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兄妹不放心,一路跟着他,见他躲起来,兄妹二人便也有样学样,躲了起来,他俩比老万专业多了,二人直接爬到树上,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
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天色全黑下来,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巷子口。
秦家兄妹没有见过朱来福,但是却能判断出来人是个年轻人。
他们立刻提高警惕,然而老万却已经怒向胆边生。
秦家兄妹不认识朱来福,老万却是认识的,前一阵子,朱来福天天到他的猪肉摊子上讨好他,就差管他叫亲爹了。
老万家三代屠户,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可是钱却没有少赚,否则也不会放话出去,要给闺女陪嫁宅子了。
老万自己住的这处宅子,虽然从外面看着不起眼,可是里面却是比着大户人家建的,而且也和大户人家一样,有前门也有后门,当然,他家后门里抬出来的,经常是猪和猪肉。
朱来福绕过前门,来了后门,在后门走来走去,一会学猫叫,一会学鸟叫,把个老万气得啊,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揪住朱来福的衣领子,挥起拳头便要打,正在这时,吱呀一声,后门来了,老万的大闺女大丫探出头来,老万更来气了,冲着大丫吼道:“滚回去!”
大丫没想到老爹也在,吓得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咣啷一声,大门关上了。
见大丫回去了,老万松了口气,把朱来福拽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挥拳便打,朱来福刚开始还求饶,可是老万几拳打下来,他的凶性便暴发出来。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伏低做小的朱来福了,现在的他,手里有两条人命,杀人让他痛快,更让他兴奋,他那压抑多年的凶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便再也无法克制。
老万虽然强悍,可他毕竟上了年纪,朱来福却是年轻力壮,之前他被老万打了几拳,不是他打不过老万,而是他还想娶老万的闺女,可是现在,他忍不住了,老万的儿子才三岁,这大晚上的,四周没人,他把老万打死,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没人和他要那五十两的聘礼了,他娶了大丫,再想个法子,把那个三岁的小舅子拐出去卖了,老万的家产便全都是他的了!
想到此处,朱来福面目狰狞,他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刀,朝着老万胸前便刺了过去。
黑灯瞎火,老万又全无防备,做梦也没有想到,朱来福不但敢还手,而且还敢对他下死手。
眼看那把刀就要刺进老万胸口,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正打在朱来福的手上,朱来福吃痛,手上一松,短刀落在地上。
短刀落地的声音,让老万反应过来,妈的,这小子竟然敢对他动刀子。
老万去捡刀,朱来福当然不肯,也要去捡,可是已经晚了,一阵劲风疾来,朱来福被重重地踹飞出去,他飞出去两丈远,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正气凛然的秦时雨。
没等朱来福站直身子,秦时月上前一步,又是一脚,将朱来福再次踹倒在地。xiumb.com
秦时月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将朱来福反剪双手五花大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朱来福嘶吼。
秦时月声音冷冷:“朱来福,他连杀两人,连亲爹都杀,畜生不如,还为我们为什么打你?如果我们晚到一步,你现在手里的,便是三条人命了。”
朱来福一怔,怎么和他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不是说已经找到凶手,而且已经把人抓了吗?
“为什么?”
一个凄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万转身一看,却见大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朱来福恨恨说道:“还不是你爹那个老不死,他和我要五十两的聘金,五十两啊,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去抢了,大丫,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爹!是他逼我的!”
话音刚落,秦时月便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来:“谁逼你去杀你亲爹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拍着良心说,你真的喜欢大丫吗?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嫁妆?”
老万已经气得发抖了,这个王八旦,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挑拨离间,他看着大丫:“大丫,你别相信他,他不是好人!”
大丫的眼睛却在直勾勾瞪着朱来福:“你说一句实话,如果我没有嫁妆,你还会想娶我吗?”
朱来福别过脸,没有回答大丫的问题。
大丫怔怔一刻,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捂着脸跑回了家。
老万松了口气,冲着秦家兄妹抱抱拳:“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想吃猪肉了,就来我摊子上随便拿。”
朱来福被扭送到衙门,衙役从他身上搜出了老余头的钱袋子,那钱袋子脏兮兮的,里面还有几粒鸟食,那鸟食是老余头自己做的,独门秘方,别人卖的也是从他这里拿货的。
一顿板子下来,朱来福便全招了。
次日,胡德便被放了出来,顺儿和三儿把他接回来,他跨了火盆,用艾草叶洗了澡,便抱着胡小光呜呜呜哭了起来。
徐琴娘死了,胡小光的亲娘没了,他的白月光朱砂痣也没了。
朱来福弑父的事,很快传遍全城,朱刚媳妇和老余头的关系,自是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朱刚媳妇被人唾弃,朱刚也同样被人指责,他被戴绿帽子,替人养儿子,原本他才是苦主,可他不但没有休妻,反而借此向老余头勒索了二十年,这已经不是可怜了,而是无耻。
朱家的长辈脸上挂不住,将朱刚媳妇和二儿子逐出家门,老余头的尸身停放在义庄里,朱刚媳妇和二儿子并没有去给他收尸,母子二人出了城,不知去向。
还是王翠夫妇出面,给了义庄十两银子,给老余头置办了棺材,入土为安。
徐琴娘的丧事是胡德给操办的,他和徐琴娘虽然没有成亲,却有一个儿子。
办丧事的时候,沈凝去了,看到徐琴娘站在棺木前,她冲着沈凝盈盈下拜,一谢沈凝除去徐丽娘,让她在活着时,过了一段平静日子,二谢沈凝救下胡小光,没让胡小光死在徐丽娘之手,三谢沈凝为她找出凶手,报仇雪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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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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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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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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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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