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靳言离去后,这群孩子都变得如此焦虑不安吗?
“请不要推我了,让我来解释一下这一切。”
托举哥试图摆脱身上紧紧缠住他的孩子们,但他们却如同狗皮膏一样紧贴着他的身体,似乎觉得这样非常有趣,于是便纵情地这样做下去。
“孩子们,轩哥,良哥,甜姐。饶了我吧。你们这样,我走不了路。”
托举哥力大无穷,若把握不当,分寸失当,孩子们的依赖与亲近可能会使这群可爱的小家伙陷入危险之中。他们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他身上,一旦误伤,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许是因为罗红察觉到了托举哥的尴尬处境,她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更远的一步,如同采摘豆角一般,逐个将三个孩子从托举哥的身上摘离。
“进去好好说,不必缠在托举哥的身上,他有多厉害你们几个又不是不清楚。万一没控制好分寸,伤到你们几个,他又会自责。”
罗红的一番话,宛如春日的暖阳,好像住进了托举哥的心里,使托举哥顿时露出感动的目光,得一如此了解他的朋友,此生足以。
“行吧。都听红姐的。我们几个过于激动了。”
靳甜儿发话,让表哥何子良与弟弟靳睿轩都老实一点。谁知道托举哥不如往日般嬉戏玩耍?
殊不知托举哥调整至战斗状态,一时半刻根本无法适应普通人的力量节奏。
只见罗红只是抱有歉意的微微一笑,眼光明艳:“托举哥,舅舅那边有哪些情况,我们先去楼上重症监护室那里吧。有舅妈在,一起听听。”
这边罗红已经给了示意,托举哥若是不从恐生事端,几个人连大带小,迅速跑到楼上的重症监护室,安漫就在那里静候。
关于靳言的消息,还是说与靳言最在乎的人最为稳妥。
楼上静谧无比,在重症监护室外,已经拆除掉改装的装置,整间大楼也几乎恢复原貌,只有玻璃窗里孩子们与安漫居住的地方一如既往。
当孩子们都在院内欢腾嬉戏时,安漫却静静地坐在室内,宛如一尊雕像,让人难以揣测她此时的内心世界。直到托举哥一行人走近时,透过晶莹的玻璃窗,所呈现的便是这般宁静致远的画面。
#34;吱呀#34;一声,门轻轻被推开。
几人缓步而近,如履薄冰般谨慎地靠近安漫。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来,过来这边。”
安漫早已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起身,目光落在那些笑颜如花的孩子们身上,同时瞥向托举哥,心中已经明了几分,恐怕是靳言让托举哥带来这消息的。
有些话语,或许不宜在电话中随意泄露,而托举哥那神奇的身手,无疑是传递信息的最佳利器。
“舅......舅妈,靳叔叔有消息了。”
托举哥缓缓走到安漫的身前,孩子们也随之聚拢,那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将外面的光芒遮蔽了一半,使得人们不禁忽略了托举哥略显结巴的话语。
“咦,舅妈?”
靳甜儿露出一脸惊讶的坏笑,用小手怼了怼了托举哥。
只有靳甜儿耳力惊人,长期做废话筛选,从托举哥这句简短的话中筛出了重点词汇。
“舅妈”,托举哥他在开什么玩笑?
“噗,哈哈哈,姐夫,你在搞什么鬼?”
何子良也是一脸惊讶后,顿时大笑不已,笑声响彻整间屋子,不断回荡,众人就是不想注意也得注意托举哥到底说了什么。
“这是认定了?内定了?你们在一起了?啊?原来这才是劲爆消息?”
靳甜儿好像有所了解的模样,一脸的领悟,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别胡闹。我刚刚一时嘴不利索,说错话了。”
托举哥站在原地都显得局促不安,他不知道手放在那里好,也不知道脚迈不迈步好,整个人僵住,为脱口而出的话语买单。
果然,他们归墟的人不适合张嘴说话。
只有安漫觉得这是孩子们的玩笑,甚是有趣,召唤着托举哥:“无妨,来,托举哥,你坐在这里,孩子们也坐在这里。”
安漫指挥着托举哥与孩子们坐在对面的单人病床,有话好好说。
“那个,安阿.......”
