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都准备偷偷地扔掉,想了想还是没敢扔,最后还是塞到了嘴里,强忍着不喜欢,如同那反刍的老牛,腮帮子动个不停!
“诶,我的捧油……”
“葡萄酒诶,大宛的葡萄酒,美味的葡萄酒,便宜了诶……”
八九个月没在东市好好地走走了,没想到做生意的人会这么多,买东西的人也是摩肩接踵,到处都是商贩的吆喝声。
扛大包排成一溜,领头的那一个大声地吆喝着让一让,迈着大步,朝着东市外面的粮车走去,东市的热闹吸引不了他们。
或许他们已经看够了。
在五月已经来临的今日,对他们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要在这个难得忙碌的时日多赚一些钱。
李晦百无聊赖地坐在市署门口阴凉处喝茶,市署后面就是东市的饮马湖,这儿就成了一个小风口,过堂风轻轻地吹拂着。
在这个燥热的天气,躺在长椅子上,看着忙碌的众人,李晦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得。
今年东市内的交易、物价、度量衡器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粮食的价格非常地稳定了,税收每月足额给户部。
对李晦而言今年的吏部考察自己应该又是上选,所以他现在没有一点的压力。
唯一的压力就是每隔七日得去东宫一趟。
这是他最烦的事儿,那几个先生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又恨又嫌弃又无可奈何!
看着眼前故意把衣领子微微敞开,春光乍泄的卖酒娘子,李晦收回了目光:
“行了,酒也喝了,虽然寡淡,但加冰也算不错,告诉图兰朵,本价,市署要这大宛葡萄酒十桶,派人送过来吧,会有人给你结账的!”
卖酒娘子闻言喜笑颜开,有了这一笔生意,她们这一家就不怕没地方住了,伢子那儿的房钱也能如数给了。
这时候,胥吏走来低头在李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晦猛地坐起,吩咐道:“还磨叽什么,去去,去冰库敲点冰来,这个葡萄酒不辛辣,他绝对会爱上的!”
说罢,他就站起身,踮着脚看了看,准备邀颜白一起来喝酒。Χiυmъ.cοΜ
颜白此刻正在看卖酒的小娘子!
穿着清凉的胡女,端着一托盘,踮着脚尖在人群缝隙中来回穿梭,她们那伶俐的身影就像是穿梭在花丛中的一只小蜜蜂。
最厉害的是,她们手中托盘上酒杯纹丝不动,就连里面的酒水都未曾洒出来。
这端酒不洒出来的功夫宛如杂技一般令人惊奇。
南来北往的全部被这穿着清凉的胡人小娘子吸引住了,盯着她们那盈盈一握的小腰,目光久久不愿挪开。
颜白走在东市的人群里,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真别说,这异域风情果真的让人耳目一新。
卖酒的小娘子见颜白气质不凡,又目带好奇地看着她们,她们旋转着身子,大大长裙旋转散开,就像是那火红的石榴花一样。
很快她们就聚集在了颜白的身边,其中一人微微弯腰施礼,捧着托盘朝着颜白笑道:
“贵人,柔柔的葡萄酒,要尝一下么?”
颜白瞅了这位姑娘一眼,领口子处绑得紧紧的,这样胸口位置就显得很大,就显得脖子很修长,再加上她们的皮肤本来就白皙,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了。
颜白瞅了一眼这个颇为火辣的胡女,见她期待满满的看着自己,笑道:“品尝要钱么?”
李晦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瞅了一眼卖酒的胡人小娘子:“一文钱一杯,如果你品尝之后要买,这一杯就不算钱!”
说着,李晦瞥了一眼卖酒的小娘子胸口,说道:
“你这人做生意不厚道,得学学你们领头的,胸围子解开点,腰身下得低一些,媚态多一些,你们啊,咋都没有学到你们领头的精髓呢?
唉,操心!”
李晦朝着颜白贱兮兮地碰了碰颜白的肩膀,笑了笑:“万一被看中了,以后就不用受着风吹日晒之苦了!”
如果是唐人小娘子,李晦要是敢说这虎狼之词,如果不凑巧,被那些学子听到了,不说国法会怎么样,一个好色之徒的名声是跑不了了。
如果小娘子家里阿耶阿娘是个火辣性子,一头撞在河间郡王府前的台阶上,李晦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找匠人给他做一个轮车。
那些以气节著称的御史要是知道了这回事儿,高兴得几天都睡不着,大治已经来临,此时正是他们施展抱负的好时刻。
如此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可眼前的卖酒的小娘子却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她闻言笑道:“如果市令愿意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又有何不可呢?”
说罢,背着手作势就要解开身后的那个绳结。
李晦嘿嘿一笑:“已经买了十桶了,反正不会再买了,其实我更喜欢仙游酒,不过,你要是愿意,我看看也无妨!”
卖酒的小娘子笑了笑,朝着李晦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下次葡萄酒喝完了市令一定要找我,小的学到了。
下次一定要让市令好生看一看,看看哪儿没做好,还请市令指点一二!!”
李晦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词穷的一天,见她们转身就要离开,李晦又是嘿嘿一笑:
“告诉一个秘密,我身边的这位是颜侯颜县令,他是读书人,性子软,早间你要是早点把胸围子解开说不定这单生意都成了!”
见卖酒小娘子不可置信的模样,李晦扳回一局,发出很大声的笑,拉着颜白朝着市令署走去。
李晦在外人眼里是个闷闷的不爱说话的性子,可如果跟他熟了,也恰巧说到了男女之事那就不得了了。
他在休息的那几日,河间郡王特意去了礼部,找了几个教人敦伦的宫官,也就是老嬷嬷,她们亲自上门教李晦婚后如何敦伦。
事关子嗣传承,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长孙皇后在颜家庄子的那几日,大嫂嫂郑重地亲自向皇后娘娘说了这事儿,想请几个宫官来庄子,先教颜善,最后再教颜白。
当时皇后就答应了,如今再教颜善,颜善很坦然,坦然得像本该如此一样,没有一点的抗拒,七月就轮到颜白了。
颜白正愁着呢!
现在李晦就在给颜白讲他学到的“知识”,这时候的虎狼之词比刚才生猛多了。
于是两个男人肩膀越来越低,脑袋越靠越近,模样越来越猥琐,说到最后两人竟然发出渗人的嘿嘿声。
男人么,共同话语么。
除了钓鱼,这也是其中一个不是?
两人轻声地低语,就像那坐在石榴树唠别人家常的无聊妇人。
卖酒的小娘子在颜白和李晦离开后找到图兰朵:“图姐姐,那位真的是颜县令么?”
图兰朵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在她胸前抓了一把,恨铁不成钢道:“没点眼力见儿,众人不都往他身边凑你都看不出来?
你都挤过去了,她都问你酒的价格了,你都不舍得让他尝一下?脑子哟,笨得要死!”
卖酒的小娘子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胸脯,喃喃道:“他们都说县令长得黑,原来都是骗人的!”
图兰朵莞尔,点了点她的额头:“傻瓜,那是晒的,养一段日子就好了,县令可是美男子,以后就是我家妹子伽罗的男人。
说罢,话音一转:“下次遇到了,记得把胸围子绑紧,要是敢露出来,以后就别绑上去了!”
看着图兰朵离开,小娘子直起腰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皇帝都说了我们也是大唐的子民!”
“不试试,我怎么心甘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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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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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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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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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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