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唐建立之后,秉着掺沙子的心态,李渊就把一直停留在长安城的慕容顺送回了吐谷浑。
可这时候吐谷浑的大单于已经确立了新的接班人。
这个人就是慕容顺的弟弟,如今吐谷浑的天柱王。
慕容顺当然不开心,心里越发的对父亲不满,越发地痛恨天柱王,自己在隋朝当质子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
结果却发现自己成了外人!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当初抛弃他的人罪有应得,拿回自己该得的东西,坐上那属于自己的位子,因为吐谷浑的安宁是他失去自由换来的。
这个话可是他亲自告诉颜白的,颜白发誓自己没有逼迫他。
当然仅仅是小小的,轻轻地,和颜悦色地威胁了一下他口中的先生澹台思,果不其然,慕容顺是一个孝顺的弟子。
竹筒倒豆子般,慕容顺什么都说了。
自那以后慕容顺有了自己的一间屋子,也有了一套很是得体的衣衫,为了让慕容顺更像是吐谷浑的大单于,腾远带着胡风成了他的护卫。
当然这仅仅是颜白计划的一环,计划的另一环就是重新实行太上皇的计划。
掺沙子。
掺更大的沙子。
所以……
在贞观四年的最后的一个月里,陈萦和段志感带着这些跟着颜白的部族去了沙洲,到达沙洲以后直接往南走。
那里不属于大唐,那里有吐蕃人,也有吐谷浑人,在那里陈萦杀了很多人,灭了很多的部族,凡是不亲近大唐的都杀了。
每灭一个,陈萦都会不着痕迹地故意留下几个年老的长者,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是吐谷浑伏允长子慕容顺手下的将领。
如今已经投身吐蕃,准备借助吐蕃的力量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荣耀不属于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天柱王。
此行额外地多了一个环节,计划年底就回长安的计划立马就搁浅了,颜白还要在这里等陈萦他们回来,然后一起回长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贞观四年已经看不到了身影,颜白在往吐谷浑和吐蕃里面掺沙子掺的不亦乐乎,殊不知,长安也在掺沙子。
贞观五年来了。
就在贞观五年的开年,拥有大小官吏,衙役,近一百人的万年县从上到下全部换了人。
长安官员三年一考核,长安县的官员萧文石在吏部的考核中连续三年都被评为‘上上者’。
在贞观五年的第一天,他新的官身就下来了,出任宋州荣成县任县令一职,县尉牛德华的考核同样也是“上上者”。
他也得到了升迁,担任武功县县令。
其余衙门的户曹,大大小小的胥吏也因为这几年的兢兢业业,分别得到了升迁,但全部都是分配到了地方。
分别担任县丞,县尉,主簿等官职,大唐人毕竟是少,基层的官吏更少,他们这些官职的升迁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万年县的衙役也全部被打散,派往了全国各处,充当基层的骨干人员,培养着作为后续的备用。
大年初二是众人约好离别前的相聚日。
所以原本该休沐期的众人如往常点卯一样又齐齐地聚在了一起,离别的愁绪冲不散众人升迁的喜意。
众人在衙门里回忆着往昔,畅想着到任之后地方该是如何模样,自己该如何地大展拳脚。
约好了晚间在平康坊相聚吃酒的时间,众人一一离去,准备再去好好的看一眼长安,看一看这里早已经看够却突然又觉得陌生的长安城。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开心的。
待众人离开后,萧文石,董其昌,大牛三人围着火炉子坐在了一块儿,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这次的升迁对其余人来说是升迁,可对着三人来说充其量就是平调而已。
都城长安的八品官,调到地方升到七品,官职看着是升了,可具体什么样几位心里比谁都清楚。
地方七品哪里比得过天子脚下的八品。
如果抵得过,那为什么这些人削尖了脑袋也还要往里面挤?
董其昌见几人都不开心,起身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劝慰道:
“好了,本是一件喜事儿,都板着脸作甚啊?这要是御史见着了,莫不是又让人说道?不遵调令?心生不满?看开些吧!”
萧文石瞥了眼董其昌:
“你是一个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当官这些年了,这里面的猫腻你心里不清楚?”
董其昌叹了口气:
“有什么法子?你们在任三年,吏部考核三年为甲等,在吏部那里就是干吏,能者上,愚者下,本就是官场的规则,国之常情。
就算颜侯在也说不了什么,没见颜县令今儿都没来?他就是不想让这件事难做,如此,这你都看不懂?”
大牛闻言冷哼一声:“颜侯知道吗?”
董其昌闻言一哂,轻轻叹了口气,他能说颜侯不知道吗?
说了以大牛的脾性定会去大闹一场,可结果呢,结果说不定正落某人下怀,不但当不了官了,说不定还要脱层皮。
官场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官场也就是一张大网,职位就是那么多,有人巴不得你离开,好安排他的人呢?
可这事儿敢让颜侯知道吗?
颜侯做事儿虽然雷厉风行,衙门人称阎王爷,但也是一个护短的,要是知道自己衙门所有的人没有经过他的手,被换了个一干二净,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儿来.
老董是百骑司的人,这次吏部的升迁考核他比在场的人知道得多些,他哪里敢去说。
颜善也知道了很多,就因为知道了很多,所以他才没有给远在西域的颜侯去信.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看住县衙的府库,这个比任何事儿都重要,这里的钱财要是出了问题,府库里面进了老鼠,账目要是说不清。
小叔就完了。
这个计谋简直算计到家了。
萧文石见老董久久不言,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抿了一口茶,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目,搁在桌子上之后,认真地盯着董其昌道:
“老董我能相信你吗?这个账本里面可是事关万年县一千三百多人的生计,有你我,有衙门众胥吏,还有七百余名的不良人。
更关乎七万三千多户的民生,别看这薄薄的一本,这一本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有数贯钱那么重,别忘了,咱们万年县可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一个县。”
董其昌闻言苦笑:
“别试探我了,你昨儿不是已经去了仙游么,原本在文宗老爷子手里吧!”
萧文石闻言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上次萧家人要权,做事虽然不地道,却做的光明正大,人家就是冲着钱财来的。
这次又不知道是谁,我只能说这一次是一好手段,不但让众人哑口无言,而且稳稳地用了律法,让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
大牛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我觉得长安好,可是我不明白原本可以更好的,为什么要去打断它,这个县令我不想做了!”Χiυmъ.cοΜ
说罢,大牛深深的看了一眼颜侯常坐的位置,朝着那空无一人的案桌拱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董其昌回首,才发现他那崭新的官印就搁在茶碗边上,一杯茶放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大牛,你要去哪儿?”
县衙门口的大牛脚步一顿:
“我去仙游,当初在那儿颜侯给我了一块地,马上就开春了,我准备去种些棉花,马上我也有孩子了,我准备就住在那里了,以后让我的娃娃上楼观学。”
董其昌闻言:“何故如此啊?”
大牛抬起头看着天,喃喃笑道:“我是府兵,别的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苟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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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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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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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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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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