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来解我的首饰。
我向来不爱戴首饰,从前,我得的首饰虽然不少,但若无必要,我从不去碰。
而我项上的璎珞,极为精美,乃我生平所见之最。但这越是精巧之物,机关就越是复杂,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它那九连环一样的构造究竟该如何破解。
子烨起初显然自信满满,可他拆了一会,眉头锁了起来。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若不然,也可唤人进来。”我说。
子烨一口回绝:“不必。”
他四下里看了看,索性将一盏烛台拿过来,放在近前。而后,他干脆将我的头发撩到一边肩膀上,而后,双手绕过我的肩头,继续为我解那璎珞。
这姿势,就像抱着我一样。
两人挨得很近,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和唇上,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抬眼。
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落下淡淡的影子,显得那神色更是专注。
尤其是那眉头微微蹙起的时候,说不出的迷人。
大约发现我在盯着他,那目光微微转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看我做什么?”他问。
我说:“你不能看么?”
他没答话,突然低头。
温热的吻,带着些许酒气,压在我的唇上,将我的呼吸堵住。
没多久,他松开来。
烛光下,那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方才那吻太过用力,还是他的酒气终于上了头。
那唇边浮起笑意,他低低道:“不可着急。”
而后,继续解我那璎珞。
没多久,他似终于弄清楚了机关,将璎珞摘了下来。接着,我手上的手镯,腰上的玉佩,也被他解了下来,放在妆台上。
正当我为身上的解脱感到轻松,突然,他一把将我抱起。
天旋地转,放下之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压下来,身体沉重,如同石磨,我的手脚的周身皆无法动弹。
吻继续落下,撬开我的唇齿,如同爆发的洪流,攻城略地。
我的衣裳被扯开,但与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他的动作更加粗野。那手探入衣下,在我的肌肤上游走,在敏感之处盘桓。
没多久,我的衣衫褪开,肌肤沁凉一片。
他终于离开我的唇,弓起身,沿着脖子一路往下。
那酥酥麻麻的的感觉,让人莫名的兴奋,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他显然喜欢这样,手抚摸着的身体,亲吻着,细细流连。
趁他放松的时候,我突然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下面。
他看着我,诧异的脸上泛着潮红,熠熠的双眸,流光迷离。
“阿黛……”他低低唤着我的名字。
我轻轻“嘘”一声:“轮到我了。”而后,我俯身去,吻他的唇。
这并非我第一次这么干,如同上次一样,他也没有抗拒。
我吻着他的嘴唇,感受着它的形状的触感,以及他的味道和呼吸。而他回应着我,任我为所欲为。
登时,我野心蓬勃。
我也拉开了他身上那多余的累赘。
二人的衣裳混在一起,落在了床下。
我将吻落在他的颊上、眉毛上、眼睛上,轻轻咬他的耳垂。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胸膛与我相贴,坚实而滚烫,我能感受到里面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而我的手,不住往下探索,仿佛一个好学的学生,急切地想感受那一切未曾触碰的东西。
我听到他也哼出阿蓝声音,低低的,带着浑浊的声音。
真好听。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强行将我打断。我吻着他的胸膛,着迷地在将吻落在那沟壑之间,感受着他因为我而变得紧绷而兴奋。
待得我终于累了,我直起身。
绣帐半敞着。
些微的夜风透入大殿之中,拂在我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的肌肤,起了一阵微微的战栗。
他注视着我,目光落在我的身体上,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贲张有力。
我也注视着他,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抚过,滑向小腹。
“喜欢么?”我问。
他流连在我腰上的手,忽而收紧。
“到我了。”他说。
“还没到。”我微微俯身向他,看着他的眼睛,“子烨,我们试一试别的,好么?”
他愣了愣。
——
我想,圣人之言,到底是有道理的。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话,用在哪里都很是合适。
那素女三十六式说得对。百炼成钢,便是扬州烟花巷中的悍将,也少有天纵奇才,唯苦心钻研才得以终为花魁。
当然,我不敢与那等业界翘楚相比。
不过这一回,我第一次明白了这事的快乐。
子烨也是如此。
不然他不会总问我要不要再来。
这方面,他跟我从前的那只细犬仍然很像。照料它的仆人,最头疼的事就是遛它。因为它总能自顾自地跑出几里地,让人追也追不上。且气力似乎永远也用不完,只要闻着肉味,它就算跑了一天,也仍然能够一下精神振作起来。
于是第二日,我为自己的轻敌遭了报应。身上照例酸痛得起不来,可谓殊途同归。
至于那死狗。
天不亮他就起来,早朝去了。m.χIùmЬ.CǒM
临走之前,他还特地抱着我将我吻醒,告诉我今日要到宗庙去祭拜,不可睡得太迟。
我没好气,想一脚将他踹开。
可腿上也是一样酸痛,没伸出去就作罢了。
而他似乎以为我终于学会了温顺,微笑地又吻了吻我,然后扬长而去。
不过,这一觉,我没有能继续睡许久。
因为子烨离去之后,命妇们就来了。
宫人们进来,隔着绣帐禀告,说祝氏领着命妇们在外头等候多时,要正式拜见太上皇后,还要为太上皇后洗漱更衣。
虽看不到外头的天色,但我知道,子烨刚离去,现在必是不到卯时。
祝氏显然没打算让我过得太舒坦。
这太上皇后才当上第一天,她就给我立规矩来了。
“她们来了多久?”我问宫人。
“寅时二刻就来了。”宫人道,“见上皇和皇后还未起身,就一直在外头候着。”
我颔首,正色道:“既如此,她们早起,必是未曾用膳。让她们先用膳去,便说本宫晨起须诵经,请她们等上一等。待本宫念过经了,自会见她们。”
宫人愣了愣,忙应下。
待得她们退开,我打了个哈欠,继续躺回去。
死狗。
我想,今晚还是让他睡偏殿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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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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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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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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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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