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晚辈,李泰的礼节没有丝毫让人可以挑剔的地方。
做完了一切,李泰打量了颜白一圈,见颜白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昨儿义安王没来找你!”
颜白抬起头:“咋了?”
李泰蹲到颜白身边,神秘兮兮道:“昨儿义安王从河间郡王府邸回去后就直接进了宫中,找了我阿翁哭诉,听说被骂了。
听说回去后就打死了两个服侍的婢女,我以为他昨儿来找你了,所以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是来看热闹的吧!”
李泰挠挠头:“哪有,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对了,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我也没惹过义安王,他家家仆竟然敢指着我问我要两万钱?这是咋回事你知道吗?”琇書蛧
李泰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听口气李泰似乎明白,颜白赶紧追问道:“快,讲讲,我昨儿想了半夜也没想明白!”
“安仁坊的那个善林禅寺,听说义安王在里面立有牌位,因为你和茹姐姐的这个事儿,祠部一口气把善林禅寺所有和尚的度牒都收了回去,如今寺门也关了。
如果你平时没得罪他,这次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事儿了!”
颜白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也不能怨我啊,是那和尚拿个笔瞎写,我也是遭了无妄之灾,都被御史弹劾了,两个老人为了奔波,这到头来记恨我,能不能讲点理啊,这可真是冤死我了!”
“今天还去衙门么?”
颜白好奇道:“不去衙门我去哪里,这休沐才结束,我还是好好的衙门当差吧,不然总感觉不踏实。
再说我得赚钱啊,我这点卯了这么久没看到一个大子,把我愁死了,你看我家里还有这么猫咪需要养呢”
李泰报以冷笑:“那是你被罚了!对了”李泰换了个口气:“要不咱们进宫,去看看太子?”
“看他?他现在是太子,我现在是臣,我去看他御史知道了又得喷我,我可不敢去!”
李泰轻轻叹了口气:“昨日我没找你就是我去见了他,他现在过得很不好,没人的时候他偷偷地跟我说,在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这三个师父眼里解释就是顶嘴,不说话就是耍性子,就是赌气,不面带微笑就是摆脸色。”
颜白闻言沉默了,这三个人听大兄讲过,学问不差,做人不差,但却都是执拗性子。
大兄说这三个在朝堂上,遇到一点事儿比着上疏直谏,今儿不是弹劾这个,明儿就是弹劾那个,用词是一个比一个凶狠,言语一句比一句锋利。
他们恨不得所有人都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总是把他们想的当作理所当然。
武将和他们对喷多半就是因为他们说话太难听。
用颜白的理解就是他们就像强势的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想的来,稍微忤逆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得骂,那就得说。
颜白摇了摇头:“还是不能去!”
早饭时间到了,伽罗端来了面条,她不知道李泰是谁,所以也给李泰盛了一碗,还很贴心地准备几颗已经发芽的蒜头。
李泰抱着碗就吃,蒜皮都不剥,放到嘴里直接咬,然后熟练地吐出皮儿来。
颜白好奇道:“吃之前不该有人试毒么?”
李泰含糊不清道:“我又不是太子,再说了,你当谁家的饭我都吃啊,对了,佛门的告示贴了,一手草书写得贼好。
连我都瞅了半天连猜带蒙才看出来写的是什么,那稍微认识点字估计一头雾水,说实话,原本对他们颇有好感。
说着竟然叹了口气:“如今这告罪书一贴,我彻底地对他们无感了,父皇说没有担当人,必有鬼蜮心思,连认错都害怕,你说说他们在害怕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那些香火钱!今早来的时候已经把府里面祈福的和尚都送走了,也给王府说了,以后宁愿把钱发给百姓,也不愿拿这钱去祈福了。”
说罢,低着头朝着面条猛攻。
看着李泰呼噜噜地吃着面条,颜白觉得这家伙能长得胖乎乎是有原因的,这没有油泼辣子油的面条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着实让人佩服,看他这样子估计还能吃一碗,颜白也觉得自己胃口大开。
挥挥手,伽罗又去准备了!
“真的不去看看嘛?”李泰又问道。
“不是不讲情义,而是真的不敢去,那于公,孔公,张公哪个是好惹的啊,我去了肯定喷我,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喷我,我肯定会还嘴的,我这人说起话来没大没小,万一气坏了一两个我又得被弹劾!”
“那今儿准备干吗?”
颜白想了想:“我准备去看看裴老爷身子如何!
李泰翻了翻白眼:“这借口清新脱俗!”
颜白站起身:“骗你的,今日衙门有事,我就算要去看也不是现在去看,怎么也要等到散衙之后再去。”
“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吗?”颜白自问自答道:“猪!”
李泰皱起眉头:“为什么?”
颜白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今日的工作颜白要去找铁匠师傅,要看看打造的那些东西做好了没有,毕竟这些工具才是关键,没有了这些东西,后面的一切都是白日做梦。
王铁匠看到县令来了紧张得不行,手忙脚乱地拿出颜白要打造的东西,并端来了一盆黄泥巴,颜白看着和记忆力几乎一模一样的磨具唏嘘不已。
李泰也在好奇地打量,看着这个像‘于’字的玩意也心生好奇:“这是啥?”
颜白拿起手里的工具往黄泥里面一按,提起拖到盆子外面,把工具最上两个耳朵往一提,一个圆柱形,寸许高,上面有九个孔洞黄泥出现在两人眼前,颜白见成了,得意道:
“这玩意叫做九孔蜂窝煤手工制造机!”
李泰连做了好几个九孔的蜂窝黄泥,摆弄着手里从未见过的玩意不解道:“这名字咋这么怪呢,对了,这个是干嘛用的,不会用来玩黄泥巴吧!”
颜白鄙视的看了李泰一样:“这个是用来赚大钱的,容我买个关子,记住我今日的话,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到时候就会对我由衷的佩服,到时候说不定你家也有,说不定你还爱的不行呢!”
见颜白在忙碌,李泰很有眼色地挥手离开,虽然他是王,但是是非还是懂的,他很有分寸。
路上,李泰朝着自己的侍卫问道:“为什么豚最爱说为什么?”
侍卫挠挠头:“小的不懂,豚会说话吗?”
李泰笑了笑,自己一个人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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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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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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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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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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