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围观的乡邻们看到曹二魁用发红的眼睛瞪着马小乐的时候,都目不转睛地瞅着,想看这场面会怎么收场。
接下来,曹二魁猛地冒出一句话,让大家都噎住了,噎得有点发愣。不过这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过程,之后他们禁不住都“噗嗤”喷了口气,就像不经意间放了个冷屁,有点好笑,可又大笑不起来。
“马小乐,你有种的话,现在我就带你去我家!”这是曹二魁的话,他说得并不猥琐,而是很有力,他坚信马小乐是不行的。
曹二魁的话已然出乎马长根和马小乐的意料。
本来马长根已经做好了准备,手里已经攥着捶黄豆的大棒子了,他估摸着曹二魁会上前打马小乐,那他就毫不客气地挥棒上去。可是,现在曹二魁不但没上前,反而顺着马小乐的话,要带小乐去弄他个媳妇。
马小乐也纳闷得很,他寻思着肯定是曹二魁认定了他那玩意儿不行,所以才斗胆说出这么句话。可他又想了,曹二魁也没有亲眼看到他不行,咋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他走投无路才急着冒出口?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没准了,他随时都可以反悔,而且看到自己女人真要被人给弄了,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
其实,曹二魁说这话并不是不带脑子的,他可不是呆子。他琢磨着,凡事都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村上都传马小乐是个软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再者,他说让马小乐去弄他女人,也没说让不让大家看,假如马小乐真的去了,那就让乡亲们去看,他不相信马小乐在那么人面前还能玩得转。
曹二魁这个盘算不是他空想的,而是他的实践经验。
要说这曹二魁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小南庄村里出去打工的人并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一个,南下北上,也去过不少地方。去年,他打工回来时在县城没赶上车,于是就住了个小的旅馆,好几个人住一个屋子,他害怕身上带着的几千块血汗钱被偷,半夜都不曾合眼,结果在吱吱嘎嘎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引起了其他房客的不满,结果就吵了起来,非要他搬出房间不可。老板娘过来调解不成,只好让他换个地方,可不巧的是那天生意好,房间都满了。老板娘心眼转得快,问他睡不着是不是因为想女人了。那时他的确有那个贼想法,也有那个贼胆,就点了点头,问多少钱。老板娘说便宜,一二十块钱就能搞。他琢磨了一下,说行。于是老板娘就把他带进了一个很小的房间,可他进去一看有点傻眼,房间里有两个女人。就这样,二选一之后,因为旁边有个人在,他感到别扭,就始终没有成功。
正是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曹二魁决定带马小乐去他家!
不过曹二魁错了,这种事要看对谁,对初生牛犊般的马小乐来说可真不是件难事儿,心花怒放的他是心中暗喜,觉得这次非得让曹二魁接受个血淋淋的教训不可。
马小乐是这么想的,可马长根可不这么想,不管怎样,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然而爱看热闹的人有的是,当场就有人起哄,“马小乐,那二魁都请你去弄他女人了,你还能不去?你要是不去,那可真是……”
“谁说我不去!”马小乐捋着袖子,“大家伙都看着啊,看我马小乐今天是怎咋样弄曹二魁的女人的!”
“好噢好噢……”起哄声像雷鸣般炸开了。
曹二魁的脸一阵抽搐,他还就不相信马小乐有这个能耐!“马小乐,咱可得把丑话说前头,你要是弄不成咋说?”他铁青着脸问。
“咋说?你说咋样就咋样!”马小乐两手叉腰,血气方刚。
“我……我要你把你家果园子让给我承包!”曹二魁涨红着脸。
“行,别说果园子,就是口粮田也给你了!”马小乐道,“不过我要是弄成了你女人,那你家雪花是死是活就是你的事情了!”
“可以,就这么定了!”曹二魁也相当有底气。
可是,马长根哪里能同意呢,拿果园和口粮田打这赌,不是要他的命了嘛!
