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竹上霜皇甫思凝皇甫思>第 220 章 柳腰轻
  弥兰陀问道:“外面形势如何?”

  随他一并踏入法神殿的士卒答道:“回巫履族长,尚余残敌百人,困于火神楼之下。”二三十个士卒挤在殿内,怒视彼此,兵刃早已被已被血肉磨钝。殿外尸堆累累,同袍的断肢残臂垒如京观。

  娜珠咬紧下唇,道:“弥兰陀,你要知道,拖得越久,你们就越是不利。”

  弥兰陀道:“把她带上来。”

  一阵小小喧哗之后,两名士卒提了一人上殿。眸如深夜,色宛暐晔,正是巫礼族长月孛。她一向爱穿素衣,此刻沾满猩血,染湿又干涸,凝成一种暗沉沉的褐红色。

  娜珠又惊又怒,道:“弥兰陀,你居然对巫礼族长——”

  月孛形貌狼藉,道:“抱歉,我本想出宫城求援,不料中计被擒,鸣镝也未……”无奈摆首,“我本欲誓死不降,可是没想到维摩落在他手里。他竟然拿一个孩子来威胁我……”

  伽罗捏紧了指头,目眦欲裂,道:“你!”

  弥兰陀叹气道:“巫罗大祭司,请勿动怒,我亦情非得已。乱军凶暴,流矢无眼,维摩年少荏弱,孤身一人,我当然得好好保护他。待尔等放下无谓抵抗,我自然会将他好端端地还给你。”

  伽罗怒不可遏,正待开口,娜珠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臂拦住她,道:“弥兰陀,我知道你为今日筹谋已久,难道你以为我们死在这里,你就能够服众,能够令十巫部族俯首听话么!”

  弥兰陀道:“娜珠,我今日之所为,正是为了十巫。说明白一些,也是为了在场诸位。”

  霓裳道:“什么乱军凶暴,这一切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包藏反心么!现在口称同胞,作出戚戚具尔之态,唱戏给谁看!你以为攻破宫城就了不起吗,一堆虾兵蟹将围着这地方又能怎样,就算我等逢难,我巫咸岂是无人!”

  弥兰陀道:“巫彭族长,若是我真的动了杀心,根本不必亲自踏入此处,直接命人包围法神殿,万箭齐发,定能将你们射成刺猬窝,再一把火烧了,对外宣称天雷降怒便是。我正是因为同胞之情,想着冰释前嫌,才会……”

  伽罗道:“呼噜哇,你既然这么情深意重,还不赶紧把维摩放了!”

  弥兰陀道:“巫罗大祭司,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急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摇了一摇头,“巫祝炆反覆狡诈,弑杀亲父,屠戮使节,罪债罄竹难书,已注定是天下公敌,待她和你一死,巫祝与巫罗正统血脉便尽在巫罗维摩一身。他又是个难登国主的男儿身……”

  弑杀亲父四字入耳,伽罗呼吸一滞,心神恍惚,甚至无暇深想自己与弟弟的危情,颤声道:“呼噜哇,你胡说什么?少主……怎么会是少主!”

  霓裳冷笑道:“巫履族长好筹谋,恶事做尽还要惺惺作态,竟想将这些罪过全部推到少主头上么?”

  弥兰陀道:“巫彭族长不信也罢。娜珠,再算上我巫履、巫相,以及流亡归来的巫谢族长,国主之选,已在我掌握之中。”

  娜珠眼瞳一缩,道:“流亡归来?巫谢?是……”

  弥兰陀道:“巫谢泱的女儿。”

  霓裳花容丕变,道:“你说甚么?”

  弥兰陀一挑眉,道:“若是巫彭族长有意,可与故人之女坐下谈天说地,共叙往日,也是一桩美事。”

  伽罗看着霓裳阴晴不定的脸色,又看向娜珠,低声狐疑道:“巫谢泱是谁?”

  娜珠抿住唇,满嘴都是血腥味,道:“弥兰陀,你是什么时候与巫谢余孽掺和到一起的?少主先前在阿那姬节遇刺,祸及在场无辜民人,幸得琅玕宫主才毫发无损——是不是也有你一份?”

