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他是自己的堂兄,也有血缘上的关系,可自己就是亲近不起来,说不清为什么,但看到这人就是厌烦得很。
总觉得这个便宜的堂兄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总是含含糊糊,非要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架势来,做事儿也好,做人也罢,总是说得多,做得少。
这是他自己在心里审视许久得出来的结果,和老爷子所讲的身体力行格格不入。www.xiumb.com
所以他很不喜欢。
曾经他问过颜白这样一眼都不喜欢的人是因为什么,颜侯说这是动物的本能防御直觉。
李恪虽然自己不承认自己是动物。
但不可否认,他觉得颜侯说的很有道理,就好比豚遇到屠夫时本能的会害怕,会恐惧,这是他们它们骨子里,对一切有危险的,能伤害到自己的人或事物,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颜侯说,人也一样。
李恪也问过无功先生,无功先生说相由心生,但万事不绝对,所以不但要眼见为实,还要切身地体会之后再作取舍。
最后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给你的感觉,可以选择离开,或是值得相交。
李恪又问了老爷子,老爷子说,第一眼不喜欢的人,未必以后也是,未必以后也不是!
李恪看着面前的一群学子,看着众人觥筹交错,称兄道弟,聊家世,聊先祖,聊去哪里是一个最好的去处。
听着,听着,李恪他觉得还是仙游的同窗好,他们会聊学问,聊做事儿,聊做人,聊长大,聊自己的梦想。
房遗爱也是许久未见李恪,见他闷闷地坐在那儿,举起了酒杯,笑道:
“诸位同窗,听我阿耶说,陛下有意让蜀王明年赴任封地,拜都督及秦成渭武四州诸军事,官秦州刺史,诸位,还不端起酒杯饮甚?”
杨政道突然压低嗓门,轻声笑道:“别怪我没有提醒大家,那可是一块儿大地方哦,蜀王开府之后可是需要多多的人才,诸位还不饮酒乎?敬我们蜀王一杯?”
众人兴高采烈的举起酒杯。
李恪此刻已经十分确信颜白说的话是真的,这群人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站起身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忽然打了个呼哨,远处的一匹花马突然抬起了头,瞅了一眼人群,大大地打了一个响鼻,一甩头,缰绳就从拴马石上掉落,庞大的身躯就朝着这边涌来。
因为外地学子的到来,国子学限时开放,里面的学子很多,里面的车驾也很多,有不少小娘子女扮女装坐着马车,在耶兄的带领下参观国子学。
极少数身份尊贵的人,车身两侧还有虎背熊腰的护卫随行。
李晦拱拱手,朝着众人笑道:“乏了,我去看太子去了,你们好好耍!”
说罢,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李晦扬长而去。
一匹没有人牵着的花马也在此时冲入了人群,顿时各种口音的不为人子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众人躲闪间也引起了惊呼。
花马径直地就朝着李晦冲了过来,一路扑哧扑哧地打着响鼻,那带着味道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别提有多嚣张了。
一护卫怒骂一声,一把抓住缰绳,举起凶拳就准备好好地教训这一匹在文学圣地,有辱斯文的野马。
刚抬起手就觉得腰部一阵巨疼,浑身的力道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干净净,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竟然不知道谁打的,只能发出一声痛哼。
另一护卫却见得清清楚楚,见状低吼一声也冲了过来,李恪笑着冲了过去,猛地一弯腰,一拳也打在这人腰眼子上。
这些手段都是陈虎教的,招式没有,就是实打实的杀人技,他们在山里活了那么多年知道什么一下子能干死猎物。
自然,他们也知道如何一下子干死一个人,或是怎么一下子让一个人失去反抗之力。
李恪会的这些都是跟他学的,李泰也会,裴行俭就不用说了,别的不行,在武学悟性上无人出其左右,是公认的奇才。
练习的时候没人愿意跟他成为对手,因为手段太多了,众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
守阴人。
李恪笑着翻身上马,这是头一次“实战”他觉得感觉异常美好,见一人一马要走,直不起腰的两护卫倒抽着冷气,不服气道:
“你这贼厮可敢留下姓名?”
骑在马上的李恪倨傲地扬起下巴,嚣张道:“有何不敢,听好了,宜寿县,楼观学学子颜第二是也,有种去找我大兄颜墨色!”
两人互为搀扶的站起身,不停的揉着腰,看着远去的李恪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说下手咋这么狠呢,原来是颜侯的族人,晦气,这打白挨了,哎呦,扶着我点,我的腰啊,这手段可真阴……”
人群的房遗爱,杨政道等人呆呆地看着李恪远去,他们没想到李恪会这么快地离去。
李恪见到李承乾的时候李承乾正在看书,难得清闲也是托制考的福,几位先生都去出题去了,虽说明儿就回来了继续上课。
但今天自然也难得有清闲的一天,看着汗津津的李恪,李承乾搁下手中的书:“曹,去库里取些冰块来,再拿些淡酒来!”
李恪快走几步,见言官王鹤年就在一旁,看着已经胖了许多的李承乾抱拳道:“李恪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无奈地笑了笑:“蜀王,你满头大汗这是去了哪儿?”
李恪受不了这文绉绉的说话,尤其是每说一句,一旁的一个言官还会拿着笔快速地写下每一句话。
想到老爷子都已经给自己交底了,李恪直起腰就朝着王鹤年走去,王鹤年见状立刻就合上自己刚才所写的东西。
他以为李恪要来看他写的是什么,毕竟,就在前不久越王就伸头来看了,还带着一帮子学子,吵吵闹闹的,七嘴八舌的。
扰得他都没记录上太子的言行,更不知道他们对太子说了什么,好在这些人不是臣子,不然就是自己的失职。
“我和我兄长说会儿话,你可不用记!”
王鹤年笑了笑:“蜀王,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而已,不可不记!”
“好的,得罪了!”
李恪说罢,弯腰,直接往王鹤年扛起,一直扛到太子小院的门外才把王鹤年放下,笑道:
“已经好言相劝了,我和我兄也就说说话而已,你再进来我就不扛着你出去了,我会拎着你的衣领子把你揪出去。”
王鹤年没有想到蜀王会这么的无礼,冷哼一声就朝着太极殿走去,看样子是去告状了。
李承乾看着王鹤年走远,悠悠道:“等着挨骂吧!”
李恪无所谓道:“父皇三年没骂我,骂我一次也无所谓。”
李承乾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在那儿大笑:“哪有这算的,走走,去亭子那儿,快给我讲讲你在仙游都做了啥,先生打不打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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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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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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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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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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