“小乐你个臭小子,瞎说什么!”马长根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便主动向曹二魁妥协,“二魁兄弟,你看这事本来就是一点小事,何必闹腾?这样吧,你家雪花要是有个意外,我赔钱还不成么。”
曹二魁本来心里还有点打怵,可马长根这么一软,他倒硬气了起来,心里琢磨着马长根这么阻拦,百分百是马小乐真的有毛病,于是道:“不行,今天我非要看看马小乐这个狗东西到底行还是不行!”
“曹二魁你吃屎了啊!”马小乐瞪眼叫了起来,“你凭啥骂我是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呢!”
“对啊,二魁,打赌归打赌,你可不能骂人啊,做人得仗义点。”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好,我不再先骂了!”曹二魁也捋了下袖子,“马小乐,今天我让你哭都来不及!”
马小乐不屑一顾地“哼”一声,抬脚就朝门外走。
围观的人们一看好戏要开始了,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像恭送大将军一样把马小乐让出院外。
这场面,在小南庄可算是开天辟地的了。
马小乐带头走在大街上,曹二魁跟在后头,再后面就是一大群乡亲,嘴里还都起着哄,“走喽走喽,看马小乐弄二魁的女人喽……”
甩开膀子的马小乐,跨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街中心,他已经横下了心,要当着全村的面摘掉“软蛋”的帽子。
曹二魁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似乎已经把马长根家的果园子弄到了手,有乡亲们见证呢,还有那口粮田,肥得很。
可冷不丁一个人出现在了前方,挡住了马小乐结合曹二魁他们。
是村支书范宝发。
原来马长根见事情不好收场,跑到范宝发家把事情告诉了他。
“荒唐!太荒唐!真是太荒唐了!”范宝发大吼一声,“我们小南庄村啥时出过这种龌龊事?简直丢了八辈祖宗的脸!”
作为村支书,范宝发是有一定威信的。他走到马小乐和曹二魁面前,点着手指头说:“二魁,小乐我就先不说了,他还小,你呢?不就一条狗么,什么名贵不名贵的,这不是城里,得讲实用,就你家那狗,看门不好使,连个小草狗都不如!再说了,这狗东西在一起瞎搞是狗的事,你一个堂堂大男人跟着搅和啥?还搞什么弄你女人来打赌,想要人家的果园子和口粮田,真是荒唐!”
曹二魁被说得不支声,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回头看着个个热情高涨的左邻右舍,顿时醒悟过来,竟差点被当成猴给耍了。
“二魁,不是我说你,你可真是傻到家了。”范宝发走近了两步,对曹二魁小声道:“你想想,马小乐那玩意是不行,可他是小孩子会逞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当众扒了你女人,谁看不到?你不觉着脸红呀?还有,马小乐虽然不行,可那东西还在吧,做做样子沾到了,谁吃亏?还有,马小乐就说那样算是弄成了,你又咋办?”m.χIùmЬ.CǒM
“范支书,别说了,我知道了,这事儿真的是荒唐!”曹二魁被说得心里发慌,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还有呢,听我说完。”范宝发讲得似乎很起劲,“二魁你想想,要是马小乐不是大家伙传言的软蛋,当着村民的面逮着你女人一顿办理,你还有脸活么?”
“范支书,你……你别再说了,我……”曹二魁又恼又急,眼圈通红,就差要哭了出来。
“行,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就不说了。”范宝发说着对众人摆摆手,道:“都赶紧回家去,事情没落在你们头上,要是你们摊着了,还有这样大的劲头起哄?”
曹二魁对范宝发几乎要感恩戴德了,弯腰鞠了躬,拔腿就跑,可还没来得及迈开腿,又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曹二魁你个畜生!”
田小娥飞也似地过来了,作为曹二魁的女人,她觉得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当她在家烧火做饭时听到这个消息,舀了瓢水泼进灶膛灭了火,立刻就奔了过来。
“啪”地一声,曹二魁脸上被田小娥糊了一巴掌,“我成啥了?你说啊?你竟然要带人到家里要弄我,还让这么多人看?!”
曹二魁哪里还敢发话,低头拉着田小娥赶紧溜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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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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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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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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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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