  弥兰陀道:“巫神在上,我本愿堂堂正正剿除僭主,可不会使那种阴私不入流的手段。”

  月孛咳了一下,道:“巫履族长,既是如此,你不如先放了我,再堂堂正正说话,可好?”她看上去十分狼狈可怜,“我反正手无缚鸡之力,再怎么样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弥兰陀沉吟片刻,道:“的确不可对巫礼族长无礼。”

  原本挟制月孛的士卒放开手,她得以脱身,目光瞥见法神殿后转出一道红影,低沉道:“看来今日就是……”

  仿佛一道剑光刺穿了潮水,又如羔羊遇见猛兽一般散开,原本士气低落的残部不约而同地为她分列。

  法神殿内灯燃鲸油,经年难灭,灯罩上绘满华彩,不啻一颗颗流转的锦星,烛龙下照夜不幽,因此亦号称不夜之殿。巫姑枫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天地间竟似隐约震起声势浩荡的余韵。

  人间波涛鸣,水底蛟龙泣。

  “巫履族长。”

  弥兰陀道:“琅玕宫主,请勿作困兽之斗。我知道你将才必定送巫祝炆匿于地下暗道,以期她逃脱生天。不妨告诉你,她逃得出宫城,也逃不出水牢。有客远道而来,早已守着等她……”

  他微微一笑,眼角皱纹里沁着森森怨毒。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巫姑枫恍若未闻,道:“今日初四,当奉火神。”她一扬手,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弥兰陀喉头飙血,不可置信地踉跄两步,轰然软倒。

  兵士们齐齐发出骇叫。银瓶乍破,短兵相接,撕开了方才侥幸而虚伪的短暂平静。

  巫姑枫一击令弥兰陀毙命之后,只令士卒尽量防备后退,似有避战拖延之意。混战之中,月孛幸运趁势脱逃,跌跌撞撞地奔向伽罗等人。伽罗搀扶着娜珠,一时恨不能多生一只手,霓裳皱着眉头接住了她,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衣裳被她弄脏。

  “弥兰陀都死了,你还真是命大。怎么不干脆和他一起被琅玕宫主毙了?”

  月孛在她的怀里喘着粗气,道:“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话?”

  霓裳道:“现在才后怕,已经太晚了。”

  月孛道:“你又没有受伤,抖得这么厉害作甚?”

  霓裳道:“谁在抖得厉害了?难道不是你在害怕颤抖……”

  她语意一滞,不可思议地看向足底。

  在巫咸的传说里,法神是巫神的长女,是磅礴人间泛起潋滟的第一滴水,是苍生颠越永世轮回的初始。

  此时此刻,宝殿震动,仿佛天神降怒。

  月孛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喃喃道:“难道琅玕宫主……”

  巫姑枫道:“巴赫拉姆火星在上,你们今日都得死。”

  隆隆阵阵巨响——

  比千百人聚集的歃血呐喊更凶悍,比上万柄刀枪厮磨在一处的锐意更锋利,她们前方的地砖如有神一般片片陷落,不知从何而来水潦万丈,如牙爪横威的苍龙冲向敌军,翻腾万籁,蛟蛇浮沈,人墙霎时决堤!

  浩大水势随着大半个法神殿的坍塌汹涌而出。天怒不可知,声与浪鸣悒,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旦被冲垮,也不过是地上鱼鳖,只能如鲂鱼頳尾般仓皇无望。

  不知过了多久,滔滔水潮才平息下来。

  面对眼前一片狼藉残垣,伽罗等人早已目瞪口呆。她吞了吞唾沫,道:“阿枫,你真是,真是……”

  巫姑枫道:“只靠水龙,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至少先前攻破城墙的火炮枪车已经不能用了,这些宵小必定损伤惨重。”她略一顿,“现在放心还为时过早,待我出……”

  月孛一边擦着汗,一边从霓裳怀里起身,走向巫姑枫,拉住了她的手,真挚道:“巫神在上,天佑我等,琅玕宫主,幸好有你……”

  水声息止,犹自伴随无数吟呻哀嚎,惨惨戚戚。

  夜色深沉,有不祥之物振翅,无声无息。

  一道白光骤然冲入法神殿,羽翼所及之处,鲸油灯盏盏破碎熄灭。其速迅疾无伦,众人根本无法捕捉住这道白光,勉强定睛也只能望见一片残影。

  巫姑枫本欲瞬时出手,但被月孛拉住,竟因此阻了一阻。佽飞激射而出,正中白影。

  ——竟是一头金目雪枭!