托举哥还想张嘴称呼安漫,没等“安阿姨”三个字说出口,就听到了安漫的补充。
“就随着子良与红红称呼我舅妈吧,无妨的。一家人。”
安漫淡淡的语气,几乎是默认了托举哥的地位。
平日里,安漫早就看出罗红与托举哥之间的相处,就算与他们接触的时间较少,也抵挡不住安漫的眼睛。
能有这样非凡的人物保护着罗红,进而保护着靳氏一族,安漫很是欣慰。
“啊?哈哈哈哈哈。”
何子良最喜欢一旁捡笑,听到安漫如此回应托举哥,实在忍不住了,继续大笑起来。
“那你叫我爹地什么啊?还是靳叔叔啊?还说你们俩没什么。”
靳睿轩鼓着小脸,抬头望着托举哥,小手托着腮一脸认真的询问。
唯有罗红,安安静静的坐在安漫身旁,只有不露齿的微微笑容,心绪都没有变动半分。哪怕这段关系没有成型,却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罗红并不会出面做些回应。
欢闹一阵,托举哥扫视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没人。”
靳甜儿耳力惊人,轻轻拍了拍托举哥,让他安定。
众人随着靳甜儿的动作,同样扫向托举哥。
“你都到这种程度了?”
托举哥顿时惊讶无比,能够察觉到靳甜儿的改变,但不知道靳甜儿能有如此惊人的变化。随后托举哥的目光不断在温暖慈祥的安漫身上与靳甜儿身上移动,想弄清楚原因,始终不明白靳甜儿发生变化的原因。
“不敢说比你们的族人。但周围的情况,我了如指掌。除了你这种突然间出现的,我听不到。”
靳甜儿不想像儿时般吹牛,而是实事求是回应着托举哥。
相比较而言,归墟里的那些蜥蜴人比人类强悍不少,靳甜儿只能做到比普通人类强些,而其他的能力暂未发现。
托举哥惊得说不话来,同时眼光看了看罗红。一个经过改造的蓝星超级战士,如罗红,也就能做到力量系这种,靳甜儿可是根本没有经过改造,却有如此成效。罗红就是为了靳甜儿的未来,才去参与的实验。
发生的种种,已经不足以用常理来说明。
“你俩在说什么呢?”
何子良听不懂托举哥与靳甜儿之间的话。
“没事,听托举哥讲讲情况,是不是带我们回华夏啊?”
靳甜儿淡然,不希望让家人们担心,迅速转移话题。
“靳叔叔.......”
托举哥话音刚落,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不,舅舅。”
托举哥再次改口,尴尬的挠挠头。
“在轮船实验室呢,我们没事。不过吧,这次确有事,但不着急。有舅舅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有,也会在第二天解决。”
托举哥对靳言有着十分的自信,认为靳言的厉害之处在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他不能直接说明靳言在做的事,但托举哥想要通过语言的力量告知靳言的家人,靳言一切安好。
当然这一切都是靳言的意思。
托举哥就是靳言的眼睛,得亲眼见到家人好不好。
只要托举哥利用反向提取记忆规则,可以使靳言的大脑得到这段记忆。
这才是托举哥一直尴尬的主因。
“姐夫,你和谁学的,怎么这么油?”
何子良听话只听音,察觉到托举哥的言辞比以往更加油腻,如同涂了油一般滑腻。
这样的举动能不让人心疑吗?Χiυmъ.cοΜ
托举哥轻轻地扶了扶努努的鼻梁,微微一笑,对于何子良的询问并未作出直接的回应。
“抹的是蜜。”
靳甜儿灵光一闪,轻轻地向何子良投去了一瞥,以提醒他注意。
“哦,对,表妹说得对。”
何子良展现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几个孩子早已洞悉靳言的无碍,否则以托举哥的性格,在落地的一瞬间,就会迫不及待地四处寻人。
若是有事,也是第一时间找有本事的靳楚岚,而不是跟着他们去找安漫。
“舅舅让我过来看看,报个信,不用惦记。”
托举哥神色如常,将靳言的嘱托告知给安漫,在皇家医院里都是靳言最亲的人了,正说反话,这一套伎俩托举哥跟在靳言的身边早已拿捏。
“就这些?没说什么时候返回啊?”
