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苏靖鳞就是个妥妥的吃货——她爹爹说,小时候带她上街,看到小吃摊死丫头就走不动道了。手里必须拿着点吃的,不然她的口水都能滴到衣服上!m.χIùmЬ.CǒM
而且小丫头眼巴巴瞅着糖葫芦流口水的样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总会憋不住满足她这点小小的愿望。亲戚朋友还开玩笑说她以后要是嫁人,最好嫁个厨师或者美食家之类的!
除了吃,苏靖鳞最喜欢的就是小动物,她可以在街上卖小鸡小鸭或是小猫小狗的笼子前蹲上一整天。小小年纪,她就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养了个遍。
都说“三岁看老”,这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毕业那会儿,苏靖鳞面前摆着自己人生的第一个选择题:是听从父母的安排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这些从小养成的爱好,根深蒂固地流转在血液里,哪怕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依然没事就喜欢捣腾吃的,养这养那。这不,她在宠物店弄了一个灶台,方便她突发奇想,自己动手做一些小吃,既方便又卫生。
她还会亲自动手给店里的小家伙们做吃的,云麒最喜欢她做的油煎沙丁鱼。每次闻到香味就忍不住溜到灶台上,整只猫挂在苏靖鳞身上不下来。
苏靖鳞拿他没办法,也就任由他卖萌耍赖,每每自己还来不及享用,美食就先进了猫肚子!
所以苏靖鳞最怕牙疼,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不能愉快地吃东西大概是天底下最让人郁闷的事了!偏偏最近这倒霉事让苏靖鳞赶上了——医生说她的智齿长歪了,必须拔掉,不然会把前面正常的牙抵坏。
于是,隔天云麒就看到了肿着半边脸,愁眉不展一脸颓丧的苏靖鳞。
猪头——云麒内心闪过一个词,又觉得自己太不厚道,赶紧跳到苏靖鳞怀里,用头顶轻轻蹭她的下巴——脸肿成这样,一定很痛,她一个女孩子,肯定都不想出门见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心情郁闷的苏靖鳞于是早早地关了门,回家休息去了。
半夜,云麒醒了,路灯幽暗的光透过玻璃窗,透着一股寒气。云麒发现,浓浓夜色中有人在路边燃着篝火烧东西——那是一件衣服,染了血的衣服……
而且,云麒发现,火焰中明显有一个人影——随着火光摇曳的长发女人的身影。她在明艳的火苗映衬下忽明忽暗,看上去脆弱不堪,云麒甚至担心她会随着烈焰飞灰湮灭。
好狠毒,杀了人不算完,连残存的魂魄也不放过——是什么人,把这女子的魂魄禁锢在了血衣上,是焚烧血衣之人吗?
可看他的样子,他显然看不见火中的残魂,看不见那女子决绝的表情——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云麒眼中灵光乍现,他要不要管这闲事呢?
既然叫他撞上了,是不是不该袖手旁观呢?
云麒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凶手,那盯着火焰的男子身影有些模糊,他抬起头,眼神似悲似喜。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安静趴在窗台前的虎斑猫——低眉沉思魅力十足,沉稳冷静,乖巧可爱,还带着一点俏皮——没什么,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可这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儿吗?普通的猫会这么盯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吗?而且那猫的眼神——就连抬眸凝视也是迷人的,眼神里充满困惑,光影流转间,尽显随遇而安的态度。与他,如此的格格不入……
男子低下头,看着火光出神,看着血衣在火中化成了灰烬……
“清婉,你看,天马上就要亮了……”
“有谁是天生的恶人吗?生来就会做坏事,为什么你从头到尾,不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火光燃尽,灰烬中遗留下一根烧得漆黑的簪子。那曾经是一只点翠的发簪,非常精致,也非常残忍。那是一只只鲜活的生命,云麒看到,那些鸟儿的亡灵,被禁锢在那一支发簪上,得不到解脱。
云麒的眼睛如孩童一般的明亮澄净、对世界憧憬又好奇的眼神,成为了男子眼中的一根刺——他铸下大错,身负罪罚,看着与世无争的虎斑猫,又多了几分冷寂和落寞的色彩。
碗口粗的树上零星挂着几片鲜红色的叶子,云麒盯着男子,有些移不开眼睛……
记得那年月下,深夜,初见时。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你若开心,世界便明媚可爱;你若难过,世界便乌云密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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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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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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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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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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