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灰蒙蒙的,夏眠还在他的怀里沉沉睡着。
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先小幅度地动了动四肢,然后低头看向怀里的夏眠。
夏眠闭着眼睛睡得很熟,她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脸颊上的肉微微鼓起,整个人随着平缓的呼吸慢慢起伏。
房间里很静,梁屿川的心也很静。
他稍稍动了动,更加地靠近夏眠。
他们的呼吸交织到一起,被子下的小腿也互相交缠。
他能感觉到夏眠吐出的温热呼吸,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体温。
还是没能忍住,梁屿川伸手把夏眠额前凌乱的头发往旁边分了分。
夏眠睡得很熟,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醒来,只是睫毛稍稍稍颤了颤。
梁屿川又收回了手,再次静静地看向自己的爱人。
梁屿川觉得每次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夏眠后,再回来就会觉得夏眠好像又变得年轻可爱了不少。
娇娇的,跟着小女孩儿似的,想让人捧在手心里,捧在心尖上疼。
尤其这次,夏眠竟然去把头发剪短了。
昨天天黑,他一时间没看出来,回了家又抱到一起,急急忙忙的,也没有看清。
直到后来云消雨歇,他习惯性地用手指一下下地抚摸梳理她的头发,才终于发现她居然把头发剪短了。
还稍微烫了烫,原本乌黑顺直的长发打起了卷。
包裹着小脸,毛茸茸的,少了点文静,多了点甜美。
梁屿川面上表现得很平静,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他很喜欢夏眠这个发型。
因为这个发型让夏眠显得稚嫩娇憨,又欲又甜,会让他产生一种特别的疼爱欲和保护欲,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夏眠抱在怀里,疼她爱她。
真的太娇了。
看着夏眠那长长的睫毛,还有因为熟睡而泛着红晕的脸颊,梁屿川恨不得立刻上去吸两口,把她的脸颊肉都裹在嘴里吸。
怎么会二十六岁了还这么嫩的?
夏眠是会逆向生长吗?
明明这个年纪的女人,尤其还是被疼爱过的女人,气质总会往成熟的方向走,变得更加的有人妻的气质,脸上也多少会留下一些岁月的痕迹。
虽然跟老这个字搭不上边,可也完全没了学生气,是一眼可见的成熟的工作人士。
可这些在夏眠身上都没有。
她的皮肤还是一如从前的洁白细腻,身体也还是那样的柔韧修长,依旧从头精致到脚趾,每一寸皮肤都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像一朵被精心娇养着的花。
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花。
“嗯……”睫毛颤动,在没有任何打扰的情况下夏眠自己醒了。
她睁开眼睛,目光还散着没有聚焦,她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迷迷糊糊地往梁屿川的怀里拱。
梁屿川弯起眼,伸手抱住夏眠,然后一个翻身,把人揽到了自己身上。
“你醒啦。”夏眠还迷糊着,脸颊下意识地蹭了蹭梁屿川的胸膛。
“嗯,醒了。”
“我重不重呀?”
梁屿川闷声笑了。
没睡醒时候的夏眠是最娇的,声音又嫩又甜,一个“呀”的尾音都让他忍不住地扬起嘴角。
“不重呀。”他学着他的语气回答。
“你好兴奋。”
梁屿川脸上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因为是早上啊。”
“我不管你哦,我还困呢,还要睡呢。”
真是,怎么这么娇的!
梁屿川忍不住地去吻夏眠的额头和眼睛。
他密密地吻着她,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手也往被子里面伸。
夏眠闭着眼,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哼声:“你不睡我还睡呢,再让我睡会儿嘛……”
“好好好,不弄你了,你睡你睡。”
说完,梁屿川在夏眠软乎乎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胸口就被夏眠没什么力气的小拳头砸了一下。
这一下算是直接砸进了梁屿川的心坎儿里。
伸手包住夏眠的手,不住地摩挲揉捏。
忍了大概半小时,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叫醒夏眠,请求白日宣银的权利。
这请求直接把夏眠给笑清醒了。
这半个小时里其实她也没有睡觉,毕竟谁在被人不停地捏手亲脸颊的情况下还能睡得着啊?
于是夏眠伸手捏住梁屿川的下巴,吧唧在他嘴上亲了口后,大发慈悲地同意了他的请求。
然后,这个早晨的状况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Χiυmъ.cο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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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房间里才重新归于平静。
夏眠满身是汗,脸颊潮红,失神地大喘气。
梁屿川贴在她的背后,一边亲吻她汗湿的脖颈,一边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他们心跳叠着心跳,四肢缠着四肢。
夏眠几乎整个陷进梁屿川的怀里,被他笼罩。
“今天没有事情,我们可以晚点起。”
梁屿川的手覆到夏眠胃部,“你饿不饿?要不要先起来吃点东西?”
“不饿,不想起来,不想动。”夏眠闭着眼,鬓发汗湿。
她抓住梁屿川放在她胃部的手,稍稍往下挪了挪,“给我揉揉,我刚刚简直觉得我的肚子都要破掉了。”
梁屿川笑道:“怎么会?”
大手轻轻揉着掌下细腻的肌肤,上面湿湿滑滑的,全是汗水。
梁屿川一点不觉得脏,给夏眠揉了好一会儿的肚子才开口道:“以后都剪这个发型好不好?”
夏眠又有些迷糊了,她闭着眼哼哼:“为什么啊?”
梁屿川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很喜欢。”
夏眠:“我以前的发型不好看吗?”
梁屿川:“好看,但是我更喜欢你这个发型。”
夏眠思索了一会儿:“嗯……想让我一直留着个发型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屿川问:“什么条件?”
夏眠说:“以后我让你停你就停下的话,我就以后就都剪这个头发……”
梁屿川含糊地哦了声,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他微阖眼帘,又亲亲腻腻地去吻着夏眠的脖颈和肩膀。
夏眠吸了下气,咕哝道:“你大早上的怎么这么精神啊,还有,我刚刚说的你答应不答应?”
梁屿川没有吭声。
因为夏眠提的条件他保证不了。
现在保证不了,以后也保证不了,这辈子都保证不了!
他一边吻她一边道:“换一个条件吧。”
夏眠:“干嘛,做不到啊?”
梁屿川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做不到。”
夏眠:“色狼。”
梁屿川:“你说得对,我就是。”
夏眠噗嗤一下气笑了:“那换一个什么?别的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啊。”
梁屿川得寸进尺道:“换一个稍微简单点的。”
夏眠:“每次回来都限定次数,或者限定时长?”
话刚说完,夏眠就觉得自己的肩膀疼了一下。
她嘶了声:“你属狗的啊?还咬人?”
梁屿川道:“我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怎么说的全都是要我命的条件?”
“夏眠,夏眠……”
他呢喃着把脸埋进夏眠的肩窝,声音可怜兮兮又黏黏糊糊地发出请求,“你疼疼我嘛,嗯?心疼心疼你老公嘛,换个稍微简单点的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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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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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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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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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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