  雪枭发出一声凄厉嚎叫,不甘又痛楚地坠落在地。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

  最后一盏鲸油灯猝然碎裂,只留下青烟一缕。向来不夜的宝殿陷入一片幽浓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色夺走了众人视野,惊呼声四起。

  霓裳大喝道:“大家冷静点!不要紧张,切莫中计!小心有贼人趁此机会偷袭!我腰囊里有一枚夜明珠,待我先取出……”

  巫姑枫道:“巫彭族长,你别说话。我听不清了。”

  霓裳怔了一怔,手下动作慢住,道:“什么?听不清什……”

  巫姑枫一语不发。在并不寂静的黑夜里,一条轻薄的影子掠过她的肩膀,她轻轻侧过身,避开这雷霆一击,反手劈去对方胸腹。没有任何痛啸,大篷的鲜血飞溅而出。

  这一瞬生死惊险不过石火电光。霓裳恰时取出了夜明珠,幽微的珠光下,照见了来袭者的面貌。肌肤漆黑,身段婀娜,一双青金石色的眼瞳里布满血丝。

  伽罗惊呼道:“她的脸!”

  娜珠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一直潜伏在法神殿内,藏匿于她们身边的刺客,五官看去竟与她有六七分肖似。

  月孛骇然道:“此人难道是巫真族长……”

  她话音未落,巫姑枫一掌震碎了她的脑袋。

  叮当一声,她手中暗藏之物摔落在地,整个身子向后倒去。鲜血如雨簌簌落下,一滴正巧落在巫姑枫眉心。琇書蛧

  这一变故真正教人猝不及防。伽罗惨呼道:“巫礼族长!”

  她近乎本能地奔至月孛身边,巫姑枫未加阻拦。她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跪倒在地,想碰又不敢碰,只能捞起散落的长发,凄凄道:“怎么会……为什么……”

  巫姑枫额间沾血,天生红菱胎记越显凄艳,夜明珠光幽明,双瞳鲜红得仿佛猩色的鬼火在内里燃烧。她徐徐收回手,道:“巫礼族长与巫履先族长沆瀣一气,已然投敌。”

  霓裳难以置信,捧着夜明珠的手再也握不稳,道:“可是,她,她……为什么……”

  巫姑枫道:“大约是与巫履先族长方才所说的巫谢泱之女有关。”

  伽罗还跪在月孛身边,不知是不想起身,还是无力起身,声音低不可闻,道:“巫谢泱之女……倘若那是真的……”

  娜珠心惊肉跳,接过她的话,道:“弥兰陀还说了,说少主……是……国主……”

  殿内掀起一阵微小喧嚣,霓裳又惊又怒,道:“巫罗大祭司,巫真族长,你们怎么能听信叛孽的胡言乱语,怀疑少主的清白!”

  巫姑枫摇了一摇头,道:“杀害国主的当然不是少主。是他人为之,故意嫁祸。”

  她一言既出,胜过千万谶语。娜珠等人齐齐松了口气,心中原有的些许疑惑随之烟消云散。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拾起地上长枪,道:“感谢琅玕宫主为我等解惑。既是如此,汝等可愿随我出殿,痛打落水狗?”

  残部山呼誓死追随。娜珠满意点头,领着士卒绕出半成废墟的法神殿。

  杀声再起。巫姑枫木着一张脸,宛如精雕细琢的人偶,对外界生死惨烈毫不动容,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事说不通。”

  霓裳茫然道:“琅玕宫主,还有何事说不通?”

  巫姑枫道:“先前阿那姬节的那批刺客,的确是巫谢族人。但却与巫谢泱之女并不相干。”她看向背对着她的伽罗,语气平静,“那个女人你也见过,就是你抛绣球所中之人。她是长生老人亲传,儊月皇帝爱将,平西将军凤春山。”

  一字一句,如惊雷过境,打得伽罗浑身发疼,神思迷离,脑海中浮现出那月华般的身影。风扫停云,凤阙龙楼,万里清光如洗,山河表里鉴中看。任月色如何明净澄澈,尤不及她指尖的幽艳。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神话里的查骨拉鸟,夜夜长盼,渴饮她的光辉而生。

  “那她……当日救人……杀人……难不成都是骗……”

  巫姑枫道:“这正是蹊跷之处。”

  霓裳道:“我听说麒已审过余党,应当早已水落石出。”

  巫姑枫道:“这一番既非投名状,也非苦肉计。我不得不另有猜想。”

  霓裳瞬间领会了她的言下之意,道:“难道巫谢残党内部,并不是团结一致,而是各自为主?有些人不服从巫谢泱之女?”