靳甜儿与何子良共同发问,罗之国大局已定,何时返回华夏应有具体日期。
“不急。现在局势不稳,等我们架构好了以后,再行动也不迟。不过,我估计也就这么些天了。”
托举哥表现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明知道回到轮船实验室后,他必须与靳言启程返回华夏选址。尽管如此,他仍然用矛盾的言辞试图安抚这里的孩子们,让他们安心。
“你的日期以天计算的?”
靳甜儿轻轻挑起秀眉,向托举哥投去一抹询问的目光。
“当然不是。额,华夏那边要选址,选址比较重要,这个说了你们也未必能懂。”
托举哥自己都陷入了困惑,他该如何向这群孩子阐述道理?
华夏选址是大事,关系到如何还原华夏的人类,时间的早与晚,直接影响到华夏整体,稍有差池,会有动乱。
为了营造祥和的景象,也为了能让华夏的人还原以后少一些损伤,靳言才决定先选址,再投放星坠,机器人进驻后,也得快速、稳定、高效,时间都是以秒计算。
“你不说谁又能知道?”
何子良与靳甜儿一样,对托举哥发出语言攻势,穷追不舍。
“乖,孩子们,听托举哥的。”
在安漫的视线中,最为显眼的当属靳甜儿与何子良。两人一直与托举哥争论不休,安漫只能以淡定从容的态度主导着整个场面。
“妈咪,他瞧不起你。”
结果,靳睿轩适时地补充了一番,以协助姐姐与何子良向托举哥展开质询。
靳睿轩这句话的杀伤力过于强大,托举哥都想问问靳睿轩是否明白什么叫“瞧不瞧得起”?
想想还是算了,根本惹不起,若是引起安漫的误会就糟了。
只见,托举哥仿佛冷汗直流,根本就没有小瞧过这群伙伴们,他只好示弱:“停!你们再这样,我可就要哭了。”
哪怕只是蜥蜴人当中的少年,托举哥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一般,高大如他,竟会因为孩子们的言辞而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哈哈哈哈,他说他要哭了。”
靳甜儿与何子良最先笑话起托举哥,使托举哥坐立不安。
安漫只得用目光警告女儿,不要太调皮,托举哥毕竟比他们大。
来自于妈咪的有效警告,靳甜儿收敛起笑意,只得安静的坐在一侧。
托举哥终于松了口气,随后托举哥简单的描绘了一番靳言如何与瓦丽狄丝合作,如何筛查罗之国那些人的背景,捋顺背后的关系,打透当前局面必须得留在轮船实验室。
安漫耐心地聆听着托举哥的话语,从中领悟到了这皆是靳言的深意,目的只为安抚她与孩子们的忧虑。
夫妻之间,心心相印,靳言的深意,安漫早已洞悉。
当托举哥将事情交代完,准备回去时,何子良倒是有疑问。
“既然回去选址,为何不将我们一同送回靳宅?不影响选址啊?”
何子良着急见到何佑熙,分别了如此之久,他都快忘记爹地的模样了。在他的心里,如果舅舅回去选址,将他们先带回去,不是一样吗?
这个问题,令托举哥深思几秒。
“子良,你们在这里要掩人耳目。现在回去有点不妥,你还是等着我的消息吧,等我们回来,一切稳妥,再回去也不迟。到时候回去了,就不能再随意过来了。”
托举哥考虑到问题的所在,那群大臣们始终不肯让靳言回到华夏,目的不希望可控核聚变技术曝光,更不希望其他国家掌握这种逆天技术。
那些经过改造的人信号消失,还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所为,若是鲁莽迁回华夏,不正让别人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只有悄无声息的行动,才能趁其不备,打出闪亮的一拳。
最终目的,不是与罗之国为敌,更不想与那些大臣产生摩擦。
靳言的家人依旧在皇家医院,那些盯梢的大臣是不可能放弃的,只要有引子在这里,就可以拖延发现的时间,以免误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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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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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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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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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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