重风烦躁道:“你知我一向不喜猜测主上用意!”
所有人都觉得重风不如闻公公与忠祥受宠,但其实,萧景容最喜欢的还是重风,因为他办事牢靠,做事谨慎,还是个直性子,不喜欢猜来猜去,也从不关心萧景容是怎么想的。
有任务交代,他便去做。
他不会考虑太多后果,也不去想这件事情做了是好还是坏。
若萧景容让闻公公和忠祥杀了自己,闻公公会因为不舍得而不去做,忠祥会斟酌所有后果,选一条对萧景容最有利的,唯独重风,说一不二,萧景容叫他砍,他还真会砍。
萧景容让他去办差事,若是说了全权交由他负责,他就会闷头把事情全部处理好,直到有结果才会跟萧景容汇报一句,过程与曲折,一概不交代。
如今萧景容也没说明缘由,只叫他今晚守在宫内,寸步不离,重风自然也只会听从。
若忠祥不来这儿揪他,他都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忠祥也知他性子,便道:“不喜便不猜,主上这般安排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你便是猜测又能如何?还能不去做吗?”
重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倒也是。
但他想了想,又道:“那你生气什么?”
忠祥:……
这二愣子!
他没好气道:“我没生气!”
说罢转身就走。
重风愣在原地,更加迷惑了。
这瞧着……也不像是没生气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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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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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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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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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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