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难过得很,“若叫王爷知道他们这般欺辱公子,只怕要气得从宫里跑回来!”
沈安言却没说话。
平安逐渐意识到不对,才想起沈安言什么都不知道,拉着他坐下了,轻声道:“公子不要误会王爷,虽然你们二人在闹别扭,可王爷并未叫人为难公子,之所以将忠祥公公和闻公公叫走,是因为……”
他凑近了沈安言,压低声音说道:“宫内出了大事。”
沈安言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知道萧景容不是故意这般,即便是故意的,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平安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什么大事?”
虽说这院子静悄悄的,但也怕隔墙有耳,平安凑得更近些,把声音压得更低,把事情都仔仔细细与沈安言说了。
“宫里出了刺客,王爷便是察觉到不对,才将忠祥公公派到皇上身边保护,这段时日,王爷与重风大人、忠祥公公都守在宫内,连闻公公也与林大人时常带着人守在宫外,可还是叫刺客潜进去了……”
他又说:“王爷为了保护皇上受了重伤,忠祥公公也伤得不轻,闻公公这才急忙入宫伺候,本来是应该回咱们王府的,但皇上吓着了,一定要王爷陪着,又唯恐王爷伤势过重,就把人强行留在宫里,让御医守着。”
宫里闹刺客可是大事,而且还是在萧景容重重守卫下还让刺客钻了进去,若是没有内应,谁相信?
萧景容如今受了伤,皇帝也受到了惊吓,但此事必须瞒住,否则一旦传到外边,流言四起,闹出什么麻烦都有可能。
宫内乱成一团,萧景容保住了性命,能不能活命都得看天意,他此刻都尚且昏迷不醒,自然也无心看顾王府内的沈安言。
他大概也没料到沈安言在他的王府内,居然还混得这么惨。
还是重风半夜回来拿东西时,随口嘱咐了平安一句,平安这才偷偷摸摸跑来见他。
虽说都是府内的下人,但这里规矩森严,为防止下人私相授受,下人们是不能轻易离开自己所在的院子的。
而重风身份特殊,他既不像忠祥那般是个太监,也没有成婚,所以院子里的人更是要避嫌,导致王府内都传遍了各种流言,平安他们却总是慢半拍。
所以平安也十分自责,毕竟重风大人之前便提点过他们,沈安言于他有恩,平时能照应的时候便多照应一些,结果沈安言都被人欺负成这个熊样了,他们却毫不知情。
“公子,对不住……”
沈安言也没想到宫内居然发生了这些事,既诧异又担忧,忽然听到平安道歉,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平安十分惭愧道:“我虽是重风大人院子里的下人,但大人也说过,我几次被提点到公子身边伺候,也算是公子的人,可如今公子在府上被人这般欺辱,我却……”
沈安言见他愧疚得眼睛又红了,无奈又失笑道:“这与你有何干系?而且我也并未被欺辱,不过是些树立威风的小把戏罢了,哪个府上都是这般,如今我依旧穿好吃好,你便不要放在心上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王爷如何了?”
平安道:“王爷……重伤,重风大人说之前还昏迷不醒,但昨日夜里勉强醒了,撑着精神安抚了皇上几句,喝了药便又陷入昏迷,不过此事……不能往外传,尤其是不能在府内瞎传,公子若想知道,不妨等重风大人回来了……”
沈安言捏了捏手指,垂着眸子想,也难怪府上发生这么多事,萧景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重伤昏迷了。
那让美人儿当家做主,是萧景容的意思,还是……
“公子,”平安又小心翼翼说道,“王爷一定会没事的,宫里有最好的御医,还有忠祥公公与闻公公贴身伺候,重风大人也在,王爷定会早日康复。”
沈安言点点头。
他也的确希望萧景容没事。
平安又接着说道:“我们都是重风大人院子里的下人,这府上的事情……我们是无权过问和管辖的,重风大人回来得匆忙,走时还不知道公子受了这般委屈,但公子放心,奴才明日一早便想法子差人知会宫里一声。”
顿了顿,他又道:“宫内出了这等大事,忠祥公公也受了伤无法回来,闻公公得留在宫内照顾他们,重风大人还忙着其他事情,若不差人去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沈安言却垂下眸子,浅笑道:“不必,总归我在这府里也还算安生着,便不要叫他们烦心了。”
更何况他已打定主意趁着这段时间离开摄政王府,好不容易闻公公等人不在,无人看管着他,他想办法偷偷逃出去……应当也不难。
平安却没说话,以为沈安言只是不相信萧景容愿意为了斥责那位美人儿,只是含糊了几句,又安抚了沈安言几句,让他不要难过,便离开了。
临走前还留话说明日一定再来。
沈安言本想劝他不要再来了,可惜他不听,发誓说明天绝对来。
沈安言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心里十分暖。
平安一走,他便垂眸看着掌心摊开的纸条,没有署名,没有目的,只有简单的一个时辰,说是秦国某位行商传来的。Χiυmъ.cοΜ
但他知道,行商没有这个本事通过摄政王府层层守卫,将消息传到他手中来。
沈安言抬眸看望黑漆漆的窗外,凝视许久……
寅正。
夜半时分正是悄无声息之时,摄政王府这种地方,更是四周一片寂静。
偌大的王府,守卫四处巡逻,竟无一人发现沈安言在旁人的护送下离开了摄政王府,此刻,就坐在一个小阁楼的屏风前。
他前面的小桌摆满了美酒佳肴,光是这一桌,就花了不少银钱。
沈安言却毫无兴趣,微蹙眉看着屏风后的男人。
对方与他一般,端坐小桌前,正饮酒独酌,抬起的袖子宽大,隐约可见花纹繁琐,身上的布料应极好,是个富贵出身的公子哥。
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身姿挺拔,体态匀称,头上戴着的玉冠不是寻常料子和款式,可见身份也非一般。
他直接出声道:“你是秦国人?”
对方连喝酒的动作都及其优雅,未语先笑,嗓音温润中也十分有礼,“沈公子果然机敏,在下佩服。”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公子不必惊慌,我此番来并无恶意,也不是要算计什么,只是想帮公子一个忙。”
“我有什么忙需要你帮的?”沈安言态度冷淡,明显是不愿意相信这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
那人却温声道:“公子惊才艳艳,在下仰慕已久,虽是秦国人,却也想与公子相交,更何况,秦睿两国也不是非得敌对不可,如今不是还在互相做生意吗?公子不必这般敌视在下,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出路,在下是真心想要拉拢公子的,公子便是不愿,也无需多想,此番来找公子,与公子住在何处无关。”
沈安言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你到底什么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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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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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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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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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摄政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沈安言萧景容更新,第187章 都在等着对方认输的那一天 (四)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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