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软的床帐内,两人相拥而眠。
“霜儿为何会怕蛇?”夜北承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大掌有节奏的轻拍着林霜儿的后背。
低沉的声音似有催眠的作用。
林霜儿渐渐又有了困意,声音轻柔似春水:“小时候被村里的二狗子捉弄,他往我床上丢了一条菜花蛇,那蛇咬了我一口,当时差点吓丢了魂,没出息的哭了整整一日,从此见着蛇便心生恐惧。”
说到这,林霜儿顿时有些气愤,小脸气鼓鼓地道:“不过,我哥哥替我出了气哦!”
夜北承就问:“哦?怎么出的?”
林霜儿道:“二狗子往我床上丢蛇,把我吓得半死,我哥哥隔日便去山上找了许多蜈蚣,二狗子最怕的就是蜈蚣了。”
夜北承认真听着,接着就听林霜儿道:“哥哥以牙还牙,将一罐子蜈蚣全倒他被窝里了。”
说到这,林霜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小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道:“结果,那二狗子吓得比我还惨,我好歹只是哭,他直接吓尿了。打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可笑着笑着,林霜儿似想到了什么,笑容突然就凝在了脸上。
“夫君……”林霜儿手臂环过夜北承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炙热的胸口,情绪突然就低落了。
“怎么了?”夜北承轻拍着她的后背。
林霜儿抽了抽鼻子,道:“我想我哥哥了。”
夜北承心口一紧,方才就不该与她说太多,现在这小东西开始思念哥哥了。
可他到哪里去给她找哥哥?
夜北承安抚道:“霜儿乖,往后夫君会一直陪着你。”
林霜儿道:“可是,哥哥以前也说会永远陪着我。”她语气愈发委屈了起来,声音隐隐夹杂着哭腔。
夜北承连忙岔开话题道:“霜儿,聊聊那二狗子为何欺负你吧,夫君去替你出气好不好?”
他发现林霜儿这人心思实在单纯,并且毫无城府,简单一句话就将她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
林霜儿暂时不去思念哥哥了,转而又气愤的聊上了二狗子。
她道:“不知道,那二狗子许是脑袋有病吧,当年我离开清河县时,二狗子将我拦在村口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夜北承饶有兴趣的问她。
原本,他是想将这小家伙哄睡着,结果聊着聊着就有些刹不住脚了。xiumb.com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听林霜儿说话,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乐意去听。
林霜儿道:“他说他欺负我,是因为喜欢我。”
“他还说,往后想要娶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做娘子。”
夜北承道:“你怎么说呢?”
林霜儿就道:“我怎么可能答应呢,问他是不是脑袋摔坏了。”
夜北承低低笑出了声:“霜儿为何要这样想?许是真的喜欢你呢?”
毕竟,他的霜儿这样好看,谁见了不会心生欢喜呢?
林霜儿道:“他成日欺负我,怎会喜欢我呢?霜儿讨厌他还来不及,更莫说做他的娘子了。”
夜北承点头道:“霜儿说的没错,这世上除了夫君,霜儿不能喜欢任何人。这世上的男人往往都很坏,他们最喜欢欺骗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
林霜儿反驳道:“夫君说错了,我哥哥才不是坏人。”
夜北承改口道:“好,除了你哥哥,其他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林霜儿想了想,又道:“白大哥也好。”
夜北承微微蹙眉,这小东西怎么还记得白誉堂那家伙?
就白誉堂那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也算得上好人的话,那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岂不是普度众生的佛陀了?
“霜儿,看人不能看表面,这样很容易被骗。”夜北承耐性的与她道。
林霜儿就道:“可夫君表面就很好,夫君难道也表里不一吗?”
夜北承道:“夫君是个例外,夫君表里如一。”
“那白大哥呢?”林霜儿又问他。
夜北承思量片刻,想了想,白誉堂好歹救过霜儿几次,他就暂且饶过他吧。
“嗯,白誉堂暂且算半个好人吧,总之,霜儿是夫君的人,不能喜欢别的男子,更不能与别的男子亲近,明白吗?”
一想到齐铭抱着她又亲又啃,他心里就像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可他不舍得对她再发脾气,别看这小家伙软软糯糯,像只没脾气的小白兔!可若是真较起劲来,就跟驴一样犟,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也不知她这脾气到底随了谁!竟让他拿她没半点办法!
夜北承生怕再把人气走了,眼下只得宠着。
林霜儿道:“那夫君除了霜儿,也不能喜欢别人了。”
夜北承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好,夫君答应你就是。”
后又想到什么,夜北承续而问道:“除了蛇,霜儿还怕什么?”
林霜儿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了,清河县贫瘠,最常见的便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霜儿见多了便不怕了。”
顿了顿,林霜儿又补充道:“蛇也见得多,可我还是怕。”
谈起蛇,林霜儿头皮发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看来,她当真是怕到了极致。
夜北承将人拥得更紧了,轻柔的声音落在林霜儿耳边:“霜儿别怕,夫君抱着你就不怕了。”
那略沙哑的嗓音,听在林霜儿耳朵里,又酥又麻,好听得不得了。
林霜儿透过黑夜看着他,小脸上微微有些暖意,像注入了一抹生气。
“夫君,你真的好好哦,霜儿好喜欢你。”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林霜儿已经无从追究了。
许是第一眼见他,心底便萌生了别样的情愫。
随着时间推移,爱意逐渐膨胀,像蔓藤一样,在心底扎根,肆意疯长,若要拔除,除非剔骨去肉……
林霜儿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恨不得日日与他黏在一起,恨不得将自己满腔的爱意统统表达给他。
她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夜北承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唇,道:“夫君也喜欢霜儿。”
夜北承也说不出多喜欢,直到许久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她。而他,像丢了一条命,那样痛彻心扉的感受,比死还要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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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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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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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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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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