  巫姑枫略一摆首,道:“我也不知道。”

  霓裳抿了抿唇,细声细语道:“琅玕宫主,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如果不当问,你便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罢。”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在暗夜里几乎如一缕烟,转瞬即逝,“……当真不是少主?”

  巫姑枫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霓裳道:“我本也不想怀疑少主,但是国主身遭不测,小少主本该身在儊月,无忧无恙,如今也……若非少主与儊月皇帝有染,我实在想不出……”

  巫祝炆当然动过除掉父弟的念头。但是此刻巫咸国门大开,四方来贺,声声於斯万年,时机再糟糕不过。巫姑枫道:“少主有她的壮志未酬,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更不会杀尽诸国使节,自绝于天下。”

  霓裳若有所思,道:“琅玕宫主所言极是,是我不好,心思不坚,竟也险些相信了那个贱男人的挑拨之言。少主仁善向来,怎会想出这种断子绝孙的阴毒手段。”她忽然睁大了眼睛,“琅玕宫主,你受伤了?”

  她手里幽幽的夜明珠光,照见眼前人肩膀上一道浅浅血痕。

  巫姑枫道:“我无事。”

  霓裳道:“怎么会无事?看这伤口颜色隐隐发绿,那宵小必定在武器上涂了毒!我,我现在就去叫医……”

  “我去罢。”伽罗站起身子,抹去眼里泪花,“阿枫你莫要轻动。他们……筹谋日久,用的必定不是一般毒物。巫彭族长,劳烦你守着她……们了。”

  霓裳望了一眼呼吸微弱的月孛,恨声道:“巫礼月孛这个贱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区区一个杂种废物,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伽罗不忍再听,快步走出。

  霓裳道:“琅玕宫主得巫神庇佑,万毒难犯,这点雕虫小技必定起不了用处。”她上前搀住巫姑枫,巫姑枫从不爱与人身体相触,本想推拒,但看她满脸关心难掩疲惫,到底放下了手,任她挽住自己手臂,“这个时候,少主应该早已出了地下暗道罢?”

  巫姑枫点头,道:“少主本不愿独自得生,我情急之下,只能稍稍违逆一下少主。”

  霓裳道:“少主平安无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旋娟,提谟,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点来为琅玕宫主包扎伤口。”

  两位艳姝施施然自殿后而出。容堪桃李,香浮花枝,身姿娉婷如不胜裳,揽衣还怯单薄,隐约有荃芜之气息。巫姑枫思绪缓滞,慢了半拍才忆起,这正是霓裳早先在寿宴上献与巫祝融的两位美人。她望入霓裳和蔼关切的脸容,慢腾腾道:“不必了,只是微末小……”

  佳人兰气回风,幽幽浮动,蓬莱天近一身遥。

  她们为何在这里?

  她为何毫不惊怪?

  巫姑枫蓦然一愣。

  她的身体渐渐发冷,竟连摇头的力气也无。

  霓裳凝睇着她,秋水盈盈,仿佛含情脉脉。本是国宴浓妆盛装,在这短短不到一日里,只余唇际一痕半残的胭脂,月孛的一滴血印在嘴角,红得刺目。曾经年少不知愁,青春一去难复返,光华盛放过的明眸,周边早已生出了眼袋和皱纹。声音婉细无比,问道:“琅玕宫主,你还好吗?”

  如断绿零红,柔纤在皮,凄艳在骨,将巫姑枫先前话语原封不动地奉还。

  “巴赫拉姆火星在上,你们今日都得死。”

  她的手正欲触及巫姑枫的肩膀,蓦然一顿。回首莞尔一笑,眸光幽幽。

  “你来了?”

  来人着银雪铠甲,披拂斑驳血色。只一眼,怡神荡魄。

  凤春山道:“留她一命。我师兄有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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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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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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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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