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徐二又在钓鱼了,他困惑:“怎么回事,一条也不上钩了。”
徐未晚:因为我没起来。
徐早上道:“神仙难钓午时鱼,鱼不会上沟的。”
徐二百无聊赖:“你说这船上还能干点什么?”
天天钓鱼也没意思呀。
“要不爹用网子捞捞,看看能不能捞点螃蟹虾的。”徐早上将网子给徐二,徐二懒得动。
“你捞吧,我没力气了。”
螃蟹虾里头又没有玉,我费这力气干啥?
“那我来吧。”
徐早上拿着网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捞:“咦,爹,我捞上来的是什么?”
徐二惊讶:“我去,是菱角啊。”
徐未晚:我放的。
菱角一个个肥硕无比,足足有三四斤。
徐秀姑拿了去,笑道:“大侄子好本事。”
徐二担心徐二抢了自己钓鱼的风头:“运气罢了。”
徐早上接着捞,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了一会儿道:“好像又有东西。”
徐二抢过网子,里头是几根肥白的藕。
足足四五斤。
“见鬼了,藕不都是在泥里吗?你这藕咋水里飘呢?”
“爹我也不知道啊。”
“还有哈,这藕在泥里脏了吧唧的,怎么你捞上来的白白胖胖的,河神洗了给你的啊?”徐二没好气色道。
“爹我,也不知道啊。”徐早上道,“想必天地自有神明吧。”
徐二:去,你的神明。
徐秀姑拿了藕,喜笑颜开道:“晚上炖藕汤。”
徐二将网子给徐早上:“你继续,你若再弄上新鲜东西,我算你厉害。”
徐早上又捞了一会,又捞了东西上来,不敢说话把网子给徐二。
徐二娘笑道:“哟这是什么,好水灵的雍菜。”
古时候,空心菜称雍菜。
徐二翻白眼:大爷的,这雍菜还排得怪齐整的,头对头,叶对叶的。
徐未晚:商家捆好的……
半江瑟瑟半江红,傍晚的水面很美,徐家将船下锚停在江边,等明日再走。
徐秀姑用藕炖了肉,又炒了青菜,煮了一大锅菱角。
炊烟习习而上,很有烟火气息。
徐未晚陶醉在这气息里,连徐午也回过神来,轻轻剥菱角吃。
全家人觉得甚是温馨,这顿饭也吃得十分可口。
“早上弄到的蔬菜不错,哥哥弄的鱼汤也极好。”徐秀姑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若能有些别的吃的,就更好了。
徐家人用过晚饭,已是夜光粼粼,正要收拾洗碗。
徐二说要拉屎。
徐二娘冷笑:“不想洗碗就直说,什么拉屎,懒人屎尿多。”
徐秀姑为哥哥辩护:“或许是许久没吃鱼,肠胃不合。”
徐二早钻树林了。
徐未晚嘻嘻笑,爹还是那个爹,几个月了也没改些脾气。
收拾完之后,徐秀姑钻进船舱点了蜡烛绣花,她总是闲不住,已经有半包子帕子、香囊、内衣了,她还在绣。
徐未晚陪着徐午吹夜风,如今已经九月,夜风已经带了些凉意,河边更觉得有了些许秋意。
突然,小黄向江面汪汪叫起来。
徐未晚见去,只见江上漂浮着一个人,远远飘过来,白色的衣裳一沉一浮。
“有人掉水里了。”
徐早上和郭攀连忙过来,徐二娘道:“你们赶紧救他上来。”
两人下水,齐心将这人救上船。
小黄围着叫个不停。
徐未晚给了小黄一条鱼,让它到旁边去吃。
落水这人大约二十岁上下,是个白面书生,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如今他闭着眼睛,似乎呛水,而且在他右肩上有一支箭。
这箭射在肩窝上,还在汩汩流血,若不是徐家救他,他不是溺死就是受伤而死。
徐二娘压住他的胸口道:“可怜,这是遭了贼吧,且看看能不能救活。”
几番挤压后,这人吐出几口黄水,开始咳嗽,郭攀忙道:“吐出水就有救了。”
徐二娘替他擦了水,继续按压。
片刻后,这人咳嗽了几声,幽幽回过神来:“这是哪里?”
“别动。”徐二娘道,“秀姑你给他拿件干衣裳换,郭攀你会拔箭吗?”
这人肩膀还有箭呢,不拔下来恐怕会感染。
郭攀忙道:“早上,你按着他,我给他拔箭,只不过没有金疮药,拔了也凶吉难料。”
徐午道:“我去准备几块干净布条。”
“让他先喝口汤,攒点力气。”徐二娘道,“刚才还剩些鱼汤,给他乘些来。”
徐未晚忙道:“我去端来。”
徐秀姑道:“我去给他热些粥,光吃鱼汤也不行。”
说是端水,其实徐未晚马上去系统,兑换了一些止血粉、止痛药和消炎片,在端汤的时候将止痛药融化了进去。xǐυmь.℃òm
那人喝了汤,徐二娘又烧水,准备给他消毒洗伤口,徐未晚帮忙的时候,在水里加了些止血粉。
反正都是无色无味的,谁也不知道。
这也提醒了徐未晚,得多备些药在物品栏里,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好后,郭攀将白布塞那人口里,防止他咬舌,然后将箭拔下来,那人虽疼,但因提前用了止痛药,倒也没有大喊大叫。
徐午洗了干净布条,要替他包扎。
郭攀忙道:“徐姑娘,我来吧。”
“包扎这些活儿,还是姑娘家细心些。”徐早上道,“你刚才拔箭累了,歇息一会吧。”
郭攀不情不愿看着徐午替那人包扎。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伤口包好了,徐秀姑给他端了粥喝了,他气力也恢复些了。
“多谢各位相救,我歇息一会就走,不给各位添麻烦。”
徐二娘微笑道:“小哥,我们是去京城投奔亲戚的,正好看见你落水,这才出手相助的。”
这人长得书卷气,说话也有风度:“谢过婶子,谢过各位,滴水之恩将来必定涌泉相报。”
郭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受伤落水?”
“我叫允文,是进京赶考的,路上遇到盗贼,他们将财物抢了,还要谋命,我无奈跳水才得了活路。”
没有银币。
徐二娘叹息道:“可怜,如今的贼子如此嚣张,连读书人都下手。”
郭攀问道:“你是哪里人氏,我们送你回家。”
“在下是雍州人,是去赶考的,多年苦学,即使落水我也得去京城考试。”那人拒绝回家。
没有银币。
徐未晚看着这人,他不是学子,不是去赶考的,家不在雍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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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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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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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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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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