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聂君珩躺在床上,呼吸沉重,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体内仿若酝着一团烈火,他额头布满细汗,面色潮红,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一丝喘息。
六月的天气炎热,临睡前,他特意在房中放了解暑的冰块,可不知为何,今日竟半点作用都没有。
他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被一种强烈的欲望所控制。
喉间愈发干燥难耐。
热!
热得他浑身难受,月白色的寝衣也被汗水濡湿了。
聂君珩缓缓掀开眼帘,昔日那双凌厉邪魅的双眼,此刻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变得迷离而深邃。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个女子向他款款而来。
月光照在女子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微风浮动床帘,那张模糊中的脸渐渐变得清晰。
“凌雪……”
他轻唤出声,喉间又干又哑。
额间的汗珠滑落下来,滴落在枕间,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而沉重。
床帐外,“凌雪”长发披肩,身上的白色寝衣松散地披在身上,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曼妙的身姿在月色下一览无遗。锁骨处,一片冰肌玉骨。
他的心瞬间被触动,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将她拥入怀里。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面前的人如同烟雾消散。
是幻觉?
聂君珩有片刻的凝滞,可体内的欲火却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越烧越烈了。
他紧闭双眼,想要抛开脑袋中那些不该有的杂念。
可一闭上眼,他脑子里全是凌雪的脸。
她的一颦一笑,此刻都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不能再想。
不能再想了……
他极力克制着,可身体却不受他控制,渐渐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境地。
深吸一口气,他极力稳住心神,顶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身来。
口干舌燥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桌前,想要润润干燥的嗓子。
不料,茶杯是空的。
他又拧起茶壶,没成想,茶壶里也是空空如也,一滴茶水也没有了。
浑身燥热的他烦躁不已,随意将茶壶丢在了桌上。
结果茶壶没放稳,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一直候在门外的阿莲听见屋里的动静,关切地询问。
“将|军,您没事吧?”
聂君珩懒得搭理阿莲,并未回应她。
阿莲却不肯放弃,又隔着门扉在外唤了两声。
见屋内一直没有回应,阿莲犹豫了一瞬,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门。
月色下,原本漆黑的房间变得朦朦胧胧,隐约能看清一些事物。
目光在房中巡视一圈,阿莲一眼就瞧见一道身影正颓然地坐在软榻上。
安静的房间内,静谧无声,唯听见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她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内,压低着声音唤道:“将|军……”
暗色中,聂君珩缓缓抬起头,仅存的理智还是能让他分辨出眼前之人是谁。
“滚!”他的脸隐在夜色中,让人不辨喜怒。
阿莲壮着胆子往前挪了几步。
夜色下,她未曾窥见他染着欲色的眼眸中还渗着森森寒意。
她只知道,那燃了半宿的紫藤莲应当已经完全发挥功效了。xiumb.com
此刻,他一定燥热难耐,欲火焚身吧?
她唇角微勾,仿佛胜利在望。
这个男人,应当是属于她的。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啊。
在这世上,她才是最懂他的人……
她懂他的寄人篱下,孤苦无依。
懂他的隐忍和血性。
她才是他的良配,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将|军,您怎么了?”她媚眼如丝,挪步来到他面前,缓缓蹲在他身前。
今夜,她特意穿了一件与夜凌雪相仿的衣服,还制了香薰涂抹在身上,连味道都与夜凌雪身上的如出一辙。
她不愿永远做个人下人!
曾经被卖进魏府,若魏景浪对她好些,她也愿意终身侍奉他。
毕竟,她受够了苦日子,生来就活在平民窟的日子让她一眼看不到头。
可魏景浪是个畜生。
他只会玩弄她,羞辱她,折磨她,让她看不见一丝希望。
可聂君珩不一样。
他虽残忍,可他不好女色。
倘若嫁给他,哪怕只是个妾室,将来入了将|军府,想必也没那么多莺莺燕燕与她争宠……
只要让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她愿意永远只做个替身!
聂君珩冷眼睨着她,熟悉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他,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可他知道,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凌雪,不过只是个痴心妄想的贱婢!
“让你滚!你听不见吗?”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语气中掺杂着怒火。
“将|军……”阿莲跪在地上,忽然上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将其握在掌心。
“奴婢的身子是干净的,奴婢对将|军的心也是干净的。”
“求将|军怜爱……”
她如此放低姿态,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只为在他面前求得一丝怜爱。
曾经在魏府,魏景浪虽未真正破她的身,可也教了她许多取悦人的技巧。
她曾亲眼目睹魏景浪与其他妾室在榻上放纵的一幕,耳濡目染之下,拿捏男人的技巧,她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身上的衣衫半解,露出滑嫩的香肩。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仿佛一把钩子,引着人不断坠落。
“奴婢心悦将|军已久,此生只愿留在将|军身边伺候,哪怕只是做妾,奴婢也心甘情愿……”
手上暗施力道,阿莲握着他的手,试图引诱着他往自己身上探索。
“阿莲知道将|军难受,阿莲愿意为将|军排忧解难。”
“将|军,您摸摸阿莲,阿莲身上很热……”
这一次,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势必要攻下他最后一层心防。
男人嘛,空虚寂寞冷时,难免心猿意马,她就不信,面对这样一个尤物,他竟一点不会动心……
果然,在她的引诱下,聂君珩的手顺着她的指引缓缓朝她逼近。
她也顺势挑开了身上的衣带,露出大片香肌……
然而,那只大手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
“贱人!你若想死,本将|军现在就成全你!”
聂君珩双目通红,透着野兽般的嗜血。
阿莲一瞬间脸色惨白如雪。
“将……将|军不要……”
求生的本能让她喉间艰难地溢出几个字。
可聂君珩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手指暗暗蓄力,恨不得将她脖子折断。
阿莲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嘴里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眸,绝望地看着聂君珩……
正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君珩……君珩,你睡了吗?”
来人正是夜凌雪。
掌握着她生死的大手赫然一松,她整个人瘫倒在地,如获新生。
聂君珩压制着怒火道:“滚!”
阿莲哪里还敢停留,立刻狼狈的起身想要逃离这里。
然,聂君珩却拽着她径直来到窗户旁,打开窗户,将她一把丢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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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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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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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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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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