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辞唇角微扯,“你们两人伺候的甚好,自己穿好衣服,去大管家那领赏。”
“多谢殿下。”两人高兴不已,连忙屈身谢恩。
谢君辞起身离开去了书房。
几位大人已在书房处等候许久,见辰王进来,连忙颔首作揖:“见过辰王殿下。”
而其中便有忠远伯府的穆伯爷——穆庆。
见到辰王,穆伯爷浑浊的双眼渐渐闪现几分期许,如今诸事都在盘算之中,若能将中军都督府大换血,不说做个都督,都督同知亦或都督佥事,那也比自己如今在太仆寺管理马政好得多。
忠远伯府如今手中实权甚少,他不得不替自己争取,为家族争取。
“各位大人请坐。”
大家各自坐下,辰王坐下身子,邪肆地扭了扭脖子,“让你们办的事,都办好了?”
“回禀陛下,陆怀林这些年算是兢兢业业,搜刮不到什么,但他的儿子,倒是让臣下抓住了把柄。”忠远伯穆庆直接道。
“说来听听。”
“京郊一木匠,姓苏,听闻他女儿未出阁,便被那陆家三公子暗中玷污,如今更是得了癔症,整日疯疯癫癫。”
“陆清旸?”谢君辞嘴角勾起邪妄笑意,这人他知道,说话做事,待物接人,可谓彬彬有礼,不过再怎么重礼,那骨子里面的卑劣,女人或许看不见,可男人一看便知。
没想到,他会做出此等恶劣之事,“此事有把握吗?”
“此事只有五成把握。”穆伯爷低头道,“主要那苏木匠,收了侯府不少钱财,且时间过去许久,他也不愿主动告发。”
“五成,足矣。”
谢君辞眼底充斥野心,略带傲慢。
穆庆不是很明白:“可事情难以定死,那苏木匠不愿告发,就算让御史弹劾,也未必能将陆怀林拉下水。”
谢君辞只是笑笑:“本王要的,不是事成,而是事发,先慢慢洒下火药,等来日再来一把火,便可彻底烧掉想烧之人。”
“倒时在将穆伯爷,推到都督佥事的位置,一切水到渠成。”
穆庆眼珠一转,老谋深算起来:“可一个都督佥事的位置,若其他几位不支持,殿下您依旧无法掌控中军都督府。”
“有些时候,杀鸡儆猴便可,用最小的力量,谋划最大的事情,才是上上之策。牵一发便能动全身,只要动了陆怀林,中军都督府的其他人,若有点脑子,自然会懂。毕竟他们那些人,我皆有对应的手腕。”
帝王权谋之术。
最忌讳地便是动辄处理一窝蜂的人。
制衡,稳定,利益交错,杀鸡儆猴便能做好的事情,又何必处理太多人,给自己树敌呢?
自己动这人,却未动另一人。
那另一人,不论是忌惮惶恐,还是感激涕零,对于自己来说,皆是有用。
“殿下英明。”
......
蝉鸣之下,扰地宋白晴心烦意乱,刘妈妈端来一碗甜水露,轻轻放在几案上,“大夫人,您喝点东西润润喉,别太忧心。”
“就会说些风凉话,若三个月后,宋思卉没办法嫁入侯府,她定将那些事情全盘托出,你让我怎么办?让旸儿一辈子都看不起自己的母亲?”
这件事情,除了宋白晴自己,刘妈妈作为贴身伺候十几年的老人,自然知道。
宋白晴想不到对策,将怒火一股脑发在刘妈妈身上,看着放在旁边的甜水露,觉得碍眼,一股脑将东西扫落在地。
刘妈妈连忙低下头。
宋白晴情绪不稳定时,很爱迁怒于他人。
尤其此事,若是处理不好,那她便是身败名裂。
她自己不说,连带着旸儿,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
望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宋白晴眸光闪过一丝毒辣,以及刚刚心中闪过的四个字——身、败、名、裂......
不论是未嫁尚在闺阁,还是出嫁成为人妇,女子最重要的,都是名节与清白,肃昌侯府可不会要一个不守妇道的儿媳。
叶寒霜叫不回来,自己若是想动手,根本没有机会。
既然如此,那便换个方法。
让她不得不回来,也不敢不回来。
眼底狠毒越来越重,宋白晴使了个眼神,刘妈妈站了过去,她压低声音吩咐:“你去找个与叶家有关联,年轻力壮的青年小伙,最好是他们叶家以前雇的长工,愿意拿钱办事,替我们.......”
“大夫人,这,可以吗?”刘妈妈听完有些迟疑。
“有何不可,让他故作酒态,在长街发发疯,嘴里最好念叨着钦慕叶家四小姐之类的话,只要毁掉她的名节与清白,我便可以长辈主母的名义,让陆清衍休妻,赶回娘家!”
“叶家重礼教,这因为名节,而赶出夫家的女儿,想必,会按家法,活活打死吧。”
刘妈妈皱眉:“若是二公子不愿......”
“不愿?”宋白晴冷冷一笑,“只要事情闹大,他岂有不愿之意?”
“快去办啊,支支吾吾地作甚?”宋白晴脾气上来,说话带冲,极其不耐烦。
刘妈妈只好去办:“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
刘妈妈刚要出门,又给叫了回去,“叶秋漓怎地还没回来,让她去办这么点小事,居然如此之慢?”
“大少夫人做事细心,大抵是挑选的仔细,可要差人去寻。”
宋白晴思忖须臾,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你去办你的事。”
“是。”
吩咐好这些之后,宋白晴心中的怨气怒火,平息些许。
如今实在再无其它法子,只能如此。
叶寒霜,不是我想害你,是宋思卉要害你,若你来日要恨,便去恨那拎不清,心比天高的宋思卉吧!
全是她害的!
宋思卉眼神逐渐狠毒,她起身走到神像前,虔诚地闭上眼,双手合一,拜了三拜。
.....
夜幕降临,青瓦屋檐上的晚霞余晖彻底消失,宋白晴看着逐渐黯淡的天空,不由得疑惑,这刘妈妈都回来了,为何叶秋漓还没回来?
陆清旭也一直未回。
直到夜色浓郁,天空伸手不见五指时,昭阳院都是一片寂静。琅妈妈眼前事情不对,便差人去兵马司禀报陆清旭,又亲自找了宋白晴。
宋白晴不免烦躁起来:“这一天天的,当真是没完没了,让她出门选些寿宴可用的时兴吃玩什物,竟还走丢了?”
想起自己吩咐叶秋漓时,她还用娘家祖母病中的理由,想要推辞到明日再去办,宋白晴便吩咐回事处的人,去叶府寻问消息。
可一去一回。
说人也没去叶府。ωωω.χΙυΜЬ.Cǒm
高氏听闻此消息,不免着急,主要这大半夜的,这人出去一趟,便莫名其妙找不到了?
谁听了不心慌。
于是赶紧安排叶府的人,出门悄摸四处寻找,还再三叮嘱,不可声张,不可随意问路人,只是找便是。
否则若问来问去,到头来姑娘家的,夜不归宿,只会叫外面的人随意揣测。
可两府的人寻了许久,绮兰与恬薇也在其中。
直至宵禁,也没有找到叶秋漓与春桃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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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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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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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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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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