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大只,把整张纸都占满了。
他正要夸一句“画的好”,却见沈安言大笔一挥,在旁边写下了“萧景容”三个字。
忠祥端着奶茶手狠狠一抖:……!!!
沈安言胸口的那团气总算消了不少,又瞥见忠祥端来的冰奶茶后,更加高兴了,把笔一扔就开始美滋滋地喝奶茶。
但是喝完后,他心情很惆怅,对忠祥闷闷不乐道:“忠祥,我明天就要开始挨饿了,要是我被饿死了,你就把我葬在王爷书房的那盆盆栽里,我要日日夜夜陪伴在王爷身侧……”吓死这狗娘养的!
忠祥无奈失笑,“公子不要瞎说,主上就是气恼随口说说,不会真的让公子饿肚子的。”
沈安言才不信。
萧景容之前说要饿他,就是真的不给饭吃的。
最重要的是,他这回也放话了,吃了他就是狗……他不是很想当狗。
忠祥又温声劝道:“其实公子也误会主上了,习武非易事,非一日所成,才小半个月,哪能就练成绝世武功?”
沈安言就委屈,眼睛都红了,“那他也不该骂我天资愚钝,蠢笨如猪啊!他还说我根骨奇差,简直闻所未闻,说我年纪本来就大了,还这般敷衍了事……我都已经很努力了!他根本就没看到我在努力,他就知道骂我!”
他伸手粗鲁地一抹眼泪,继续控诉道:“他才是真的敷衍了事!他天天就知道让我扎马步,还说我这里不对那里不对,怀疑我脑子被猪吃了!他脑子才被猪吃了!不就是扎马步嘛,我怎么不会了!我这半个月扎的不是马步是什么?!难道我每天是在练习九十度屈膝如何拉屎吗?!”Χiυmъ.cοΜ
忠祥:……
啊,这……要怎么说呢?
他为难地蹙着眉头,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来怕沈安言误以为他在帮萧景容说话,更加激动,二来又怕伤害到沈安言那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沈安言自顾自在那儿难过了许久,又抓起点心吃了三块,才道:“没事,我冷静下来了,你说吧。”
忠祥:“……公子,果真是个能屈能伸的通透人。”
“……说人话。”
“……”
忠祥说:“公子对习武一事不甚了解,扎马步是最紧要之事,也是武术之基础,能锻炼公子的耐性与体能,也能让公子摸清重心为何,此势成,公子往后便是练不成绝世轻功,也能练些其他的基本功……”
沈安言嘴角还沾着糕点屑,他认真地说:“我知道啊,我不是在认真练吗?”
忠祥便垂眸,轻声道:“但公子这半月练的……并不对。”
沈安言一怔。
便又听见忠祥更加温声道:“公子是个聪明人,将扎马步的要害摸得一清二楚,照葫芦画瓢扎得像模像样,但公子,习武不是画画写字,照着写便是了不起了,若公子手脚始终不协调,身体的耐力始终跟不上,也始终无法摸清何为重心,又该如何利用重心……便是主上仁慈算您过了,接下来的习武中,您也会伤到自己,轻者断手断脚,重则……危及性命。”
沈安言都傻了,呐呐道:“这……这么严重的吗?”
他现在怀疑忠祥是萧景容叫来故意骗他的。
忠祥似乎看穿了他内心所想,索性原地扎了个马步,“请公子赐教。”
沈安言:……???
“公子可试试,一炷香之内,能否将奴才撂倒。”
沈安言站了起来,“有什么好处吗?”
忠祥冲着他微微一笑。
沈安言便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推他,推他,推……尼玛的推不动!
沈安言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就是无法用双手把人推倒!
他索性用上了身体,跟牛顶人一样地要把人给顶走,累得他气喘吁吁的忠祥也丝毫不动,跟块石头一样。
沈安言就喘着气问:“可以用脚吗?”
忠祥点头:“可以。”
沈安言就想给他一记扫堂腿,结果痛得他红着眼睛坐在地上抱着脚吹吹。
他就不信邪了!
站起来后左右看了看,目光隐隐扫过了一旁的花瓶,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忠祥就一脸微笑地站好了。
沈安言有些心虚,“我其实没想……我不是那种人。”
忠祥依旧微笑。
接着,沈安言便泄气地坐回凳子上,不服气地说道:“你不一样!你是绝世高手!”
忠祥便道:“奴才武功确实要高一些,但公子若还是不肯相信,可以去找外面的守卫试一试。”
“他们……他们是摄政王府的守卫,那本事自然也不低!”
“可公子,但凡能当上刺客的,本事也不会比那些守卫差,毕竟那可是花钱买命的本领,若公子连外边的守卫都不如,那吃这番苦头作甚?”
“我……”
沈安言再是巧舌能辩,此刻也无话可说,他委屈又难过,“我就这么差劲儿吗?”
“自然不是,”忠祥不是很会安慰人,便道,“这世间的天纵奇才还是在于少数,如王爷这般能文能武的也不多,公子不差劲儿,只是没有这个天赋,但没有这个天赋不代表就一辈子不能习武。”
他又说:“公子年纪本来也大了,这个年纪想要练武,自然要吃些苦头的,扎马步也不是什么难事,半个月学不会便学一个月,实在不行就一年两年三年,天赋纵使重要,刻苦却也是真理。”
沈安言心就沉了,他的确对习武一窍不通,也没想过自己毫无天赋,他本来想着如今这副身体也算是健康的,努力练一练应该也不会太差,结果……
他问道:“那我最终能练成什么样?”
忠祥垂眸,依旧实话道:“以公子的天赋,终其一生也只能与门外的守卫决一死战。”
摄政王府的守卫可不是寻常人,普通的刺客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忠祥这话听起来不太好听,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夸奖。
毕竟沈安言都这把年纪了才开始习武,又没有天赋,这就如同一个从上小学开始就不及格的小朋友一般,考到四五十就考上了清华北大,算是幸事。
但这不是沈安言想要的。
他以为只要努力,就能练出一身好本事,他甚至天真地觉得,他如今身体还算健康,常年做着体力活儿应该身体机能很好,他四肢也算柔软,练武应该不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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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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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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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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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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