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桩生意利润实在太高,即便后果严重,也有人愿意冒险,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太后撑腰。
萧景容情况稳定下来后,没多久便苏醒,喝了药,他便脸色苍白靠在床头。
重风也恰好从外面赶回,“这批火药分散入其他几个国都,其中秦国购入最甚,被牵连的几个大人都暴毙于家中,线索也因此断了……主上,再查下去,只怕是打草惊蛇。”
萧景容看着虚弱,可眸子却依旧凌厉,“本王既查了,就不怕打草惊蛇,火药的制造坊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们这辈子都不再碰这玩意儿。”
但那是不可能的。
太后一党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也要掺和进这种事情,便是因为他们需要靠贩卖火药来大量屯私银。
有了银子,才能有士兵,有了士兵才能有与萧景容一战的底气。
皇帝虽小,但才华已显,无论太后与国舅如何诱惑离间,他都始终同萧景容更亲近一些,就算萧景容真的没有登上皇位的意思,他也会扶持小皇帝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完全掌控朝局。
可太后与国舅并不想要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皇帝,他们只想要一个傀儡皇帝,一个能听他们话,能让他们这个家族能在整个睿国横着走的皇帝。
既然小皇帝已经逐渐不听话,那他们只能先把萧景容这双强有力的翅膀给斩掉,没了这双翅膀,小皇帝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幼儿,到时候自然还是会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忠祥在一旁开口道:“主上如今受了重伤,消息泄露出去,想必他们会放松一时,皇上在宫里便交代奴才,让奴才转告主上,他在宫内一切安好,主上不必忧心,只管在外面打老鼠,里面的蟑螂,自有他负责。”
闻言,萧景容才久违地露出一个笑容。
他看向重风道:“你去找齐王商议此事后续,便不用再同本王讲,齐王自有法子处理,待此事了了,再与本王说一声。”
又咳了一下,萧景容面色苍白了几分,便继续道:“传令下去……对外便说,本王遭歹人暗杀,身受重伤,又剧毒缠身,如今命不久矣,在外面令人多采购些疗伤救命的珍贵药草,朝中大臣送来的稀世珍宝也一应收了,无论何人来问,都说本王需要休养,暂不见客。”
重风垂头,“是!”
闻公公又问道:“那齐王殿下那边……”
萧景容有些累了,没能马上回话,许久后,声音越发虚弱了,“齐王那边……不必派人告知,他若是问起,便一律说本王不便见客。”
顿了顿,他又道:“他若要强闯府邸,便让他闯,但不能让他进到本王的院子。”
闻公公也垂眸道:“是。”
重风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了。
府里的下人不知发生何事,只隐约听说萧景容在外办事时受伤了,传来传去,传到沈安言这儿,就变成萧景容命不久矣,重风都赶出去采买办理丧事需要的东西了。
手里尚未洗完的衣服“啪嗒”一下,直接掉进桶里,溅得他面上和衣襟上都是水。
他本想拽住那两个下人,细问是怎么回事。
可他太紧张了,也不安,生怕萧景容真的要死了,便赶忙起身朝着男人的院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哭,连鼻涕都冒了出来。
他怕啊!
如果萧景容真的死了,那他就得殉葬啊!
给王爷殉葬一事非同小可,更何况如今他还是萧景容唯一的床榻之人,到时候便是想逃都没机会逃,他就死定了!
他不太清楚睿国的殉葬制度是怎么样的,是一条白绫还是一碗毒酒,还是直接把他扔进棺材里活活闷死……
一想到这些,他哭得更加崩溃了。
王府里的人都忙来忙去的,倒也有巡逻的守卫发现了他,本想拦住,但他都跑过去了,而且想起他那尴尬的身份,守卫最后还是选择没看见。
等他跑到萧景容院子时,正巧撞见了从院子里出来的闻公公。
闻公公正诧异才短短一个月没见,沈安言怎么瘦成这副模样,而且还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还带着补丁,脸色还这么憔悴……
但接着,他就被沈安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给震住了。
怎……怎么哭成这样?
好像死了夫君一般!
“公子……”
沈安言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打断了他的话,哽咽着问道:“王爷呢?”
闻公公这才反应过来,沈安言可能真的误会了什么。
但他没解释,只是忽然沉了脸色,摇摇头。
沈安言更加着急了,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又追问喊道:“王爷呢?!”
闻公公只好道:“在房内,但是王爷他……”
话还没说完,沈安言便推开他朝着房间跑了过去。Χiυmъ.cοΜ
下人和守卫正要把人拦住,可瞧见闻公公的眼神后,便又顿住了。
沈安言顺利冲进了萧景容的房间。
“王爷!”
他喊了一声,正好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头发未束,披散着垫在脑后,面色和唇色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被子只盖到小腹处,亵衣敞开着,露出里面被布条层层缠住的胸膛,左胸口那块位置,还溢出了鲜血,将那一片的布条染红了……
男人闭着眼睛,表情安详,仿佛刚刚咽气不久。
沈安言落着泪,颤抖着来到床榻前,竟感受不到男人还有一丝呼吸尚存,直接“扑通”一声在榻边跪下。
死……死了?
萧景容这狗男人,竟然死了?!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殉葬,沈安言顿时悲从中来,抿起来的薄唇带动着下颚一起颤抖着,然后“哇啊——”一声,直接大哭起来。
“萧景容!你给我起来……你怎么能死了!你……你给我起来!呜呜呜……王爷,你起来看看我啊,我是你的阿言啊……”
沈安言哭得昏天暗地,只觉得两眼一荤,随时要倒下去。
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没有给许管事报仇,他甚至都没有睡过妹纸……他不想死啊呜呜呜呜呜呜!
萧景容刚睡着,就被一声鬼哭狼嚎给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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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看文最好不要一目十行,认真读好每一句,有时候主角为什么是这个选择或变成这样,我基本都是当场交代好原因,大事上才会在后面详细交代,所以,有时候可以大胆点猜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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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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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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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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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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