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城与这位花魁姑娘也是真心相爱的,之所以出城,也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当时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他也算是立了一功,倒是便有条件请求沈越允许他娶那位花魁姑娘。
而今,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沈元城之后还听从沈越的安排,娶了一位世家的小姐为妻,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很快便有了孩子。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是藕断丝连,暗中苟且,最后被那位世家小姐发现,震惊恼怒之下,难产去世。
孩子也没了。
沈元城是沈越最为宠爱的儿子,此人从不在乎嫡庶之分,沈元城虽是庶子,但他才能出众,沈越便赏识他,如今,最宠爱的儿子竟然与自己新续的夫人做出这种事,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一怒之下,他便将那位花魁夫人给杀了。
“切,”沈安言随口评价道,“装的!那个花魁肯定不是好人!”
萧景容:“……为何这般说?”
“我在怡红楼待过,我知道的,像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瞒住,花楼人来人往的,便是你再小心,也会被人认出,这位沈越大人又经常去青楼,他从不遮掩身份,难不成他儿子去了,旁人便认不出吗?”
“你想说什么?”
“既是认出了沈家七公子是沈越大人的儿子,那沈大人要与她欢好时为何不说?她若真是胆小不敢说,那哪儿来的胆子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私通这事儿,得是两个人都愿意才做得出来,强迫……对小妾尚有可能,庶子强迫嫡母,则是万万不可能,毕竟那可是正经的夫人啊,身边那么多人伺候,不是她自己把人支开,便是沈元城再受宠,也不可能买通嫡母院子里的所有下人。
书信的内容还没看完。
但再往下看,沈安言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脑残味迎面扑来。
庶子与嫡母私通,放现代都是惊世骇俗的,更别说极重名誉的古代,一旦传出去,不但颜面尽失,丢失圣宠,还有可能触怒龙颜,判个满门抄斩。
沈越杀了那个花魁,也是无奈之举。
同时,也是为了保儿子一命,否则事情传出去,皇帝必然会觉得沈元城不堪大任,他又是沈越最宠爱的儿子,这种没脑子的儿子留着,多半是会连累沈越,自然还是杀了干净,反正沈越儿子也多。
可沈元城是个没脑子的啊,心爱的女人死了,他立马崩溃了。
我娶不到就算了,我睡一下怎么了?
现在想睡都没得睡了,他就疯魔了,居然给全家人下毒,然后放了一把火,把全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都烧了个精光。
把沈安言震惊到了!
这踏马得是破吉尼斯纪录的舔狗啊!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时的皇帝还以为是有人恶意报复沈家,龙颜大怒,派了不少人去调查此事,查出这事儿确实是沈元城所为的同时,还查出了那个花魁根本没死,被沈越安置在一个偏僻的庄园里养胎呢。
就尼玛很无语!
沈安言问道:“所以……那个花魁是好人还是坏人?”
信上写的内容到了这里就结束了,但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解释清楚。
萧景容见他丝毫不怀疑,便道:“不清楚。”
沈越当时的确要把人杀了,但却意外得知,此女原来是自己当年一个下属的遗孤,那个下属……是被他冤枉误杀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沈越也一直在为误杀那个下属而感到惭愧,加上当时也查出那花魁怀了孩子,虽然不知是谁的,但确是他沈家的血脉无疑。
沈安言又问:“那花魁最后如何了?”
萧景容说:“死了,孩子生下后,她便跳井自尽。”
“那个孩子是我吗?”
沈安言冷不丁发问,倒让萧景容愣住了,他以为沈安言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男人道:“不是。”
沈安言半信半疑发问:“真的?”
“真的。”萧景容又补充道,“沈家没了,庄园里的下人自然就是无主的野狗,那花魁跳井自尽,孩子没了娘亲庇护,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他父皇当时也想为沈越留下一点血脉,但彼时朝野内外一片混乱,等他回过神来派人去庄园查看时,母子俩已成白骨。
“哦……”
沈安言的语气听不出是失落还是无所谓,却也没再多问。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还以为他姓沈,跟我有一点渊源呢。”
“嗯?”
“嘿嘿,”沈安言像是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一般,“公子不知道吧,其实十九这个名字是青楼老鸨随便给我取的,我姓沈,我刚刚还想着,我会不会与那位沈大人还有点渊源呢。”
萧景容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确实有点渊源。
沈越有个嫡亲的妹妹,沈家长辈早就没了,只剩沈越一人独撑沈家门楣,但两人年纪差了许多,这个妹妹是当女儿一般照顾着长大的,是以,对她也极为宠爱。
沈家出事前,她才刚刚出嫁没多久。
得知哥哥全家出事,沈家姑娘悲痛万分,想要回都城看一看,可路上却遇到土匪,为了掩护夫君,她被土匪抓住,凌辱。wWW.ΧìǔΜЬ.CǒΜ
当时便已失了神智,但却心心念念着要回都城找哥哥,夫家的人便将她丢弃在荒野,之后在一间破寺庙里浑浑噩噩活着,那里时常路过些村民莽夫,她失了神智,自然也不懂那些人在对自己做什么。
长此以往,便怀了孕。
派去的人找到她时,她已经生了,权贵之家最是重血统,更何况此事传出去,沈家姑娘必定活不成,沈家更是颜面无存,皇帝派去的人将沈家姑娘带走,孩子却留在了附近一处百姓家中。
十余年前,萧景容便在床榻上见过沈家姑娘一面,那之后,沈家姑娘也去了。
当年那张惨白又无神的脸,渐渐地与眼前这张鲜活的脸重合起来,竟毫无违和感……却让萧景容莫名有些不安。
他猛地抓住了沈安言的手,像是在害怕沈安言如同那日的沈家姑娘一样,只是冲着他轻轻笑了笑,便消失在这人世间。
沈安言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抓得痛了,又吓了一跳,“公子!”
他就是隐瞒了自己的姓氏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错吧?!
难道是嫌弃他身份卑贱,觉得他跟那位沈大人一个姓,是玷污了沈大人?
萧景容回过神来,松开了捏住沈安言的手,“无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沈安言半信半疑,他怀疑这人只是不想跟他道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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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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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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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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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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