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种可能。”霍庭森道,徐愉会错了他的意,以为他的意思是她不会饿死。
“哦,我可能会找到那颗橘子树,然后再撑一天才会饿死。”徐愉闷闷地说。
霍庭森皱了下眉,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指尖抄入她的发间,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不会死,因为三哥一定会救你。”
“……”徐愉琢磨琢磨他这句话,忍不住翘起唇角,自顾自开心了会儿后斟酌着小声问,“为什么啊?”
“傻瓜。”霍庭森拍了下她的脑袋,这小东西都问的什么糊涂话?
“你是我老婆,你死了你让三哥怎么办?”霍庭森顿了下,继续说,“你忍心让三哥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夜色壮大徐愉的胆子,她抓高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眸光却时不时像上世纪勇敢的船长越过封锁线那样偷看霍庭森。
霍庭森轻而易举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在黑暗中微不可见地向上挽了下,俊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他对她很纵容,但有点像长辈对晚辈的那种纵容,徐愉在心里想,可他们是夫妻关系,才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霍庭森出生于双豪门世家,又久居高位、手握重权,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不免自惭形秽。
徐愉以前怕他,总是不自觉把自己放进“晚辈”这两个字的套子里,她忘记,她早就不是霍淮书的女朋友了,也不用以弟妹的姿态面对霍庭森。
如果她不摆正自己的位置,那她和霍庭森之间就会永远有一层隔阂存在,这隔阂就是“她曾经是霍淮书的未婚妻。”
想通这件事后,徐愉咬着被角望了他一眼,霍庭森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间,把被角从她口中扯出来,“也不嫌脏。”
徐愉轻轻地笑了下,“三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阿飘,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不会。”霍庭森立刻道,他的回答很自然,徐愉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他动脑筋思考,仿佛这个答案早就刻在他的骨头上,和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的信仰之一。
说完这两个字,霍庭森忽然伸手托起她的脸蛋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徐愉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问,“怎么了啊?”
“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霍庭森忽然问,在徐愉还在因为这句话迷惑不解时又说,“怎么今晚总是问一些蠢话?”
徐愉把头一扭,霍庭森收回手,离开床铺,坐在床边的一张靠背软椅上,眸光抓住她清明的眼球,“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出来,省的你晚上睡不着觉。”
他既然说出这句话,徐愉也就不客气了,侧躺着收住他的目光,小声地叫了句他的名字,“你介意我曾经和霍淮书那个渣男谈过恋爱吗?”
此话一出,徐愉就抿着唇等待着霍庭森的回答。
猛烈的心跳震得她嗓子眼发麻,徐愉捏紧被角,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霍庭森神色淡然,徐愉这么问题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不是因为徐愉,霍淮书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迟迟等不到他的声音,徐愉默默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又轻又颤,“我……我和霍淮书谈恋爱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在心理上非常抗拒他的触摸,他……他没碰过我,我们也没做过什么亲昵的事。”xǐυmь.℃òm
这也应该可以算她提前为霍庭森守身如玉吧。
徐愉紧紧咬着被角,心脏砰嗵直跳。
“张嘴。”霍庭森忽然扯着被角说,非常不喜她这坏毛病。
听出他语气里的烦躁,徐愉立刻张嘴松开被角,下一秒就被他捏住下巴,唇瓣被他堵上。
霍庭森掐着她的下巴,低身用力吻着她的唇,就像在森林里那样,似乎想把她融化进自己的骨子里。
没一会儿,徐愉就感觉到自己唇瓣发麻,而霍庭森还在狠绝地蹂躏她的唇。
“三哥。”徐愉小声喊,“疼。”
“疼就对了。”霍庭森松开她的唇,墨眸深深地凝视她,徐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被他这样看着,她竟然心虚!
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儿,声音低哑微沉,“以免你脑子里再出现一些无意义的问题。”
怕徐愉再误会,霍庭森说完那句话后沉声又加了句,“徐愉,三哥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要是再故意向我提及你那个前男友,我绝对会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徐愉就忽然想起了上次她发高烧那件事,顿时脸颊绯红,忙不迭点点头,“我知道了。”
“徐愉。”他忽然低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惹得她半张脸都开始发酥,“不管你以前属于谁,现在以及以后,你都是属于我的。”
“fromnowon,youaremine.”他低沉的声音再次用英文强调一遍。
徐愉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三哥,对不起嘛,你别生气。”
“没生气。”霍庭森道,深眸晦暗,就是有点不爽。
“真的?”徐愉忐忑地用不相信的口吻问。
霍庭森终于失笑,摸了摸她的头,“真的。”
徐愉眨了眨眼睛,很相信他这句话,霍庭森只是占有欲比较强,三哥倒一点不小气呢。
他的黑卡被她花出去那么多钱,徐愉都没见霍庭森在她花钱这件事上眨过眼睛。
这一来二去,堵在徐愉心里的问题被解决掉后,她又开始犯困,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向霍庭森说了句晚安后,就逐渐睡去。
这一晚,霍庭森等她睡着后才暂时离开病房去公司加班。
第二天一大早,徐愉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身体上的疼痛比昨晚稍微减轻了些,徐愉双臂撑着床坐起身,抬手拿起一旁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除了额头上的一块纱布,其他都还好。
“进来。”徐愉道,把镜子放回原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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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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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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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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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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