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背影都融成了一个,不仔细看,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体的。
紧密和谐的画面无法插入多余的人,不过在场的也没那么没眼力见的,这个时候去找他们搭话。
赵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产生了一丝向往。
她和梁屿川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什么交集,她对于夏眠和梁屿川的相处,以及梁屿川的行为作风也基本都是从夏眠的嘴里得知的。
之前她就知道他们的感情极好,可现在见了,才知道他们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无数倍。
即使她自诩感情中的智者,也不得不对这样的爱情和相处感到艳羡和憧憬。
真好啊。
亲眼见到梁屿川对夏眠这么的好,她这个做姐妹的也就安心了。
就是工作不行。
赵媛在心里摇头,非常不行。
要是换个近一点的、天天能回家的工作,那一百分她可以给梁屿川打满分。
可他偏偏做的是那种几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工作,那就只能拿六十分了。
勉强算个及格。
果然啊……
赵媛躺在太阳椅上,双手交叉,仰望天空。
心想,果然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总要有点缺憾。
总要有点不如意。
“你在长吁短叹些什么?我从刚刚开始就看到你在那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你在想什么呢?”章希乾把鱼放进鱼笼里,看向赵媛,问道。
赵媛躺在位置上没动,道:“思考一些人生哲理罢了。”
章希乾闻言笑了:“人生哲理?什么人生哲理?说来听听呢。”
赵媛缓缓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章希乾有些莫名:“怎么还念起诗来了?”
赵媛坐起身:“一时有点感慨罢了,不说我了,你呢,钓到几条鱼啦?”
章希乾道:“六条。”
赵媛夸赞道:“厉害啊,才这么点时间都钓了六条了,你开挂啦?”
章希乾却是深谙其中缘由,所以他也没有多高兴,听了赵媛的话只是笑笑,随口忽悠道:“没办法,我就是太优秀了,连钓鱼都这么优秀。”
赵媛又问:“那钓了这么多鱼之后怎么处理啊?自己吃还是送人?”
章希乾道:“高兴的话就带一两条走,剩下的放回河里。不高兴的话就全都放回河里,一条都不要。”
赵媛评价道:“可以,还挺注重可持续发展。”
章希乾笑笑,没说什么。
他把鱼竿朝赵媛递过去:“要来试试吗?一直坐着不无聊?”
赵媛道:“还好,而且钓鱼不也是一直坐着不动吗?我现在躺着岂不是更舒服?再说了——”
赵媛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怨起来,之前看起来还觉得干净清澈的眼睛顿时多了几分柔媚和娇俏,天生比常人要更上挑一些的眼尾让这双眼睛多了几分狐狸似的狡黠。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时,总觉得心上有小动物的爪子在不停抓挠。
根本无法挪开目光。
章希乾喉咙吞咽了两下,声音有些干涩道:“再说什么?”
赵媛慢条斯理道:“我现在一直躺着还不是怪你?”
章希乾挑眉:“怪我?”
赵媛:“嗯哼。”
赵媛说着,曲起一条腿。
本就不怎么长的裙摆随着她的这个动作滑倒腰上。
从章希乾的角度,他可以看到那藏在隐秘处的精致漂亮的红色蕾丝布料。
这片布还是今天早上他亲手给的赵媛穿上的。
就在他暗暗深呼吸压制心绪的时候,赵媛仍在看着他,似嗔似怪地不停咕哝抱怨着。
“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奶狗呢,结果没想到猛起来跟个头豹子似的……”
赵媛说着,手指在肩膀上的一处淤青处摸了摸,“下嘴可真狠啊,我起码得有一个星期不能穿漂亮裙子了,只能跟修女似的从头包到脚。”
“一想到不能穿那些漂亮的小吊带小短裙,我就难受。”
“章希乾。”她哀怨地看着他,点他的名字,“都怪你。”
章希乾用力地深吸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就爱吃这套。
所以朋友们经常说他,这辈子肯定会折在女人手里。
可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娇滴滴的女人?能拒绝的了她们软绵绵的身子和香香的嘴唇?
以前他只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
那就是他的表哥,梁屿川。
明明他不管硬件还是软件都条件好到爆炸,可就是一点不近女色,女孩子一哭他立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身上的冷气也不要命地散发。
在夏眠出现之前,跟他关系最近的女人也就是他妈妈和他奶奶。
闻乔都没法排上号,只能算是关系还可以的领居。
那时候他是真崇拜他这个表哥,觉得他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强者中的强者,同时也是冰山中的大冰山。
一心追求高境界,不被世俗欲念所侵扰。
结果哪成想到,他不过是还没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女罢了。
一碰到,立马化身恋爱脑。
几百平的房子不住,几千万的车子不开。
就颠颠儿地跟着老婆一块儿蜗居在几十平的老小区里,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老婆身上。
啧!
女人,果然是男人永远迈不过的坎。
他表哥都迈不过,就更别说他了。
既然迈不过,那就干脆不迈了呗。
章希乾神色柔和,目光深情的仿佛在看与自己相恋已久的爱人:“好,怪我,那你想我怎么给你赔罪?”
赵媛伸出葱白似的纤细手指,指甲上殷红的指甲与雪白的皮肤相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勾人。
她说:“我想要你……”
章希乾微抬下巴:“要我什么?包包?还是首饰?你可以尽管说。”
赵媛摇摇头:“都不是。”
章希乾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赵媛放平那条曲起的腿,把掀到腰上的裙摆拉下,严严实实地盖住下半身。
她看向远方,忽然回忆起了往事:“小时候我妈妈跟我说过,有些小伤口,比如非常细小的擦伤,还有蚊子包之类的,不需要看医生,也不需要涂药膏,只要舔一舔,抹上一点口水就好了。”
听到这话,章希乾目光一动,落在赵媛缀着点点淤青的肩膀上。
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忆起这些痕迹产生的过程。
章希乾喉结滚了滚,眼神微暗,呼吸也变得重了一点,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赵媛。
赵媛回过头,看着章希乾,继续说道:“我也不要你做别的,我就要你把我身上所有因为你而产生的小伤口,全部舔一遍。”m.χIùmЬ.CǒM
章希乾呼吸一窒。
他看着赵媛那双乌沉沉的,像是藏着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全部?”
赵媛冲他勾唇一笑:“对,全部。”
纤细柔软的手指把被风吹得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随后,手指顺着发丝一路下滑,划过胸前,划过细腰,不停往下。
直到落到身下太阳椅的椅面上,才终于停止。
见自己已经停下手了,章希乾的目光还直勾勾地落在自己手上,赵媛不禁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
她就喜欢看男人为自己着迷,被自己勾走魂魄的模样。
“你得对我身上的这些伤口负责。”
她笑眯眯地看着章希乾,“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章希乾目光一动,重新看向赵媛的脸,他道:“我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又为什么要拒绝?”
顿了顿,笑道,“乐意之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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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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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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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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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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