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们不要管闲事了,眼下还是找人要紧。”泷茵虽然同情女人和孩子的遭遇,可她不喜欢惹麻烦。而苏靖鳞事事强出头的做法,泷茵并不赞同。
“锄强扶弱,不是管闲事,泷茵,这就是你不对了,”肖迟意笑道,“这种时候,你应该帮忙,而不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边说边就站到了苏靖鳞身边,摆明了立场。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那气势汹汹的男人见肖迟意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乳臭未干的小白脸,也就只会嘴上逞能!
然而他低估了“小白脸”的脾气,下一秒就直接跪地求饶了!
苏靖鳞甚至没有看清,肖迟意是如何动作的,他手中的匕首直直抵着男子的颈动脉,只需一点点力道,就能立刻送他去阎王爷跟前报道!
“好,好汉饶命!”男子立刻认怂了,吓得双膝跪地直喊饶命。
“我可不是什么好汉来的,不过至少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既然今天你倒霉被我们撞上了,还是乖乖把孩子放下吧,省得大家麻烦。”肖迟意和颜悦色道,故意稍微抖了一下手,男子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是是是,大侠您说了算!”男子点头如捣蒜,哆嗦着把小女孩交到女人手里后一溜烟跑了。
围观群众争相鼓起掌来,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
苏靖鳞看着肖迟意,终于露出了一点久违的笑意,一行人继续上路。
“恕我冒昧,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苏靖鳞拿起一条烤鱼,啃了一口,看着大快朵颐的肖迟意。篝火不时“噼里啪啦”爆起火花,火光映着几张年轻的脸庞,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如果不是小莹和云麒下落不明,苏靖鳞倒是打心里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还不赖。
几个人草草解决了晚饭,苏靖鳞去河边打水。
看着走远的紫衣女子,泷茵终于忍不住问肖迟意:“属下还是不明白,您为何不告诉苏姑娘实情,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不会谅解……”
“泷茵,不要随便扼杀一个人的希望,那样不仅不厚道而且会折寿的。”肖迟意轻声道。
“我……”泷茵刚想辩解,又被肖迟意打断了话头。
“此番,也不仅仅是为了卖个人情给麒麟一族,泷茵你想想,我们此行不是只抓凶手,其实主谋的罪更大,”顿了顿又道,“那个人,他是主谋的徒弟,抓了他可以做人质不是。”
“不管您是否正确,泷茵听你的就是,”双十年华的女子抚摸着雪白的鸽羽,不以为然道,“您是泷茵的恩人,就像这鸽子,也并不在意自己的主人是好是坏。”琇書蛧
“泷茵你要记住,很多时候,对与错的界限本就是模糊的,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肖迟意说完,起身去牵马,苏靖鳞也拎着装满水的竹筒回来了,一行人连夜赶路。
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准的,你能察觉到的所有怠慢、轻蔑,你也能感受到所有的喜欢与关心。
并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在成年人的感情世界里有一个潜规则,不主动就是答案,没有回应就等于拒绝,这世界上没有人闲到一天到晚围着你一个人转。
“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吗?”三天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肖迟意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整个人变成了一匹机警的狼,随时准备着给对手致命一击。
泷茵正在整理装行李的木箱,被肖迟意冷不丁的问话吓了一跳。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断,泷茵很快做出回应道:“小飞已经去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说说,这一堆人有时候还没有一只鸽子管用。”肖迟意叹了口气,自顾自走了。
有人住高楼,有人居深沟,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很多。这世道,在阳间的未必都是人。
“我看这泷茵姑娘,除了养鸽子也没别的本事了,真不知道头儿为什么这么器重她?”
随行的两个嫩头青趁着休整的功夫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起来,不巧被苏靖鳞听了个正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倒觉得泷茵没那么讨厌了。
大概人都是自私的,总是觉得自己付出很多,对方却做得不够多。想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万分期待,得不到了却熟视无睹,最后只能说冷暖自知。
一个人只要有害怕的东西就好,最怕的就是他无所畏惧。
所谓人生困境,不过是胡思乱想,自我设置的枷锁。有时候,困住我们的不是困境,而是自己的思想。患得患失,会举步难行;过分在意,则注定心力交瘁。
这种内耗的感觉就如同总有两个小人在内心打架,每天什么也没做,却身心疲惫。
为了养好精神,准备接下来的行动,肖迟意特地找了一户人家借住。颠簸了数日的一行人总算有了个像样的落脚之处,不用再风餐露宿。
看着窗外绚丽的季节,最美人间四月,即将拉开帷幕。
永远记得遇见的时节,柳未绿,花未红,可依然感谢那个季冬寒渐渐散去,春暖悄悄溢出山谷,而那个人,却扮亮了整个季节,成了所有回忆的开端。
轩窗,翠竹,清风,细雨,弹一曲高山流水,抚一曲渔舟唱晚,远方有念、近处无忧,春去春又回,岁月渐老,记忆虽不如初,回忆却暖着心扉。一起走过的路、一同陪伴的时光,忆起,能让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丝丝缕缕地暖,便没有辜负时光的馈赠。
感谢我们遇见!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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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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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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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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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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