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王往前走一步,他依旧后退一步,气得齐王差点想上手抽他。
眼见已浪费了不少时间,齐王只好令传旨的小德子先行一步,随后就盯着忠祥问道:“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家主上上一次离京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忠祥温声答道:“之前便已禀报过殿下,主上受了伤在外疗养,期间还筹谋着将几个拿着朝廷俸禄却不做实事的官员查抄,养好了伤,便回了都城。”
齐王蹙眉,“你知本王问的不是这个!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忠祥答得毫不犹豫,“没有。”
齐王本以为他会搪塞一二,没想到居然回答得这般爽快,怔愣后,才语重心长道:“忠祥,你该知道这世上若有一人绝对不会害你家主上,那便是本王!本王虽与他并非一母同胞,却自小对他疼爱有加,这些年来也为他兜了不少烂摊子,本王多嘴一问,只是想尽一个当兄长的职责。”
忠祥垂眸,恭敬道:“奴才自然知道,主上嘴上不说,却也是一直拿殿下当自家人的,这摄政王府,除了殿下,也没人再能这般随意出入。”
齐王见他并非防备自己才这般说,心里更是疑惑,又道:“本王知他这些年清心寡欲,也只是不想留下子嗣令皇上心忧,但他毕竟是个人,况且这江山社稷的担子也不该他一人承担,本王只想他身边多少能有个体己人照顾,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忠祥道:“奴才明白。”
顿了顿,他又道:“殿下,忠祥所言句句为真,主上的确没有喜爱的女人,但殿下这番话,奴才也放在心上了,奴才斗胆求殿下一事。”
齐王道:“你说。”
忠祥道:“若哪日主上身边多了一个体己人,还请殿下照拂一二。”
齐王觉得这要求有些奇怪,“你家主上的体己人,要本王照拂?”Χiυmъ.cοΜ
“是,”忠祥垂眸,“主上便是权势滔天,却也有力所不能及之时,他心中装着天下,便要辜负所爱之人,如此一来,便是真有体己人,只怕也不敢留在身侧……”
齐王抬起扇子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行,本王明白了。”
随即又道:“那哪日这个体己人出现了,你记得与本王说清楚,本王便是豁出命了也会照拂她。”
“是。”
就在这时,重风忽然出现,朝着齐王匆匆行礼后,又看向忠祥问道:“主上呢?”
忠祥道:“在汤泉处,有急事?”
重风武功高强,但此刻气息不稳,忠祥很少见到他这般,便不由得担心是有什么急事。
主上如今看着能吃能睡,可其实身子已不大好,否则也不需要在此时需要去泡什么汤泉。
重风稳了稳气息,看了一眼齐王,没头没脑地便兀自说道:“此事我越想越不对劲,若是细作,何必同我说那些一戳就破的谎话,但若不是细作,那这世上有谁敢冒用我的名字,却连同你也要冒充……”
最后那话自然是看着忠祥说的。
忠祥听着,已然察觉到不对劲,面色有异,却没有直接发问。
倒是齐王一脸懵,“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说什么?”
重风便看向齐王道:“殿下,你还记得那个细作吗?我现在怀疑他不是细作,他可能与主上认识……”
这话有些绕,但齐王还是听明白了,他蹙眉道:“你不是把他杀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这话……”
忠祥震惊,赶忙追问道:“杀了?!杀了谁?!”
重风道:“没杀,去的路上他同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不对劲……”
他心中着急,觉得自己半天也没说到点上,便干脆转头看向忠祥直接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十九的人?一个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男子,他说自己以前在穆凉城的怡红楼待过,后来还救了一个贵人,那贵人后来把他带去一个宅子里,有个叫忠祥的公公就在旁边伺候……”
听到“十九”这个名字的时候,忠祥就愣住了,再听到后面那些话,他整个人都像是炸开了一般,猛地抓住重风的手,激动道:“公子来都城了?!什么时候的事?!”
“公子?!”重风看到忠祥的反应,心里的猜测便肯定了七八分,但更多的是后怕。
若是真如他猜测的那般……
齐王在旁边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也着急得要跺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本王一句都听不懂?”
已经没有时间跟齐王解释了,忠祥一向温和,做事说话都那般慢吞吞的,此刻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得什么分寸礼仪,抓着重风的手便往汤泉那边走,“此事必须要马上告知主上!”
他脚步飞快,若非此刻是在行宫,只怕恨不得拉着重风用轻功飞去。
“诶……”
齐王有心要追上去,可偏巧这时候小德子又折返回来,赶忙喊道:“齐王殿下,皇上等着呢,殿下这是要去何处啊?”
齐王:……
看了看皇上所在的偏殿,又看了看汤泉所在的方向,齐王气得一跺脚,只能跟着小德子走了。
而另一边。
沈安言莫名其妙就被人打晕蒙头弄到了一间空屋子里,他是被人用水泼醒的,醒来的时候,脑袋还痛得厉害,像是头裂了一般。
迷迷糊糊中睁眼,发现自己前面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旁边有丫鬟,还有下人。
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了一张凳子上。
沈安言:……
他这是,被绑架了?
刚要开口,秦若云的鞭子就狠狠打在他身上!
“啪”的一声,痛得沈安言惨叫出声,那一刻只想哭爹喊娘,骂对方祖宗十八代!
但紧接着,一块布就被强行塞进他嘴里,把他整张嘴都给塞得满满当当,连嗓子眼那儿都填满了,仿佛恨不得要将这块又臭又脏的布直接塞到他胃里。
他只能通过喉咙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拼命弄出来的声音,也只剩下“呜呜咽咽”而已。
秦若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狠狠在他身上抽了几鞭子,一边抽一边狰狞着脸骂道:“你这肮脏龌龊的下贱之人!凭你这蝼蚁之躯也敢玷污南玉殿下,不知廉耻!”
沈安言又痛又恨,恼怒不已!
南玉,南玉,又是南玉!
自从认识这人,他就没遇见一件好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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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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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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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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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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