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希乾道:“你出来了,我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
夏眠抿唇眨眨眼,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离开。
就在这时,章希乾转头问夏眠:“嫂子,你和我哥下午都干什么去了?”
夏眠道:“没干什么,我们就去山下逛了逛。”
“山下好玩吗?”章希乾道,“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这有不少的大棚,你们有没有去摘水果蔬菜什么的?”
夏眠摇头:“没,但是钓了不少的龙虾。你要吗?要的话分你一点。”
章希乾应声道:“行啊,我是不会客气的。你们大概钓了多少啊?在场这么多人,到时候够分吗?”
夏眠道:“那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没有把钓龙虾的事情跟大家说,目前为止只跟你一个人说了。”
“只跟我一个人说?”章希乾的表情有些诧异。
夏眠点点头:“对啊。”
说着看了站在一旁的赵媛一眼,“哦,还有媛媛,除了我和你哥,就你们俩知道这件事,可别说出去啊。”
章希乾夸张地拍拍胸脯:“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紧。”
夏眠被逗笑了,摆摆手:“行了,你们俩聊吧,我去看看你哥,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
又说了两句后,夏眠就往梁屿川在的方向走。
见她过来,梁屿川道:“他们俩怎么说?”
夏眠耸耸肩:“不知道怎么说,算是在接触吧。”
梁屿川点了点头。
他并不在意章希乾和赵媛的事情,所以问完这一句,他就把那两人放到一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夏眠身上。
“待会你要不要下泳池?”
夏眠摇摇头,不是很感兴趣。
梁屿川也不多说,牵着夏眠去到烧烤架旁。
三个大烤架都兢兢业业地忙碌着,一批烤完又接着烤新的一批。
肉类和海鲜都滋啦滋啦地冒着油,白色的雾气如有实质地飘浮在空中。
梁屿川拿了个空盘,又把夹菜用的铁夹交给夏眠。
于是夏眠负责夹想吃的菜,梁屿川就跟在后面端盘子。
两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梁屿川手上的两个盘子就装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听着音乐,就着夜风,安静地吃着烧烤。
偶尔互相投喂,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嘴角上扬,唇上满是油脂。
有两个梁屿川的朋友想过来跟梁屿川喝酒,但见他们俩这样的氛围,又都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伸过来的酒杯拐往别处,跟其他端着酒杯的人相碰。
“喝点吗?”梁屿川往自己杯子里倒酒时顺便询问夏眠。
夏眠说:“我喝你杯子里的就好了,我不想喝多少,只想喝一口潮潮嘴。”
“好。”梁屿川放下酒瓶,转而拿起雪碧往里倒。
夏眠问:“你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还往里面兑雪碧?”
“伏特加。往里面加点雪碧会好入口很多,喝一口试试?”说着,梁屿川把酒杯举到夏眠眼前。
夏眠没有立刻喝,而是凑上前闻了一下。
冲鼻的酒精味被雪碧清爽微甜的味道稀释,闻起来确实要柔和许多。
她就着梁屿川的手,稍稍喝了一点。
喝完咂咂嘴,评价道:“你是不是雪碧放多了?喝起来有点甜诶。”
梁屿川嗯了声:“伏特加和雪碧差不多一比四。”
夏眠点点头:“难怪。要不这杯给我吧?这个我能喝,你自己再倒一杯,少加点雪碧?”
梁屿川依言把酒杯推到了夏眠跟前,然后又拿了个新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纯的伏特加。
夏眠看着他喝酒,目光落在那滚动的喉结上。
看了会儿,她舔舔唇,问:“不兑雪碧的伏特加是什么味道啊?”
梁屿川放下杯子,看着夏眠:“要喝一下试试吗?”
夏眠眼里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光:“要。”
梁屿川把杯子递过去。
夏眠又跟刚才一样,就着梁屿川的手喝了点。
这次杯子才碰到嘴唇,舌尖刚沾到一点酒液,她就整张脸皱起来,抗拒地往后退。
“好难喝,好冲!”夏眠吐吐舌头,伸手去拿桌上伏特加的酒瓶。
一看,五十的酒精度数。
她睁大眼:“这跟直接喝酒精有什么区别?难怪味道那么大那么冲,你怎么喝得下去的?”
梁屿川笑笑:“还行吧。”
夏眠把酒瓶放回桌上:“我是一点也行不了。”
又对梁屿川道,“你少喝点,这度数太高了,这杯喝完就不许再喝了。”
说完,她又不太放心地端起梁屿川的酒杯,掂了下重量,“这一杯好多啊,你要不换一个喝吧?换个度数低点的。”
梁屿川单手托腮,深黑色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夏眠:“那你说我喝什么?我听你的,你给我选一个。”
夏眠闻言歪头看着梁屿川:“我说喝什么你就喝什么,全听我的?”
梁屿川点点头:“嗯,全听你的。”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夏眠站起身扫了眼,迅速找到了目标,但伸手够了两下都没够到,于是她又走下桌过去拿。
梁屿川就看着她笑。
等她走近了,又看着她手里的旺仔笑。xǐυmь.℃òm
他就知道。
不过嘴上却道:“不是吧,啤酒都不给喝啊?”
夏眠把旺仔往他的手里塞,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说的吗?说我让你喝什么你就喝什么,你也没说不能喝旺仔啊。喏,喝吧。”
梁屿川笑着接过旺仔,食指扣住拉环轻轻一拉,随后仰头喝了一口。
甜腻醇厚的奶味瞬间覆盖唇舌,把伏特加留下的酒精味掩盖。
他咋了下舌,微蹙起眉:“有点怪。”
夏眠问:“哪里怪?”
梁屿川没有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旺仔。
喝完后一边往下咽,一边盯着旺仔的瓶身看。
夏眠见状吓一跳,以为旺仔过期了,也凑过去盯着瓶身找旺仔的生产日期。
好不容易找到了,发现日期新鲜得很,才出厂半个月都不到。
这根本坏不了。
于是她干脆拿过梁屿川手里的旺仔喝了一口,品了品,道:“这味道是对的呀,很好喝啊,哪里怪了?”
梁屿川道:“我反正喝着怪怪的,不信你来尝尝看。”
夏眠将信将疑地又喝了一口。
然后她再次确认这个旺仔是好喝的,没问题的。
她想跟梁屿川说,但没等她开口,梁屿川就道:“我不是让你尝那个。”
“那尝什么?”
梁屿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仰头看着夏眠,眉眼弯起,嘴角带笑,灯光柔和了他脸上的棱角,也缓和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
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温和无比,甚至还有点无害可欺。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瞬间推翻了以上所有的词汇。
只见他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眼神牢牢锁定夏眠的同时,手指在湿润的唇上很轻地点了两下。
见夏眠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并不自觉地舔唇,他眼里的笑意更甚。
随后,他声音低沉,缓缓开口,眼神和语气都像是在蛊惑着什么,邀请着什么。
他说——
“尝我的嘴唇,还有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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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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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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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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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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