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顺着记忆,就快要走到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非常甜腻的、短促的叫声。
那声音像是在压抑忍耐着什么,断断续续,急促又婉转。
并且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模糊难辨的声响。
夏眠停住脚步,清醒了一些。
她揉了揉眼睛,仍是没有从困顿中缓过来,整个人沉重而疲惫,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过去,可双腿却又被那甜腻腻的声音吸引着,控制不住地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没走几步,她就又听到了一声男人的轻笑。
那笑声低沉而磁性,其中夹杂着难以形容的酣畅与舒爽。
问号在脑子里冒出,夏眠皱着眉,不禁想,谁啊,到她家来不偷东西不干嘛,就只是借场地做那档子事吗?
她有些生气,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没公德心,跑别人家里做荒唐事。
她气呼呼地往客厅走,一过去,就看到落地窗前有两个紧紧搂在一块儿的身影。m.xiumb.com
女人长发垂腰,红唇雪肤,身姿曼妙。
男人肩宽腿长,肌肉鼓起,强猛有力。
是一对肉眼可见的俊男靓女。
可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这么没道德吧?想干事回自己家干不好吗?跑她家来算怎么回事啊……
夏眠有些害臊,但一想这儿是自己的地盘,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厉声打断了这对没羞没臊的年轻鸳鸯:“你们是谁啊?干嘛来我家?”
然而没有人理她。
男人和女人无比投入,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搂在一起黏黏糊糊。
夏眠更生气了:“喂,说你们呢?回自己家去行不行?我这儿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
“我真的服了,你们有没有道德和廉耻心啊?”
“我说!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停下,然后回你们自己家好吗?!”
她叉着腰,大声训斥。
可那对男女就像是听不见她讲话似的,全情投入,把她完全当做空气。
皎洁的月光下,他们全身上下都反射着点点光亮。
他们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被看光,也不介意被人看着办事。
夏眠气急又臊极,心说既然他们不要脸,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于是她直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身上的女人。
她抓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女人便趔趄地从男人身上滑了下来。
夏眠大声道:“跟你们说了走走走,没听见啊?”
她还想接着去冲男人发火,可刚要转头,她就呼吸一窒,瞳孔睁大。
因为她发现女人凌乱地挂在身上的粉色比基尼是那么的眼熟,男人身上那条蓝色印着椰树的沙滩裤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夏眠在原地愣了许久,然后伸手托起女人的下巴。
目光相对,夏眠发现那媚眼如丝、饱含情意的脸,居然跟她一模一样。
还有这个男人……
夏眠又转头看向男人,发现那脸庞汗湿,神情充满餍足的脸,和梁屿川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
梁屿川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在她的家里,和顶着她的脸的女人做那种事呢?
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
“嗡——嗡——”
夏眠猛地睁开眼!
她恍惚地看向震动的手机,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而且正经人谁会做这种梦啊?!
夏眠抬起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按掉了手机闹铃。
她掀开被子下床,进入浴室。
一走进浴室,就看到了那个空着的脏衣篓,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并不影响夏眠又再次想起昨天的尴尬情况。
她垂眸刷着牙,一边刷一边想——
难道自己真的……发春了?
作为医生,夏眠自然知道做这种梦的原因,这主要跟体内的激素分泌有关,激素分泌增多,就容易导致性幻想,从而做这种梦,还有可能就是禁欲太久,欲望长期得不到满足,也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受到刺激或者身体饥渴,就容易做这样的梦。
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她都没做过这种梦,怎么跟梁屿川出去一趟就这样了?
梁屿川身材好她承认,可她也没觉得自己喜欢上梁屿川,并且没有想过跟他发生那种事。
所以……
她就是纯纯的身体饥渴了?
而梁屿川的身材确实极品,所以诱发了她体内压抑的欲望?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了夏眠的思绪。
夏眠看了眼手机,发现是梁屿川的消息。
【梁屿川:我到门口了。】
不久前才把人当春/梦对象,所以这会儿只是看到这个名字,夏眠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吐掉泡沫,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打字回复。
【夏眠:你来太早了,再给我十五分钟。】
【梁屿川:好。】
放下手机,夏眠抓紧时间洗漱,等她换好衣服下楼走到门口,正好十五分钟。
“早。”梁屿川冲她挥了下手。
夏眠没有看他:“早,你是走过来的吗?”
“共享单车。”
“哦,那走吧。”
夏眠微垂眼眸,闷头往医院的方向走。
梁屿川看了她一眼,见她闷不吭声的样子,问:“心里有事?”
夏眠摇头:“没。”
她现在不是很想理梁屿川,马上就要工作,她希望自己的脑子里能少一些杂念。
梁屿川说:“你这表情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夏眠一本正经道:“我今天有两台手术,我在想手术的事情。”
她当然不是在想手术的事情。
今天虽然确实有两台手术,但都由她们心外的主任操刀,她的任务就是去学习,看大牛是如何临床操作的。
但眼下,她只能找理由搪塞梁屿川。
她甚至希望梁屿川可以别说话。
因为他一说话,他那把低音炮就总是很容易就能让她联想到昨晚梦里那声低笑。
不得不说,梦里的梁屿川真的非常性感。
无论是那低低的轻笑,还是那覆满汗水的坚实肌肉,都散发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让人只是想想,都忍不住有些口干。
不对。
怎么又开始想了?
不能再想了!
夏眠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清晨的新鲜空气把胸口攒聚的那股浊气全部置换。
然而这根本没有用,因为让她思绪躁动的源头就在她的身旁。
对于夏眠心里的异样,梁屿川一无所知,他问:“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眠抿了抿唇:“我睡得很好,只是有点担心手术而已。”
“做手术是不是很累?”
夏眠不想多说,含糊道:“还好。”
“那今天会不会要加班?”
“不知道。”
“要加班就微信跟我说,不然我还是五点在门口等你。”
“好。”
“今晚一起吃饭?”
“到时候再看吧。”
看着近在眼前的医院大门,夏眠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并对梁屿川道:“我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梁屿川回应,她就快步跑进了医院。
看着那飞快消失的身影,梁屿川站在原地,挑了下眉。
这是……
在躲他?
可是她为什么要躲他?
昨天不是还玩得很开心吗?又让他背又让他抗的。
过了一夜就忽然这么生疏,难道昨晚他送她回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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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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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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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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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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