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那一张岁月织就的空白画布,每个人都可以用不同的经历和回忆来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美好画卷。来路不由己,前路仍可期。
云麒近来很喜欢粘着苏靖鳞,见她收拾完东西准备关店门就很自然地跳到了她肩头,要和她一起回家去。苏靖鳞有些心绪不宁,她也不想一个人走夜路,便没有拒绝。
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虎斑猫的脸颊,云麒突然有些心痒痒。
眼见四下无人,云麒一个纵身跳了下来,落地已经幻化成一身白衬衫的样子,然后拉起苏靖鳞的手,接过她肩上的背包挎在了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见她不说话,云麒一边牵着苏靖鳞往前走一边试探着问,“介不介意跟我说说?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不放心,要不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我来替你守店。”
“我没事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疲倦而已,你不用担心我的。”苏靖鳞没有看云麒,她要怎么说?她其实对前世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真有转世之说,那云麒是怎么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找她的?
而她,又为何忘记了前世的种种……
如果真的有忘川和奈何桥,有那碗喝过之后一忘皆空的孟婆汤,难不成还有亡魂可以选择不喝?而打破惯例,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一切的一切,云麒会不会和她坦白?
她满腹的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相问,生怕说错话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总觉得云麒那玩世不恭的笑脸之下隐藏了太多秘密,让她猜不透——不是说,一个人只有经历了足够多的坎坷,才能云淡风轻笑对一切。那这样的笑容,会不会满含苦涩?
一轮明月挂在窗外的树梢上,夜风轻轻地吹着,像在诉说着遥远时空遗落的心事。
“云麒,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梦境里,苏靖鳞焦急地伸着双手,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白衣公子回头看着她,眷恋的目光却不能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终于,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云麒!”苏靖鳞声音里带着哭腔,挣扎着醒来,却见虎斑猫被一团银光包裹着,虚浮在半空中。银铃微响,光团中的身影慢慢幻化成了长发广袖的白衣公子,云麒紧闭着双眼,似乎也在做一个梦。
他那么安静,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连发丝都是柔和的,眼角眉梢似乎还带着点笑意,染了一层微凉的月色,梦幻泡影般一触即碎。
一瞥惊鸿惊醒梦一场,回忆里的笑声像无形的刀刃,却斩不断思念延伸!苏靖鳞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控制不住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想要靠近他。而那团光圈仿佛明白她的意思,慢慢飘落到她跟前。苏靖鳞不顾自己只穿着睡衣,伸出手紧紧抱住眼前的人,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每每一念及云麒,总是将他当作故人老友,实则内心深处,对他的眷念已经根深蒂固——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曾正视过这个问题罢了。
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不见千里万里悲欢与爱恨!
感觉到双手环在腰间的力度,云麒睁开了眼睛,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地低头看着她:“靖鳞,你,你到底怎么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睡梦中突然变回过去的样子,更不知道苏靖鳞为何会惊醒,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只是莫名地有些心疼。
见她不说话,他只好轻轻地揽着她,鼻尖萦绕着从她秀发间传来的清香。
夜已经很深了,这小小一方天地只属于两个世外之人。白衣公子叹了口气,长袖轻轻一挥,满天星光散落下来,织就一个梦幻般的结尾——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只为许你一场人间烟火!
怀里的人睡着了,多了几分安然恬静。他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感到害怕,害怕失去他而已。
圣湖边停栖的蜻蜓,水面的倒影,就像永恒的梦境一样——
梦境里风好大,苏靖鳞有些心慌,银玥蹲在她肩头,受她的情绪影响,没来由地也跟着心慌起来。
圣湖里的无色莲花开了,以圆叶为背景,明黄色的蜻蜓显得格外耀眼。紫衣红裙的女子站在湖心岛上,目光心不在焉地追随着那几只蜻蜓,一声不吭地耐着性子等待着。
银玥不知道她在等谁,也不好多问,只好默不作声地陪她等着,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谁望谁盼等过几度春,谁悲谁欢徒留一孤灯?琇書網
明明才三个多月的时间,但对于苏靖鳞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换了人间。思念会让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变得细腻,年少时的男男女女总是词不达意,言不由衷,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反倒会表现得十分抗拒,仿佛生怕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意。
说白了,谁不曾天真幼稚?
也因为这种天真,难免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当一切说开之后,又免不了要后悔,后悔没有在恰当的时机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因为误会而错过了相爱的机会。
思念会让一个不懂惦记的人,变得紧张。
你,想念过一个人吗?
“想”之一字,心上一个“相”。
一个字,承载着两颗心的重量。
思念,到底有多重?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无法将就;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午夜梦回;是“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的黯然销魂;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彻骨悲凉;更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的无法忘怀。
关于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街,躲不过四下无人的夜。
我依旧每天午后看着流云,夜晚看着繁星,只是内心深处再也抹不去曾经有你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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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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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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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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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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