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让递给他。
傅应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三颗浅蓝色的圆扁形药片。
沈离问班让:“他们有说这是什么药吗?”
班让摇头,“给我药的护士说,这是什么……情绪稳定的药?大差不差是这个意思,他们没说具体的药名。我直觉这药好像怪怪的。因为和我同病房的病人都吃这个,可我看过他们的病历,精神疾病都不一样,有的情绪就已经很稳定了,做什么还要吃这个?”
于是他就留了个心眼,等护士走后再悄悄吐出来。
想了想,班让又补充道:“我出来的时候,同病房的人睡的可熟了。我不小心弄出些动静,都没有吵醒他们。其中一个病人可是神经衰弱呢!按理说应该会吵醒的。所以我觉得他们睡的那么沉有点奇怪,说不定就和这药有关呢?”
沈离便问傅应寒,“这是安眠药吗?”
傅应寒沉吟片刻,摇头:“我不记得有这种安眠药,应该不是。这样,明天我找个理由借这里的仪器做个化验,看看里面含有什么成分。”
沈离点点头,便道:“那我们走吧。”
三人就朝老危楼走去。
夜里的精神病院格外寂静,冷风阵阵。
靠近老危楼时,三人不用玄术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这老危楼附近有着很浓重的阴气,令人浑身激灵,直起鸡皮疙瘩。
说不出的怵意。
班让不禁道:“好家伙!这楼里有什么啊?怎么阴气那么重?”m.χIùmЬ.CǒM
惯常来说,医院里常常死人,有阴气围绕是正常的,可这老危楼的阴气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
沈离索性开了灵眼,也帮傅应寒开了。
班让见此也照做。
三人再看老危楼,竟是看到这楼体外面萦绕着非常多没有意识的低级游魂,一楼大门门身上及地面,则覆盖着大范围的喷射性血迹。
而他们站在台阶下,一眼就能看到台阶中间有一条流下来的血河,往上的源头是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
像是这里曾经发生过规模不小的屠杀,有不少人死在了台阶上,血流成河。
班让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一家精神病院,怎么会有这样……”
“很简单,这里大概曾经不是精神病院,用作他途。”
沈离皱眉说,迈步上台阶,很快到一楼大门前。
白日里他们经过时,隐约就看到大门上有几条铁链挂着,上面带锁,此刻铁链上的锁是开着的。
“有人已经进去了,”傅应寒扫了眼,“也许是我们住的那栋宿舍楼里,少的那几个人?”
沈离和他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先进去。
傅应寒和班让紧随其后。
班让有点紧张,“沈小姐,三爷,你们方才说的话,意思是……这里面会有很多人吗?”
“显然。”
“嘶……那我们还打开手电筒照明吗?”
班让从兜里掏出他从护士值班站顺的小型手电筒。
沈离和傅应寒都摇头。
“这里面有人,可刚才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并未看到这楼里有光亮。前面那些人不开灯,一定有不开灯的理由,我们也不要用手电筒。不然既被这里的人发现,外面没睡的那些人也会发现这里进了这里。”傅应寒道。
班让就收起来手电筒。
幸而今晚月色没全被乌云遮挡,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这栋老危楼,他们勉勉强强能看清楚一点,不至于两眼抹黑。
进了门,傅应寒和班让放轻动作关上,门身时不时的吱呀闷响。
前面的沈离环顾四周,隐约看到面前左手边有个保安所在的窗口室,前面是个值班站台,站台后面则是上楼的楼梯。
他们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到两侧空荡荡的长廊,尽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过能看到有很多房间,只是房间门都上着锁。
这是肉眼能看到的。
灵眼所看到的是这里昏暗幽寂,地面、墙上、各房间门口门身上,有着不计其数的血手印,狰狞又密密麻麻,仿佛曾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求救,却没人解救他们。
“我靠,这里怪瘆的慌。沈小姐,三爷,我们上楼去吧,赶紧去找找前面进来的那些人,看他们在做什么。”
班让小声说:“要是覃医生在这里,应该就是和那些人在一起,他们吧覃医生给关起来了吧。”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随即身侧的手被人握住。
她抬头。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不要想太多,这里再如何,已是过去。你不用因为这里的苦难而自责好像无人发现过这里,这里的过去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沈离嗯了声。
这里的阴怨之气太沉重了,哪怕她是玄师,都有点控制不住被影响。
她收敛心神,拉着傅应寒上楼。
能看出楼梯的年限很久了,人踩上去时也吱呀作响。
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尽量不弄出声音,免得被人发现。
往上没走多久,楼梯间弥漫开来白雾,起初很淡,几乎没有。可随着三人往上,白雾越来越浓郁。
而这老危楼年头久,该有的设施竟然不少,楼梯走廊间就有感应灯。
上到二楼时,绿幽幽的感应灯随之亮起,光芒在朦胧氤氲着的白雾里微弱又诡谲。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诱人深入的深渊,稍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大概是白雾的影响,三人的灵眼有些不起作用了,看不到多少东西。
班让直咽口水,硬着头皮问询:“沈小姐,三爷,我能攥着你们的衣服吗?这样……我有点安全感。”
不然就好像是他一个人在晃悠,有种踩不到实地的惶恐。
沈离嗯了声,傅应寒没说什么。
班让大松口气,虔诚的赶紧攥住傅应寒身上白大褂的衣角。他不敢碰沈离的,怕这位三爷吃醋生气。
“现在往哪边走?继续上楼吗?”傅应寒问沈离的想法。
他们还停在楼梯口,迟迟没有走入白雾中。
沈离环顾四周,决定道:“你们退后,我用玄术试试看这些雾气是怎么回事。它们不太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可能是因什么术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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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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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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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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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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