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湫摸着自己的鼻尖,“你那什么长青叶给我一片呗。”
说完,像是害怕鹿椿拒绝,他又连忙说:“你都给霍爷爷了,不能区别对待哦。”
鹿椿咬着糖果犹豫了会儿,点点头答应了。
这时沈湫并不知道小姑娘的叶子不是一般的叶子,鹿椿的叶子其实是双生叶,她给出去一片叶子就能通过另一片双生叶看到那人的未来某一片段。
此刻沈湫也不知道,鹿椿早已看到过他的未来。
那是一个不太好的场景,差到鹿椿甚至不愿意去回想那时看到过的画面。
*
几天陪伴过去,沈湫重新归队,走的时候给鹿椿留下几包可乐味糖果。
他很细心,知道这小姑娘只喜欢可乐味。
断断续续的发烧好了后,朝朝精神很多。
初初已经一岁零一个月,能跌跌撞撞地从徐愉怀里跑到霍庭森怀里。
一如徐愉当初预料的那般,初初长得很漂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漂亮的浅棕色头发被在两耳边扎成两个小揪揪。
漂亮的面中痣更是锦上添花。
初初的混血基因不太多,虽然头发是浅棕色的,但小姑娘的眉眼间已经隐隐现出独属于东方美人的漂亮。
只不过比起朝朝活泼的性格,初初显得内敛很多。
这天下雪,徐愉和霍庭森都在家。
朝朝领着初初在铺着软垫的围栏里玩玩具。
徐愉怀里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看书。
霍庭森泡了一壶茶,这会儿在书房里。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徐愉拿起来看,是一封短信,骂她的。
徐愉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面对徐露微这种小把戏,她不甚在意。
人走到一定高度会下意识忽略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如今在徐愉心里,只有她的事业和她的家庭。
“麻麻。”初初小手捏着一个小兔子布偶还算稳地走到徐愉身边,小孩含糊不清地表示兔子死掉了,有些委屈。
徐愉放下书,看了看小姑娘手中断支胳膊的小兔子,把初初抱进怀里,“初初,那你去找桐奶奶让她帮你把小兔子的胳膊缝上好不好?”
自从霍庭森回家,初初虽然相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但这也仅限于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小湫哥哥。
对于旁人,小姑娘还是很内向,徐愉有意培养初初的性格。
初初不说话,就在徐愉以为这孩子不去去找桐姨的时候,初初忽然从徐愉怀里滑下来,有些不稳地走到就站在不远处的桐姨面前。
把手中的小兔兔递给桐姨,小姑娘没说话,却眨巴眨巴眼。
桐姨心里喜欢又欣慰,连忙接过孩子递来的小兔子。
徐愉看到这一幕,差点掉眼泪。
鼻尖酸涩,她靠在沙发上,不让眼泪掉下来。
此刻,站在二楼围栏后的霍庭森,把刚才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他捏了捏指尖,心里的酸涩不比徐愉少。
吃晚饭的时候。老爷子提了下前段时间霍淮书给棠棠办的周岁宴,就问霍庭森和徐愉有没有这个想法。xǐυmь.℃òm
毕竟初初的生日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也不见这夫妻俩有什么动静,老人心里着急。
霍庭森放下筷子,“爷爷,初初不喜欢。”
他和徐愉并不是那种专断的父母,但初初不喜欢宴会这类东西,无论是他还是徐愉带小姑娘去参加宴会,孩子都哭得哄不住。
他和徐愉给初初的爱并不比给朝朝的少。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孩子不喜欢,老爷子只好作罢。
晚上大雪依旧,徐愉洗完澡穿了件粉色碎花裙来到书房,霍庭森刚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肩膀上忽然出现一份重量。
徐愉趴在他肩膀上重新打开电脑,指尖覆在鼠标上点开浏览器。
输入几个字。
霍庭森看了看,嗤笑一声。
查“老公不爱我了怎么办”这种问题,这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霍庭森把她捞进怀里,扣上电脑,“在这暗示什么呢?”
徐愉哼了声,“都几点了,霍庭森,我看你不只有华信一个公司,家里也是你的一个小公司,你养手底下养的那群人都是废物吗?”
“委屈了?”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脸,感叹这姑娘的脸还是那么软。
徐愉戳了几下他的胸膛,“不能委屈吗?我老公让我独守空房。”
“越来越会演了。”霍庭森抱着她回卧室,“今晚好好疼你,不能让老婆受委屈。”
“……”
徐愉翻了个白眼。
臭流氓。
回到卧室,不出一分钟,徐愉身上的裙子就被脱下来。
霍庭森的吻炽热又眷恋,真的像是在安抚她的委屈。
徐愉搂着他的脖子,大脑越来越昏沉,彻底沉沦在他灼热的吻中。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霍庭森在他耳边的喘气声,随之而来是他沙哑的声音,“明年春天,我们办婚礼。”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场婚礼终究虽迟已到。
*
入冬以来,霍忍冬不怎么见到叶文心,她轻松了许多。
她不是讨厌叶文心,只是有些害怕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几天朝朝不舒服,徐愉请假,所以晚上下班时只有霍忍冬一个人。
雪落无声,霍忍冬撑开伞,望了眼天空,叹口气。
刚走出楼下没几步,脸颊忽然被从后面贴上一个热热的东西,霍忍冬被下了一跳,连忙回头看。
叶文心把手中的烤红薯递给她,笑得有些晃眼,“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晚吗?十点了啊。”
几个月不见,霍忍冬以为他不会再回b市了。
她接下烤红薯,甜甜的香气弥漫在她鼻尖,本来肚子就有点饿,这会儿她忍不住低头咬了口。
胃部瞬间出现暖意。
“不是,今天加班。”
叶文心抢过她手中的伞,走到她身边打着。
两人走着,气氛很沉默。
“小六,你为什么害怕我?”叶文心问,主动打破近乎僵住的气氛。
霍忍冬指尖轻颤,双手捧着暖暖的烤红薯,视线落在路边覆满雪的植物上。
好久之后,她才开口,“哥,我没有害怕你。”
她这话意有所指,但叶文心没听出来她的潜意思。
他笑了笑,微微抬起英挺的眉峰,“霍小六,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随即他“啧”了声,“这谎话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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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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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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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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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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